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写作 第11章 解释

作者:语言成神 分类: 更新时间:2024-04-10 21:4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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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你想弄明白什么是“相信”,你大可回到现实来看,宗教、主义还是什么别的东西,你会看到无数人相信着一种自己根本讲不清的东西,而且这些人为了这个“相信”竟然可以抛家弃子、竟然可以散尽家财、竟然可以失去生命。然而这些人都是愚昧无知的吗?不,这里面有大量地知识分子、甚至精英。

你会疑惑: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相信?你的疑惑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而且若你不喜爱他们的信仰,你甚至会大声责备他们的愚蠢。可是你有没有发觉一个问题,你又是凭什么认定他们的信仰是虚假的?你是上帝吗?还是拥有上帝视角的一个玩游戏的人呢?

想必这时候你会开始反思,为什么我要批评他们?你可能会提出许多的答案,如他们陷入了成见、他们历史的、家庭的、风俗的等等因素塑造了他们的愚昧。可是当你认定他们是愚昧之时,你就将自己设定成一个理性者了;可我请你再想想,你凭什么相信自己是理性的?

这时你开始找到借口说:我并不是全知全能的,但在这一方面我确实能证明他们是错的;因为历史的经验、因为理性的说明,都表明了我是正确的,我有很多人支持,很多事件证明我是对的,难道不是这样子吗?

可是我想告诉你,那些有相信的人也并不是傻子啊!尽管他们不知道什么原因有所相信,尽管他们不清楚他们追寻的东西是什么!他们就是相信、愿意相信、甚至用理性论证自己的相信。而你,我的朋友,每当你对他们的行为作出评价的时候,你又在依据什么呢?语言。

其实,这也是“相信”,不过我们把他们叫做名词,“信念”。试想一下,你为什么如此轻易地就相信了象棋的规则、围棋的规则?而没有一丁点质疑?这时,你不就无条件地相信了这个“规定”了。你清楚地了解,如果你不相信这个规定,你就没有办法参与这个游戏,因为大家都按照这个规定玩。请再试想一下,你为什么如此轻易地就相信了你手边电脑的存在、食物的存在、物外树木的存在、花儿和鸟儿鸣叫声的存在?而将它们视为无比自然、无比平常之物?有一批人在质疑,他们认为这个世界不过是个大的电脑游戏、是个虚假的幻象、是一场春秋大梦;可是他们在这存在之中,无法实证他们的质疑声。而你,我的朋友,你不去质疑的原因是什么呢?是否是你觉得这名为“人生”的现实可以接受,你就不去怀疑了?是否是你觉得这就是真的,我就应该相信它?是否是周围的一切都在证明着它本身,你的父母、你的睿智和聪明,这一切怎么可能是虚假的呢?不管怎样,你没有理由不相信,因为你并不想死掉;这个“人生“,只要你有信念,你就能活下来。

