路远转身看了看还在地板上拍打的几条第聂伯河梭鲈，摇摇头，将这些著名的凶猛淡水食肉鱼为何会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问题抛在脑后，狠声对激涌道，“今天的午餐是鲈鱼汤，还有煎鲈鱼！”
“啊？额，明白，父亲大人！”
在激涌的应声下，路远攥了攥手中的神界碎石，转身走进了另一件办公室。
将那几乎与一般石灰岩没什么区别的长条碎石放在办公桌上，路远叹了口气，慢慢打开刚刚没来得及查看的信息面板。
【宿主成功融合异界多重身意识，解锁重身融合式穿越。】
【宿主接触光析科技制品-伊述意识储存装置残片（改），解锁位面特殊商品购买权限：伊述意识储存相关造物。】
“六哥，别装死了，出来！”盯着两条信息看了半天，路远不由没好气道。
【宿主有何吩咐。】
“那什么，先不说别的，我们的目标，算是完成了吗？”把系统叫出来，路远才发现自己要问的实在有些多，于是赶忙挑了个最重要的。
【如果宿主指的是能够查看两失魂女记忆的道具的话，那么宿主目前，只能算是半成功。】
“为什么？”
【宿主想得到的是光析位面群主位面中，圣殿骑士团的Animus系列装置，而且是更新至可以允许任何人查看血脉记忆的版本。】
【但圣殿骑士团的Animus，是在伊述制品记忆封印碟片等基础上研发出来的。】
【所谓记忆封印圆碟，便是一种小型的伊述数据储存装置，其兑换权限宿主已经解锁成功。】
“所以只能算是半成功吗？”路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要我自己用伊述造物开发出Animus吗？不可能的，那，那个人的记忆，基本没这方面的东西。”
【称呼自己的异界多重身为那个人，这样真的好吗？】
“……”
路远一时无语，缓了很久才道，“我，是雷神？雷神索尔，雷神佩伦？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近战武器是斧子，远程用弓箭，漫无目的地追猎。】
【以上形象宿主想到了什么？单单是雷神佩伦吗？】
【呵呵，那分明也是宿主刚刚进入尼恩位面时的状态。】
“这……”路远一时有些无力吐槽，“这也算的吗？那有人COSPLAY个奥丁，不就成了……”
“不行不行！画面太美，不忍直视！”路远赶紧摇了摇头。
缓和下来，想到自己居然融合了一位神，虽说是光析位面的伪神，不知不觉他也有一种难言的暗爽感浮上心头。
【嗯哼！】
【宿主爽够了就继续正事！】
“啊？额，那啥，六哥啊，我融合了佩伦，就意味着我也是这个位面的雷神了吧？你这是对待神明的态度吗？这么不耐烦？”
【宿主是想跟这世界大多数神明一样，迎来被虚空飞虫干掉的结局吗？这个系统倒是可以帮宿主一把。】
“……”
“我错了……”
稍稍缓了一会儿，正经下来的路远拿出笔记本来，便写写画画别总结道，“佩伦，额不，索纳兹最后追逐的那个可能是洛基以及中庭巨蛇耶梦加德变化成的维列斯，就是虚空飞虫吧？”
“在那之前，伊述人既没有遇到过，也没有听说过那种存在。”
“结合燕子在时空夹缝位面冒险时获得的情报，虚空飞虫虽然是公元一千年前后完全取代了当时的教团，但最早出现是在公元前一千年左右。”
“算起来，索纳兹所在的阿萨神族遭遇的诸神黄昏事件，应该也在这一时期。”
“那么就可以确定，这是虚空飞虫对这位面第一次全面入侵的时间了。”
“利用了人类伊述混血吗？”
“佩伦最后看到的那人，就是弗拉基米尔大公吧。皈依某教的他，身上的配饰有墨绿光芒闪动，是虚空飞虫通过那个一神教完成了对伊述文明的灭绝吗？”
“有点好奇非光析位面，没有伊述文明的世界里，这段历史是什么样子啊。”
“虚空飞虫势力还有生化调制人的科技，跟某黑甲的版本相比，可厉害不少呢。难道虚空飞虫只给了他们弱化版科技？”
【也许是作为原料的伊述人或者伊述光析科技道具紧缺，他们无法造出那种等级的调制人吧。】
系统突然接口道。
“嘶~”路远不由倒吸口气，“伊述人做原料？那还，真不是不可能……”
“唔，那种特殊的毒品！为什么只有中南美生产？因为其他地方的伊述人早在一千年前就都被灭绝了。”
“羽蛇神貌似也暗示过，有些弱小的伊述人，还在某些地方苟延残喘着，他们还没有神界石可以躲藏……”
“怕不是他们已经被虚空飞虫做成了原料？”
【……】
眼看总结要向某种奇怪的方向滑去，路远果断合上笔记本，暂时从诡异的讨论中脱离出来。
