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铃声响起,黑木枫亭收拾好自己的包,准备下楼去找黑木樱。
“黑木同学。”铃木夜莺带着点别扭的表情走了过来。
“有事?”黑木枫亭有点好奇,因为学园祭就在下周了,明明应该很忙的铃木夜莺却在这时候找自己。
“我的父亲……想和你见一面……”铃木夜莺少有地表现出了弱势的姿态。
“没时间。”黑木枫亭将包扣好,“也不要拿逢坂威胁我,我真的很不想再和你们铃木家有所交集了。”
说罢,没给铃木夜莺叫住自己的机会,黑木枫亭提着包径直朝门口走去。
铃木夜莺在后面伸出手,却在将要碰到前面那人肩膀时犹豫了,最终只是伸着手看着那道背影从门口离开。
……
在二楼的鞋柜换上自己的鞋子,黑木枫亭离开了教学楼,黑木樱已经等在一楼的路旁了。
“没久等吧。”黑木枫亭走上前去。
“没有,回家吧。”黑木樱回过头,伸手准备接过欧尼桑的提包。
黑木枫亭躲过黑木樱伸来的手,摆摆手拒绝了妹妹的好意。
“话说樱没有参加你们班的项目吗?”走在校园里的路上,黑木枫亭朝身边的人问到。
“没有,委员长也没有来找过我。”黑木樱在自己班的人缘也不好,入学这几个月来甚至没和班里一半的同学说过话,也就是前些日子铃木白鸽自己凑上来才让她在班里多了些交际。
“樱太冷淡了……不过也确实没有勉强自己的必要,与其为难自己社交,难受了自己,倒不如维持这样。”黑木枫亭说着,却是在想着给樱介绍几个真正可靠的朋友,起码是不抱着心思凑上来的女生。
黑木樱带着一点诧异地偷瞄了自己的欧尼桑一眼,她总觉得身边这个男人不像是霓虹人,总有些与社会主流相悖的言论。
两人结束了对话,就这样安静地往校外走去,即使只是这样,也让黑木樱的心情不由变好了许多。
察觉到身边人的心思,黑木枫亭扭过头:“总觉得你显得太过分懂事了些,倒让我觉得有些愧疚了。”
“愧疚?”黑木樱疑惑道,“欧尼桑是指什么?”
黑木枫亭想了想,想到某个与身边人相反的家伙。
“我认识一个男人,他的妹妹……”黑木枫亭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之你偶尔也可以提些要求,就当是让我有点做欧尼桑的感觉。”
“他的妹妹怎么?”黑木樱听到自己的欧尼桑头一回提起别人的妹妹,心情有些莫名。
“唔,小埋,土间埋,是有原型的。”黑木枫亭这样解释到。
黑木樱明白了,想了想回应起黑木枫亭刚才让她提要求的事:“欧尼桑要挣钱养家,我也只能负责生活上的事不让欧尼桑操心了。”
黑木枫亭心里五味杂陈,不自觉地将手搭上了黑木樱的头上。
黑木樱转过头,却见自己的欧尼桑只是机械地走着,眼睛木木地看向前方,像是在想什么事情的样子。
土间大平,这些年是你受苦了。
黑木枫亭没由来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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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园里,一辆黑色的轿车穿过人群逆行到了剧场外,缓缓停在了剧场的正门口。
揣着金表的铃木慈一把将后座的车门用力推开,车门的连轴出发出了一声异响,将周围的学生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铃木慈姑走出车门,四周望了望看过来的学生,满意地反手用力将车门甩回,震耳的响声传开。
看了眼面前的剧场,铃木慈姑一步一步地走上台阶,来到正门口,后方赶上来的司机连忙将门拉开。
剧场里的学生们正排练着剧目,一位外形俊秀的男人持木刀站在几人中间演示着什么,铃木夜莺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座椅上,和逢坂大河谈着话。
“夜莺!”铃木慈姑朝剧场里喊道,“那个小哥叫来了没有,让他出来和我说话!”
剧场里的所有人都停下来手中的动作,动作一致地朝正门处看来。
铃木夜莺心理咯噔了一下,对逢坂大河道了声抱歉,小步朝铃木慈姑的位置跑去。
“你们继续排练。”逢坂大河坐在位置上朝台上的人喊道,台上的人互相看看,继续了被打断的练习,只是大部分的学生都将注意力分了一半出来偷瞄着门口的发展。
铃木慈姑挑了挑眉,看了坐在原处的逢坂大河一眼,随即将注意力放到了小跑过来的铃木夜莺身上。
“夜莺,他人呢?”铃木慈姑看了看旁边好像没人再往这边过来了,“让他赶紧来,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铃木夜莺小口喘着气,道:“抱歉,爸爸,他……他有些事没能来……”
“啪——”
巴掌声突兀地响起,剧场里的人再次停下来手中的动作,位置上的逢坂大河跳起来,朝这边跑来。
“不是告诉你把他叫来吗?”铃木慈姑的脸色变得很快,已经变青了好多。
铃木夜莺没用手去捂脸,只是站在原地微微颤抖,低头不让眼睛里的水雾凝成水珠滴落。
铃木慈姑的脸色又变回了进来前的模样,且更多了分嘲弄,举起右手放在女儿的头顶。
“你该不会是想哭吧,小夜莺。”
说着,右手抓起铃木夜莺的头发准备往上提。
“咻——”
一柄竹刀飞来,精准地击打在铃木慈姑的右手上,让后者吃痛地松开手。
离两人中间还有十余米远的逢坂大河正摆出一副低头投掷的动作,随即将头缓缓抬起,左手拿起放在舞台边缘的竹刀,递到右手,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铃木慈姑身后的司机上前,右手伸进外套的内侧口袋准备掏出什么东西,只是一顿,右手顺势滑落到腰间,取出一只胶棍。
逢坂大河一步一步走到铃木夜莺身边,一手将她护到身后,抬头注视面前的两人,矮小的身体散发出淡淡的威压。
铃木慈姑退后一步,残忍一笑:“废她一只手。”
司机毫不犹豫将手中的胶棒全力砸下,但胶棒还没挥到肩膀处,就感觉肚子上传来一股巨力,随即被击飞出去三四米远,瘫坐在墙边。
逢坂大河顺势收刀,眼睛依然盯着铃木慈姑的脸。
所有注视这里的人没有一人看清楚逢坂大河出刀的动作。
铃木慈姑撇撇嘴,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腕,转身朝门外快步走去,走到楼梯上身影逐渐下沉,在整个人即将消失的时候回头看了眼铃木夜莺,后者依然低着头。
见铃木慈姑终于离开了,逢坂大河也不由松口气,感觉到什么液体溅到了自己的小腿上,不由转过头,看见铃木夜莺的眼睛终于锁不住水滴,泪珠跌落下来。
逢坂大河回身抱了抱铃木夜莺,扶着她往舞台对面隔着观众席的声光控制室走去。
走到了控制室前,逢坂大河回身对着舞台上注视这里的人喊道:“排练——你们也想挨打吗!”
台上的众人赶紧收回视线,各自动了起来。
……
走下楼梯的铃木慈姑放开了右手手腕,打开轿车驾驶座的大门坐进去,从怀里掏出烟点上。
“逢坂大河是吗,你身上也有那里的东西啊。”
自语间,铃木慈姑吐出口中的烟雾,将烟递到左手,右手伸入领口,取出一枚眼球状,正散发着绿色微光的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