因而,不管怎样,所有人都在“相信”,所有人都有“信念”!所有人都能容纳着不同的信念、纸张、手指、眼镜、电脑、桌子、树叶、飞鸟、花朵、数字、文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容纳着这一切,我们可以叫他“先天结构”、“心”、“精神”、“性”的哪一个呢?但我知道,一旦我们相信了,有了信念,我们就必须接纳它。否则,人生的某一个瞬间,我们就会极端地厌恶某个东西,甚至想让其“消失或死亡”,这种厌恶感就是“否定”,就是“怀疑”,我们难以接纳和忍受甚至极端地厌恶“它”,怀疑这个“它”,实际上就是怀疑我们“信念”的第一步,因为这一个极端厌恶的对象,以至于我们要不断地逃避它、消灭它;而倘若避无可避,我们甚至要“否定我们本身的存在”甚至出现厌世、轻生的念头;消灭自身就能躲避一切苦难。可是毕竟只需一个坚定的“信念”,就足以支持人活下去、留恋人生,因而眷恋人生是存在的。这个世界有两种人,一是乐于接受现实的人,二是厌恶现实的人。由于现实处境的糟糕,多数人应该是不满现状的。不满现状的人要么逃避,做个彻彻底底的隐士;要么陷入理想中,完全地胡思乱想,成为一个靠自己建构理想的人。在现代社会,物质财富极大的充盈之后,会彻底抛弃物质财富,做个隐士的人,恐怕已经不多了;我想相信多数人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那就是成为苏东坡,而不是李白,苏轼虽然向往仙风道骨,但终究被世俗中的那一口口美食留了下来。毕竟,这个世界总是有值得你留下来的东西,也有不值得你留下来的东西。因此,我相信,陷入到这种思维两难处境的人,大多都会胡思乱想;我自己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不过,我相信,消极的胡思乱想实际上是思维过分地超越了肉体,以至于灵魂希望提前结束自己的人生,也就是得到超脱,进入到一个彼岸世界或者拥有一切美好的天国理想中去;我相信一旦在思考这方面,思维实际上直达结果,而缺失了过程。我们必须深刻的理解“过程”,不要让自己一下子衰老,或者仿佛一下子想到了结果,一眼看到了未来不断重复的人生,从而陷入绝对的悲观之中。思维一旦直达结果,人类就无法接受现状;无论这个结果是美好的还是绝望的,要是相信没有不同,人的思维就会陷入绝望,人宁愿希望自己被丢弃在永恒美好的天国之中,即使不动不流逝也没关系,例如永远有无数美好的爱情或者亲情在自己身边,自己的思维始终维持着美好不会变动,这种就是绝对的美好;人也是幸福的;人对世界的接纳似乎随着成长变得不那么顺利了;或许在幼儿或者童年的时候,眼光总是纯真美好的,这或许来源于人性的善;我们不要把人性放在形而上层次作玄虚的讨论,而作一个最基本的假设:人的相信是一个可以自己塑形的白板,当我们一旦有所信念,这白板就会隆起对应的图案,直至这图案越来越完美,成为那所谓抽象的理念;因此,人性总是善的,人总是倾向于相信是自身不够好才造成了现实的不好,但是也会责怪外界对自己的影响,而这种人性恶是现实的处境造成的,这样“人性善”和“人性恶”就以一种灵肉对立的状态表现出来了;但这种表现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其实就是一个人及他所有的社会关系和自然关系。通过不断的试错,一代又一代人的试错和牺牲,人类这个种群变得更好了。个体的人性善,外化为种群的进化;而种群的不完满内化为个体的人性恶,势必要通过个体的牺牲与不幸来换取人类最大程度的幸福。所以,当人类在直达结果的想象中,既接纳了现实状况,试图改善自身的现存状态从而向善;另一方面,否定当下的方法,用一种可预见的试错和牺牲,来催促自身离开这种恶的现状,直到选择一种善的方法。所以我相信,为什么人性既是善的,又是恶的,又是自然的天然的;因为人这个类整体有着向善的目的,而人却不是一个统一的类,他就像细胞一样可以减损;这就造成了价值的评价,只存在于思考处境的状态。童年的眼光总是美好的,这有一个难以被发现的前提:人类所体验到的不美好,都已经化为知识经验被传播到后代身上。如果童年只能依靠自己,并没有任何的经验继承,因而个体的眼光实际上继承了人类本性的善;若是童年只能经历无边的痛苦和折磨,那么人必定相信恶才能换取生存。这就是,总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的现实状态。可是随着成长的接续,个体必须要直面自己的问题,不再有现成的经验给你;你必须有自己深刻的思考,找出自己的答案,形成自己的经验,独立自主的为全人类的发展做出贡献;这样,在面对难以分享给他人的你个体的现实问题,你能依赖的实际上只有你自己。现实,也就是既有、现成的事物,这是我们避无可避、必须要接纳的现状。可是如何接纳才能循序渐进?如何接纳才能持续发展?如何接纳才能不产生痛苦,保持自身的幸福?要打破原有的思维习惯,这注定是艰难的!注定不能维持自身原有的、展现的某些现象;可是当完全打破曾经自然的行为时,就面临着自我怀疑,这种就是自我消耗,过分超前地幻想,没有基于自身的现状,循序渐进地批判自身,以至于产生怨结;让自身有所不满、不快。不能不变,否则那是执念;不能变得太快,否则那就是失了自己的本心,被外界的事物和方法统治了。学习,需要自我成为一个同时有主见目的的开明君主,同时拥有广泛吸纳优秀方法的自由的民主的思维。而这根本的原则又是实事求是地处理“既有”。根据“既有”来寻找“观念”和“方法”。学习总是不可避免地要接受新的方法,有时候会听一些神话故事,有时候会听一些子虚乌有的无聊幻想;可是这幻想毕竟“提供了一些观念和方法“,唤醒了自己的灵魂,甚至可能给自己面临的“既有”提供了错误的解决方法。苏格拉底说,“国家是大写的人”,国家中存在秩序,人也存在秩序,这秩序总是不安分守纪,风水轮流转,或者阶级斗争或者自上而下改革,卑微的也能成为高贵的一份子,而这个整体只是为了人整体的进步和发展。在这秩序的改变过程中,有一些东西注定要衰亡,才能获得新生,人本身要丢掉不好的执念,国家也要丢掉不好的固有的利益集团。

