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艺社?!
这个社团在别的校园里也有,但肯定不如南方传媒大学的这个如此萧条。
因为这个社团大一时只有一个社长,招了三个新人进来社长就把自己开除去了吉他社,而这三人便是如今的一正两副社长。
他们社团没有社员,只有这一正两副社长,这都大三了,还是如此。
反正压根三人也没打算招收新社员进来,三人还挺其乐融融。
可自从任逸帆闭关当学神去以后,茶艺社就显得有点冷清起来,何况路桥川跟钟白还是彼此的前任,以前有任逸帆在三人还可以插科打诨过日子。
可这一下两个人了有时候遇到敏感话题和眼神交流时似有似无的暧昧情况还真有些尴尬。
可今天茶艺社居然又凑齐了三个人,而这新加进来的,便是邀请二人过来的宫夜羽。
“夜羽,你看路桥川写的这个策划,开篇叫走进布村:清晨,一匹匹的白布安睡在船只上,从江的那头涉水而过,慢慢进入画面。镜头有时走的比船只快,就像是时代的步伐。有时走得比船只慢,就像是时代的不舍……”
钟白一边读着路桥川的策划,一边面露愁容:“有时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布匹上面的白色纹理,像是这个村庄流淌的血脉,有时又推开仿佛包容了整个江水,像是倪云林的画,船只小小的其余皆是留白。”
听到这里,宫夜羽忍不住夸赞了一句:“写的真好。”闻言,路桥川也赞同道:“是吧,我写的那肯定好啊?!”
钟白瞪了路桥川一眼,语气也很诚恳道:“最好的是下一句:这是一个长镜头。”说完,钟白哼了一声:“这是一个长镜头,有多长没有明写。是三十米、四十米还是五十米,这要是一直长下去,我是不是要沿江而下啊?!”
这下;路桥川赶紧解释:“这个长主要要的是个朦胧感,只要镜头推进的速度符合拍摄条件,哪怕是五十米也能拍出很长很长的感觉。”
“嗯,桥川的这个说法跟我想的一样。”
宫夜羽解释道:“即便在轨道即将走完时,还可以倒推拉长镜头,然后给船只一个长镜头,给画面一个船只沿江而下,通过一个前进、一个倒推来营造出很长很长的画面感。”
听到这里,路桥川猛地一拍大腿:“对,倒推拍摄手法,我们要的长是一种感觉上的,既然轨道不能无限长,那一个前进、一个倒推,便能制造出很长很长的感觉。”
这下钟白赶紧犟嘴道:“可你别忘了地球是圆的,一个前进一个倒推迟早会背靠背的。”
“我又不是让你绕地球一圈,你跟我抬这个杠有意思吗?!”
“可地球是圆的,你的很长很长没有目的,那便是无限的长,按你的策划拍,迟早要绕地球一圈。”
“好啦你们两个,抬这个没用的杠干嘛?!”
宫夜羽见两人有越来越有兴致的态势赶紧制止道:“都说时间不等人,其实人也不等时间,很多人都希望在有限的时间里走得更远,有时比起人的变化,时光的流逝反而显得缓慢,这种感觉很微妙,但并非不能通过镜头表现出来。
就如你开头说的走进布村,我认为凌晨最好,那时的江面有雾气,如果加上个大灯在远方一照,正好给人一种朦胧感。别忘了毕十三是怎样用手电拍出黄昏感的,你这画面可以借鉴毕十三的那个方法。
正好凌晨与黑夜的交替之时灯光与雾气的相互辉映可以制造一种时代感的光线,这种光线不管是拍摄进器材里还是映照在船只上,都有一种似真似幻,仿佛变幻了时空,又好似看见了时光流逝的画面感。
但有了时光的流逝还必须要配上时光的沧桑感,所以钟白的镜头要逆光拍摄,这样两者之间产生的高反差会更好一些。
既然时光的流逝和沧桑感营造出来了,那营造出这种感觉的船只是具象的,仅仅靠剪影似乎还不能使这个画面更符合人与时光变换的概念,因此我认为让船只自然地行走,走动时产生的动感会使得整个静态的画面顿时鲜活了起来,在明暗对比、虚实对比和动静对比中,呈现出人与时光之间的复杂微妙的“竞走”。
既然是宣传片,即时的加入旁白,也就是念桥川的那些水词会让片子加入一种对时代变迁的思考,主体反映的时光流逝和沧桑感就成了一个匆匆过客,这样策划上要求的在时代变迁下布村通过一只船只所展现出来的时光流逝而发生在这个地方的时代变迁就能体现出来了。
只要把开头拍好了,剩下的那些变迁之后的景象和变迁后这个地方生活的人们所展现出来的变化就更容易拍摄了,随便在布村挑选性的拍摄就行。毕竟你们这支片子不是要展现布村以前的艰难困苦,而是要展现当今人们生活,当今的布村。
毕竟布村要的是通过我们的片子来宣传他们的优势,以此来提高布村的知名度,只要我们能把他们要,想给外人看的宣传出来,这就是一个合格的宣传片了?!”