“咳咳，还是先回酒店吧。别的事以后再说。”
换好衣服，再次进入第聂伯河低，路远对河水的冰冷已经适应许多。毕竟河水再冷，也没有他刚才猜测的背后真相冷。
虽然早知道虚空飞虫是敌人，但他却没想到那帮东西居然用活人当生化原料，还被普通人类当麻醉品吸食。
结合南美出产的麻醉品的植物原体，那种原产于安第斯山脉名为古珂的矮小灌木，再加上路远小时候看过的一些主位面文艺作品，他都能脑补出那被虚空飞虫控制，身上长满灌木的伊述人形象。
虽然那样就不算血肉直接被当原料，但其之黑暗残酷，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用河水狠狠给自己活跃的大脑清醒了一下，路远赶紧顺着河底向岸边游去。
双手扣住岸边，轻手爬上岸堤，他便立刻钻回工作空间，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才大大方方地走在河边的小路上。
留下的衣服也不怕没人处理，变身家政服务机器人的激涌，现在还有两具身外化身使用，做这些事效率高的很。
只是回到岸上，路远才发现，前方不远那个钓鱼营地，一改之前的空无一人，反而停着好几辆黑色载具，除了一辆黑色宾利外，其余都是大块头的黑色SUV。
这种车队路远再熟悉不过，在洛圣都被安保公司保卫的各种富豪们，基本都是这种方式出行。
“这又是本地哪个大人物有了闲情逸致来钓鱼吗？”
暗暗叹了口气，路远不想节外生枝，便要转身往回走。
然而就在他转身之际，眼睛余光透过刚刚打开的宾利后车窗，看到了坐在车上叼着雪茄的中年男人，和他旁边那一身漆黑装甲的保镖。
“那是，安德烈维奇和他的那个黑甲保镖？！”路远简直不敢相信，居然在基辅又见到了这两人。
上次见他们，还是在哈尔科夫郊外的军火库。双方打了个照面，便匆匆离开。
路远还被那黑甲保镖打断了一条腿。嗯，差点被打断。
在那之后，回到洛圣都后，路远虽然还时不时关注这位军火商，但毕竟距离太远，再加上这行本就对自己行程严防死守，也就那样不了了之。
可为什么，他现在会在基辅？这个时间？
虽然暗网里大部分资料都认为那位安德烈维奇是大罗斯的人，但不管是IAA对他的态度，还是他身边的黑甲保镖，以及他做生意的对象，无不在告诉路远，他绝对跟IAA关系更紧密一些。
以眼下鲁辛的动荡局势，一名与IAA有染，却被大部分人认为是大罗斯间谍的军火商来到基辅，他会做什么，简直再明显不过。
平心而论，继承了雷神佩伦记忆，路远对基辅罗斯的感情更加复杂。这让他在帮不帮忙上有些纠结。
虽然基辅罗斯的人类算是佩伦忠诚部下的子嗣，但也是他们最终把佩伦扔到河里，冻了整整一千年之久。
可路远知道，因为发现了那人身上的绿光，最后佩伦并没有对那些人类有任何怨恨。
正相反，他还在为把他们从神界石里放出来，剥夺了他们永生的权利而愧疚。
虽然后来他明白，如果没有他当年出手抛石砸蛇，神界石里那些人类，早在碎石掉地那一刻，就已经不复存在。
但，逻辑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
接受了索纳兹绝大部分记忆，路远对这个伊述人的了解怕是比他自己还要深刻。
这位伊述人，从第一任妻子去世后，因为歉疚而产生的责任感，便不断折磨着他的心灵。
先是珍视的妻子去世，接着阿萨实验场在多峇巨灾中毁灭。人类守卫背叛，伊述同胞进入“神界”，他便变相放逐了自己。
明明有了新的婚姻和家庭，却因为害怕命运，久久不敢让他们进入自己的心。
第二任妻子大概率死在了诸神黄昏中。孩子们虽然可能活下来几个，比如人类传说中，曼尼和摩迪就继承了他留在神界石里的雷神之锤，但另外几人却也是杳无音讯。
因为怕失去，所以他封闭了自己的心。
当他最终珍视的神界石，也被绿光魔鬼附身了的洛基毁掉之后，他唯一的动力，便只是抓住洛基，复仇。
于是当绿光魔鬼不再出现时，明明身为伊述人有那么多选择，他却选择了最消极的一种，等在神界石碎片中。
但是，在最后发现绿光魔鬼已经控制了自己部下的后裔，陷入沉睡中的佩伦，那沉重的责任感又翻涌了上来。
继承了这一切的路远，在脑海里回想了一圈安德烈维奇与IAA的关系，便已不知不觉将那块神界石碎片攥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