精神能接受多少信念,没有人能知道,但是有一个信念却可以假设(假设也是一种相信,是众多相信的起点)是人人都应该具备的,这个信念叫做理性。而且有的人的理性异常发达,有人的理性极端贫乏,人的认知能力是有限的,但理性作出的成果却可以扩充知识的边界。在这人人都具有的理性面前,各种信念又被组合成理性自身直观和梳理的知识、方法、观点、体系、理论、甚至更具有包容性的“信仰”;这信仰能“包容”自己不爱的某些“信念”,因而更为人所信服,只是因其确确实实能解决人直面的问题。在我看来,这就是“信念”和“信仰”的区别;然而,一切信仰都应该为理性所检验,从而使他自身不是经验,而是能够预测未来的科学;经过欧洲启蒙运动的发展,只留下两种理论——唯物论和观念论,它们似乎既对立又循环,依赖于每一个“我”。这两者经历了理性的检查,是理性的筛子过滤下来的纯粹的面粉。

理性打磨并且过筛的面粉,要通过一种主次秩序重新制作成面条、面包等各种为人喜爱的面食。这秩序有三种,一是生成演绎的一贯秩序、一是思辨建构的结构体秩序,一是破碎凌乱的明显和隐藏的随意秩序。要分清故事的核心,就不得不建立秩序感。良好的秩序感才能使得整个作品变得有血有肉。作品不能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必须有主角、配角、反派的自然发生。当然反派未必是反派,只要是足够的阻碍,都可以写上去,幸运的是,在作品中,我们是相对自由的,厄运不会一下子压倒我们,而会在人的安排下一个个袭来。当然,作品的形式不一样,但所有教给我的道理,都是,要把问题按照主次秩序,一一解决。如果矛盾是深刻的,而且被拧成一条乱绳,我们就没办法解开。而即使破坏这条绳索,实际上,还是会有部分区域很拧巴。我们要把这块拧巴的地方用恰当而合理的方式梳理出来,然后再一一解决。对于主角,他是既要有主线的复杂程度,又要有支线的升级和发展;对于反派,他要做的事情同样有一条主线和连接的支线;但是反派所收集的支线,本身有着强弱的区别,如果是强,很难解决;如果是弱,反倒是升级的恩赐。我们在这个过程中究竟能得到多少,并不与我们自己有关系,只与我们如何处理问题的方法有关系。一个概念是历史的产物,在思想史上必然占据着极大的篇幅;他的创作者因为思考某个问题,提出了这个概念;可是一旦提出这个概念,这个概念就不属于作者本人了,它属于每一个理解它的人;但无论何时何地,总有一个主流;主流是谁引出来的?或者由政治、或者由学术巨佬、或者由现实问题、或许由最先进的一种主张和思想、或许由共同的时代精神;学习者作为一种呈现者,首先就要呈现这个这个自然的主流的状态;当然,要理解这个主流也不是容易的,多数人总会优先相信自己所相信的,甚至盲目而片面地排斥另一种主张;这样人就被过往的知识困住了,人的进步就是艰难的。人们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就无法接受新的思想、主张;盲目地排斥,甚至拒不接受优秀的东西,这样就和真理永远擦肩而过了。人的思维就像一只帆船,永远的抛锚在那里,因为觉得那是自己的all bule;只有等待时间或巨浪才能让这艘帆船自毁。人们先在地为自己的思维排了次序;而不是始终将第一位作为放空的状态;我相信:只有主要位置是空,第二位置是理性;人才能始终作为一个自在的呈现者。人们时时刻刻都会有新的呈现,要想把握这个呈现,只有哲学家才能深入其中的层次;如果不像哲学家那样追求本体、思考概念,那只能产生日常语言下不固定的随笔和杂想。这些杂想部分来自呈现;部分来自呈现的呈现;这是个深入的过程。这些杂想生发于信念结合而成的体系。我某个时间不合时宜的杂乱的思想、或者想不起来的杂想,实际上就蕴含在“小我”所呈现的“概念、观念、实践”之中,而它可能只是个萌芽、或者已然被我深深相信了。

那么理性和秩序是如何创造出现代丰富的生产力的呢?凭什么人们能创造出来科学和工具?人们究竟还应该创造出什么来?为什么这个时间段之后,科幻小说几乎消失了,我认为正是人们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人们究竟还要创造出什么来?”一个没有战争的社会?一个能在虚拟中生活的社会?一个有极大物质财富的社会?都不是,人要创造的,应该是知道自己能解决什么、能发现什么的社会,而这关涉一个未来社会的信念如何建构起一个实在的同时是观念的信仰,社会呼唤着一个先觉者告诉人类应该往哪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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