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不清12号的真容，但是，此时已经胜券在握的16号却是有空闲开始端详12号那一双纯白无暇、纤长合宜的手，或许是之前注意力全部在牌上，他并没有发现，现在看来，这双手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够拥有的手。
这个12号，面具下的面容，绝对差不到哪里，甚至有可能就是个人间极品。
用一个人的人生，换一个听话可以任意蹂躏的人间极品。
倒是挺划算的。
看着12号，16号压制了好一下，才将自己心中的想入非非压住，同时，心中则是赞叹着自己的提案。
“呐！我说，我做你的奴隶，你会保证我保持青春貌美吗？”
而也就在这时，12号开口，即便是变了音，却仍旧是能够听出来一丝丝的慵懒之意，引人遐思。
只不过，12号的这句话，却并不是对着16号说的，而是向着身旁一个身位的11号说的。
“输，总是要输个明白的，我能问一下，我有什么习惯吗？”
显然，对于12号的话语，黎默并没有多少兴趣，只是对着16号，如是问道。
“哦……输也要输得明白么。”
而黎默的这句话，也成功的引起了16号的注意力，目光转移到黎默身上之后，16号嘴角一瞥，不咸不淡的说道。
说实话，他有点不满意眼前这个11号的反应，至少也要表现的像是25号那样才有点意思啊，最好再痛哭流涕，乃至磕头求饶什么的。
那才能满足他现在心中微微的不爽。
虽然不知道12号怎么就和眼前的11号结盟了，但是刚才12号的话语，让他胜利者的自尊心受到了冒犯，只有看到这个11号卑微痛哭的模样，才能让他的胜利者心态感觉到满足。
德州扑克，他玩过很多，相比于赢钱，其实他更喜欢看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败者的绝望，尤其是那种一把由胜转败，输光家底的败者的那种绝望，那一双完全空洞没有一丝神采，但是又仿佛装满了懊悔、痛苦、以及那一丝出于求生本能的希冀的眼睛，更是让他兴奋莫名。
现在的11号的表现，实在是太差强人意了。
“是的，我想知道。”
对此，黎默点点头，依旧是相当冷静的问道。
“唉……”
而对于黎默的反应，16号依旧是相当的失望，叹息了一声。
“你在决定一项事情都时候，喜欢手指敲击桌子，拿到好牌的时候，你无意识的会敲击两下，而拿到不好的或是没有把握的牌的时候，会敲击一下。”
不过，虽然有点失望，但是16还是很有风度的解释道。
或许，知道败因的话，他会露出我想要的败者姿态吧。
啧！
就是面容和声音都被遮挡了，没法完全的欣赏。
但是，待会儿我可以脸对着脸看他的眼睛。
同时，话语间，16号的心中，则是泛起了这么一个念头。
“所以，你就是凭借这个，断定我手里没有黑桃K？”
而16号的话音落下，气氛瞬间陷入了一种凝滞的沉默，好一会儿之后，黎默才开口道。
“没错。”
对此，16号淡淡的说道。
闻言，黎默忽的仰天，长长的吸了口气，仿佛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又似乎是终于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一样的平复心情。
对！
对！就是这样！
懊悔吧！
痛苦吧！
绝望你自己的疏忽吧！
看到这长长的吸气，听到这悠长的吸气声，16号眼睛慢慢的眯起来，嘴角咧起，连带着眼睛都咧成了弯月牙状，仿佛无匹的快感正在涌现。
“嘶！”
而深呼吸之后，黎默右手支起下巴，忽的转头，问向了12号：“我有这种习惯吗？”
“嗯……”
听到这句话，12号也想了一下，带着一种细思的语气说道：“我想，应该没有吧。”
没……没有？
而听到这一问一答，16号身形一顿，脸上的弯月牙的笑容戛然而止，一点一点的凝固僵硬了下来。
“不过，非要说习惯的话，你有一个坏习惯。”
随后，12号又开口道。
有……还是没有！
而这一刻，16号脑子嗡的一声，眼睛却是猛地看向了对面黎默的手，那张伸向了自己的底牌的手。