“那好,我没问题了。”
终于,钟白放下了所有的担忧,看向宫夜羽笑了笑:“反正路先生我是靠不住了,还好关键时候有你。所以夜羽,这次布村的拍摄遇到了问题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我可能帮不了你太多,但布村不是还有个周蒙奇吗?关键时候你可以向她请教一二。”
“跟周蒙奇请教倒是个好主意。但你能提到她,不会是你的片子里也有周蒙奇吧?!”
路桥川有点疑惑了:“你的片子啥主题啊?!”宫夜羽闻言,故作高深的道:“其实,我的片子已经拍摄完成了,就在布村拍的。但内容跟周蒙奇没关系,却跟另一个寂寞哥有关系,他叫王炫,我很敬重他的坚持,也很佩服他这个人。拍摄内容跟他的经历无关,是我杜撰的一个爱而不得的故事?
但是我这支片子不知道该不该去参加布村影像节,我还在考虑中,所以钟白你要加油,毕竟丰老师很看中你!”
“咱俩都被丰老师寄以厚望,你别挂机啊,我这个难度系数不小。”
“放心吧,我虽然不能全力支持你,但也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的。”
“那好,你可千万不能扔下我不管啊?”
“不会的。”
“那我没问题了。”
在钟白没有了问题之后,宫夜羽又跟路桥川道:“路先生,你认为我们这次拍摄的最大困难在哪里?”
听了这话,路桥川一个激灵,惊讶道:“不会吧,我们这次外出拍摄还有难度吗?”
“当然了,难度不小咧。”
宫夜羽跟他仔细解释道:“首先,我们学院不是被邀请的,但我们又是必须要去参赛并且得奖的。所以我们的身份在那些被邀请的学院学生们眼中,就是去跟他们抢饭碗的,你认为他们会不对我们南媒冷嘲热讽的吗?!”
“肯定会。”
路桥川点了点头,福至心灵的若有所悟道:“而我们班是有打架传统的,大一跟电编班潘震他们干过一回;大二的古镇摄影展又跟外校的干了一回;这大三了,要是没点意外,布村拍摄只要那些外校学生们一讽刺,我班免不了又是一场狭路相逢的遭遇战。”
这下,就连一头雾水的钟白也发出了一句意味深沉的思考语句:“所以?我们该如何扭转自身的劣势呢?”而路桥川此时也摸着下巴做思考状态:“是啊,该如何扭转呢?!”
见这俩人都开始思考了,宫夜羽适时地解惑道:“其实这完全好解决,我们只需要做一件事就能让那些人不敢开罪我们,还能赚些钱提高我们在布村的生活质量。”
闻言,钟白和路桥川终于异口同声起来:“哦,你有办法?!”
“当然。”
宫夜羽笑了笑:“别忘了,我在布村拍过,所以知道那里的真实情况。布村背山靠水,风景比起一些景点来说并不突出,属于还行的感觉。
首先布村以前全村染布,是他们村的主要经济来源,但现在随着社会发展,年轻人都走出了布村,所以布村的传统染布手艺到现在出现了断层,目前布村依然有人依靠染布来维持生活,但那些人都是老人,中年和年轻人已经几乎没有了。
布村的电力设施不是很完善,娱乐设施就更少了,所以网络信号差,没有过多的娱乐设施也是当地旅游资源的一个巨大缺口。
在布村,除了居民用电之外多一台大灯还能勉力支持,再多一盏必跳闸。
当初我在那里拍的时候专门租了发电车,还知道布村摄影器材租赁铺子在哪,只要我们……”
听到这里,路桥川终于醒悟了:“只要我们提前租了全部的发电设备,就等同捏住了其余外校生的七寸,因为拍摄肯定少不了夜戏,但布村的电力不足以供应所有人的夜戏拍摄,而拍摄是有期限的,评奖也是过期不候。
所以为了赶拍摄进度,那些人肯定要租我们手里的发电设备,但我们可不能白租给他们,需要他们来求我们,且价格还要翻倍,并且答应我们一些需要帮助我们拍摄的条件才行,是不是啊宫殿下。”
“嗯,孺子可教也。”
宫夜羽拍了拍路桥川肩膀,颇为欣慰的道:“路先生,你有当个奸商的潜力吆。但我要告诉你,我们要想在拍摄期间一直对外占有优势,发电设备必须在布村影像节期间全部垄断,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吆。”
“不知道咱班的班费够不够?!”
听路桥川这样说,宫夜羽和钟白一左一右的一拍路桥川的两个肩膀,异口同声道:“别想碰瓷班副啦,咱班就没收过班费。”
“哦,也对吆。”
路桥川反应过来,将头扭向宫夜羽,一副奸商相:“可是咱们有财阀宫啊?!”谁知宫夜羽这个时候却笑着摇了摇头:“想都别想,十万以下的投资本宫不感兴趣。”
“也对哦。”
路桥川再次略加思索了一下:“放心,我手里还有个财阀任先生,恰巧我知道他最近发了一笔小财,肯定能支撑我们的财务开支的。”说着,路桥川一招呼钟白道:“钟白,快,跟我去找任先生?!”
见两人一块跑掉,宫夜羽忽然意识到,自己来找两人的真正目的貌似又让这两个的话题给带跑偏忘了。
上次是喝酒忘了,这次是帮两人解决疑惑出主意忘了,现在那两个又跑去找任先生借钱了,就更不能此时去找他们了。
看来,只能再找机会了。
希望第三次不会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