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原商店地下的一件暗室内，一块单向透明的挡板将房间分成了两半。
镜面的一侧，铃木夜莺正皱着眉头聆听着“收音机”内发出的喑哑之声，浦原喜助也面目严肃地站立在侧。
慢慢地，铃木夜莺的呼吸逐渐加重，注意力变得难以集中，思绪也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引了出去般。
浦原喜助见状，用木质的手杖敲了敲金属的台面，“收音机”里的发出的声音骤然停止，昏昏沉沉的铃木夜莺也被敲击声所震慑了一般，浑身忍不住的一颤。
“已经结束了？”铃木夜莺还没有反应过来，“不是才刚刚开始吗？”
“没关系，数据已经记录下来了。”浦原喜助朝着镜面的方向望去，挡板后面的鉴纯一郎右手伸出了拇指。
“那请开始下一件吧。”铃木夜莺说到。
明明刚才只是听了段喑哑难懂的播音，却让她的兴致高涨了许多。
浦原喜助的眉头稍稍皱起，不过想到了那位“底牌”也在挡板的另一侧，便也放下了心中的忧虑。
“好的，铃木小姐。”浦原喜助伸手招来一枚藏着硬币的小球，“如果有任何不对劲的感觉，请即使告知，我们会停止试验的。”
“明白。”铃木夜莺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将这句话真的听进去多少，反而现在的她对那枚硬币产生了轻微但莫名的贪婪感。
浦原喜助也不再多话，撤去了对硬币的封锁，将其摆在刚刚放着收音机的桌面处。
……
挡板的另一侧。
鉴纯一郎正快速地敲击着面前像是键盘的器械，透明的隔板也被各种不断刷新的数据所填满。
黑木枫亭看着上面的数据，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怎么了，枫亭。”鉴纯一郎没有回头看身后的人，“原先的你接收到上百倍这种程度的信息，也不会有异常感觉吧。”
“可能是在这边安逸过头，有些松懈了。”黑木枫亭闭上眼睛揉了揉两眼之间的位置。
“话说，那个女生已经被轻度侵蚀了，没关系吗？”鉴纯一郎透过数据看了眼挡板后面的铃木夜莺。
“没事，来之前我已经把她的状况‘备份’了。”黑木枫亭缓缓将眼睛睁开，“而且身为未来的‘制造监督’备选，更早地接触到这些对她也只会有好处。”
鉴纯一郎听完他的话后，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毕竟，这也算是在他预料之内的回答。
黑木枫亭倚靠着墙壁，盯着对面的实验，突然有些无聊了起来。
“话说，这批东西的来源，你们查到了吗？”黑木枫亭朝着正忙于操纵分析仪的鉴纯一郎问到。
“一半一半，我们是后续追查‘投放路经’收缴的这批物资，发放的场地找到了，但是人早就跑完了。”鉴纯一郎答道，“另外，对方投放的范围是全球。”
“所以这批东西你们已经收缴完了对吧。”黑木枫亭突然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
鉴纯一郎的手顿了顿，旋即转过身来朝着黑木枫亭给出了答复：
“我们收缴了十七件，如果你身上还有‘两件’的话，那这批就算收缴完了。”
黑木枫亭皱了皱眉，右手一张，一本封皮全白的书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只有这一件。”
“那问题就大了。”鉴纯一郎转回身继续往分析仪中输入数据，“漏了一件，而且出于墨菲定理来说，逃掉那件的可能这批里面是麻烦最大的。”
黑木枫亭闻言，眉头皱得更深，如果是某些高污染、高扩散性的东西流到东京这种大都市里，那造成的问题就不是他可以简单控制的了。
“你要不要找一下，最后一件东西在哪里？”鉴纯一郎提议。
“不容易。”黑木枫亭摇了摇头，“目标太小，在不动用‘源’的限制内，想找到太难了。”
鉴纯一郎的脸色也不由面色复杂了起来，咋沉吟了半晌之后，还是没有提出让他使用“源”这种过分的要求。
“最近我会和浦原多关注下这件东西的流向，你在东京附近多查查，别让人偷了老家。”
“知道的。”
在同鉴纯一郎说完话后，黑木枫亭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隔板的对面。
在那一侧，铃木夜莺已经在测试那床令他心动的被单了。
解开被单封锁的浦原喜助并没有选择将它罩在铃木夜莺的身上，而仅仅只是让后者握住了它的一角。
下一刻，实验的接过证明了浦原喜助多虑的正确性——铃木夜莺在碰到被单的瞬间，便已经趴倒在桌上陷入了沉睡。
这次浦原喜助并没有选择再唤醒铃木夜莺，而是用手杖虚点了点房间中央的挡板，在它的一角开了道门型的口子。
黑木枫亭从新开的门里走到这边，而鉴纯一郎则继续处理着让普通人看一眼便足以昏厥的庞大数据。
走到这边的黑木枫亭将手放在了铃木夜莺的头上，通过对后者体内情况的探测，确认了她只是普通地睡着了，顶多是睡眠的深度比平时深了许多。
倒是睡得安详。黑木枫亭腹诽着，脸上不由挂上了不知其意的浅笑，却也同样没有将她唤醒的打算。
“这个的测试完成了吗，可以交易了吧。”黑木枫亭指着桌上的被单问到。
“这个是小事，”浦原喜助面色并不像平时一样好看，“根据今天的测试情况，这些东西绝大多数都有着对常人致命性的威胁，而且更麻烦的还有一点……”
“传播性。”黑木枫亭替他说出了没说完的话。
浦原喜助点点头，扭头看向了后面还没有测试的七八个球体。
“有人想要破坏我们这边的稳定，枫亭小哥有头绪吗？”
“差不多有，但是对方把这件事情藏到了一个位面的‘主线’里，我出手的代价太高了。”黑木枫亭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虽然不能直接推翻‘剧情’，但是将它偏转的事我已经在做了。”
“这样最好。”
浦原喜助看着那些球体中的一枚，心中麻烦的感觉褪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