瞬间，他的瞳孔猛地睁大，一丝丝的潮红，涌上了他的面庞，额角上，一根根的青筋慢慢的狰起。
“其实，我不太想要你做奴隶。”
与此同时，黎默对着12号说道，随后手心翻转，一张底牌缓缓的摊开。
“不可能！你不可能有这张牌！”
霎时间，16号猛地就咆哮了出来，身形绷立而起间，几乎跨过了半张桌子，将头凑到了那一张翻开的牌上。
暴露在光明处的脖颈、手臂乃至面具缝隙中的那一双眼睛，已然是一片通红，青筋狰狞的跳动着。
黑桃K！
而此时，在他的闪烁着狰狞光彩的眼瞳之中，倒影的是这样一张牌。
黑桃10、J、Q、K、A！
皇家同花顺！
德州扑克的最高牌型！
“对！就是这样，懊悔吧！痛苦吧！绝望你自己的轻率吧！”
而这个时候，一双眼睛已然凑到了他的眼前，面具隔着面具，缝隙之中，那一双眼睛已然弯成了弯月牙，森森的宛若嘲笑着他的毒蛇一般。
“看吧，坏习惯。”
与此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双手撑住下巴，观赏着眼前两个男人隔着面具对视的12号，耸了一下肩膀，满是叹息的说道。
只是，语气之间，却丝毫没有叹息，相反，只有一种愉悦。
必胜一局。
顾名思义，就是必然会胜利的一局。
而在德州扑克里面，什么情况会必然胜利。
自然是……
最大的牌。
10到A的同花顺！
“你！一直在诈我！从一开始，你就在诈我，这个敲击桌面，是你故意的，你故意在好牌的时候敲击两下，在没有把握的时候敲击一下，你一直在引诱我！为的就是在这一局，必胜一局……不！不可能！我不可能输给你这样的新手！不可能！”
看着眼前的这一双眼光中透着熟悉的快感的眼眸，16号呼吸急促而粗重，几乎是奋尽了全部的力气，咆哮着。
不过，回应他的，只不过是一双快感更加浓郁的眼睛罢了。
“牌局结束，胜者，编号十一号使用者。”
然而，再怎么咆哮，也都没有用了，惹火丽人宣布着牌局的结束。
“啊！”
然后，毫无征兆的，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牌桌之下迸裂而出！
25号！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25号摔倒的地方。
“嗤嗤！”
而这时候，一丝丝的黑气正在从25号那破碎的面具下烧灼而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25号身后的黑暗中，一只黑色的手从背后按在了他的左脸上，触处，面具崩裂，皮肤焦黑，还在蒸腾着烟雾一般的黑气，一股股的熔岩流从那黑色的手蔓延而出，在25号的脸上绽放开来，流出一片一片的焦黑。
“啪！啪！”
“嗤！嗤！”
随后，就在25号疯狂的惨叫嘶鸣之中，无数的手从那黑暗处伸出，按在25号的身体各处，然后，在25号的蹬脚翻滚中，将25号拖入了黑暗处。
数秒之后，声音消弭。
一片安静。
“不！不！不要！”
“你不对！你们作弊！你们作弊！12号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你必胜……不可能啊！”
而这安静之中，16号面具下的充血的眼睛，却是惊恐的一点一点的往后去。
“啪”的一声，小手毫无征兆的按在他的面具之上，随后，无数黑手蜂拥而出，将他捂了个严严实实。
“告诉我！你们是怎么互通消息的！”
“告诉我！让我输的明明白白！”
不过，即便浑身上下都是黑手，口中已经忍不住几声惨绝人寰的惨叫，但是，16号还是死死的蹬着黎默，双手抓这桌沿，硬是一动没动。
只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回应他的只不过是一种无声盯视。
无论是11号，还是12号都是没有回答，只是就那样，看着他。
直到他手好像虚化了一般，透着桌沿穿过，惨叫着被拖入黑暗之中。
“我不甘心啊！”
最后，再完全拖入黑暗之后，他只能撕心裂肺的喊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