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锁隐藏剧情,是/否开始模拟?】
【是】
【模拟开始】
【最开始意识到不对劲,是一年级时有位朋友邀请你去她的生日聚会。】
【“小溪,你的生日是哪天?到时可以也请我去吗?”】
【从别人口中蹦出的陌生词汇让你有点慌张,伱尽力不把它表露在脸上。】
【“‘生日’是什么意思?”你谨慎地问。】
【对方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你,仿佛你问了一个很古怪的问题。】
【“生日是你出生的日子。”】
【可能害怕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她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就是你妈妈把你生下来的日子,所以全家人都会庆祝这一天。”】
【朋友的话里不含半分恶意,因为这是“夏溪谷是个没妈的孩子”的传言,在班里蔓延开之前发生的事。】
【“妈妈”,是你人生中永远缺失的一块拼图。你曾绞尽脑汁想要把它拼上,但空空如也的大脑里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因为她离开时你才不满三岁,还没到可以记事的年龄。】
【父亲销毁了母亲在家里留下过的一切痕迹,始终对这件事守口如瓶。有次你好奇想问,他竟罕见地大发雷霆。】
【但亲戚们会七嘴八舌地告诉你,母亲零零碎碎的秘辛。】
【母亲是个极美的人儿,他们都说你的眉眼已有了她的雏形。】
【据说她高中时与一个富二代好上了,交付了自己的身体,并与对方私定终身。】
【可没过多久富二代就出国去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于是心灰意冷的母亲数年后嫁给了一直追求她的父亲。】
【然而婚后没多久,两人就矛盾不断。母亲不断地拿初恋与父亲做对比,嫌弃父亲不如前者帅气、多金、会疼人。】
【“我当初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么个废物!一年拿到手的那点破薪水,还不如他给我买个包花的钱多!”】
【父亲试过哄弄、立誓、恳求、甚至发火,却毫无作用。】
【长此以往地,他对母亲的深爱在一次次鄙夷的嘲弄中消失殆尽。】
【可就像还嫌事情不够糟似的——】
【时隔多年后归国的富二代,寄来一封晚会的邀请函。】
【为了这一刻,母亲已经精心筹备了多年。她换上最风骚的衣服,涂上最鲜艳的口红,蹬上最高的高跟鞋,从踏进会场的那刻开始,就牢牢吸住了全场人的目光。】
【她假装不胜酒力地倒在富二代怀里,用迷醉的眼神和若有若无的轻蹭成功使对方旧情复燃。】
【待到全场宾客都散尽后,丢了一只高跟鞋的她被横抱着带进最豪华的酒店套房。】
【母亲终于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一切。她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你们父女,与富二代踏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
【临走前,她给父亲发了条诀别短信。】
【“再见,我去追寻更光明的未来了,那是你给不了我的东西。你就这样碌碌无为下去,继续在这片弹丸之地腐烂至死吧。”】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提到她和父亲有一个孩子,更没有动过哪怕一点儿把你带走的心思。】
【因为在她心里,你同样是个没用的累赘吧。一个会妨碍她走向更光明的未来的——累赘。】
【自此以后,父亲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默然而阴沉。他加倍努力地工作,就好像在拼命追赶什么一般。】
【而这份严苛,同样加在了你的身上,乃至更甚。】
【为了证明,被母亲弃若敝履的你,在他的教导下可以成长为最为优秀的人。】
【所以你必须优秀,必须学习优异,必须大方得体,必须成为所有人口中的“好孩子”。】
【——最重要的是,绝不可对“早恋”之事抱有半点遐想。】
【因·为·会·有·那·种·肮·脏·的·心·思·的·人·都·会·变·得·像·母·亲·那·样。】
【父亲是为了你好。因此他才会暴跳如雷地撕掉你摆在床头的恋爱漫画,指着你的鼻子大吼大叫。】
【他没有殴打你,可他痛苦万分地揪着头发,往自己身上捶的每一下,都有如一柄巨锤狠狠砸在你的心头。】
【与之相比,腹部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从两腿之间滴落到地面的鲜血更是不值一提。】
【……咦,自己到底,为什么在流血啊?】
【你不敢向崩溃之中的父亲发问,只能默默忍受身体上和心灵上一波波疼痛的浪潮,冷汗一道道地滑进衣领。】
【——直到你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重重倒在冰冷的瓷砖上。】
【……】
【于是后来你学会了伪装,藏起桌面上少儿不宜的书籍,也藏起少女不能言说的心思。】
【表面上一切归于平静,但只有你自己知道:】
【被深深掩埋的东西堵在心口,一天比一天膨胀。】
【——那是女孩对于爱与被爱的渴望。】
【想要去爱别人,想要被人所爱,又何错之有呢?】
【你一边躲在被窝里翻看新买的漫画,一边浮想联翩:】
【命运之红线的彼端是何许人也?是否像漫画里那般温柔、聪颖又迷人?】
【自己会以何种方式与他相遇,对方又是否能够收下这份——】
【几乎溢出胸膛的汹涌的「爱」呢?】
【怀揣着与「他」相遇的愿望,你沉沉地坠入梦乡。】
【模拟结束】
……
经过了一个(或者说两个)漫长的模拟,肖澈不由得感到心塞塞的——既是为夏溪谷,也是为了自己。
看来,这个时间管理大师还真不是谁都能当的。死了一个,疯了两个,代价未免有些过于惨重了……
至于拒绝夏溪谷,单独跟许冉冉过生日的下场,肖澈也在模拟里试过了:
【“祝你生日快——”】
【许冉冉的生日歌声被重物猛击大门的巨响打断,灯光全灭的房间里,只有蛋糕上的蜡烛摇曳着微弱的火光。】
【那声音一下接着一下,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巨大,仿佛外面有只野兽正欲破门而入。】
【你咬紧牙关,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像石头一样僵硬。】
【过了有如一个世纪的时间,捶门的动静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可还没等你松出一口气,一阵刺耳的电锯声响起,直直刺进你的脑壳。】
【你拼命抑制住快要冲出胸膛的心脏,扶着桌子支起乏力发软的身体。】
【桌布在你用力一扯下向下窜了一大块,杯中的葡萄汁晃动着洒出大半,在纯白色的布面上晕染开来。】
【“小、小许,快,我们快躲到卧室里去……快啊……”】
【你试图抓住身边人的衣袖,可棕色皮革却从你沾满汗水的手中滑脱。】
【“好,好……”】
【方从惊惧中回过神来的邻居急忙跟在你身后冲进卧房,途中险些被自己的左脚绊倒。】
【你忙不迭地把卧室门甩上又反锁,和许冉冉一起躲进逼仄的衣柜。】
【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就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
【一遍遍地在心里祈祷,祈祷能够逃过闯入者的视线。】
【——是的,此刻你们只能祈祷了。因为在匆忙逃命之际,两人都把手机遗忘在了桌上,就连报警都做不到。】
【门外惊悚的滋滋声戛然而止,骤然间你浑身的血液都仿佛结了冰。】
【你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那人知难而退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她已经进来了。】
【在静得落针可闻的公寓里,缓慢的脚步声隔着数道门传来,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你的心头。】
【“在玩捉迷藏吗,肖澈同学?”】
【“就这么想跟我玩吗,连蜡烛都没吹就躲起来了。”】
【“谢谢,我真的很高兴,那么就由我来代劳吧。”】
【“呼——你要许什么愿望呢?许一个‘不要被我找到’的愿望如何?”】
【她一句句地说着,清冷的语气逐渐染上残忍。】
【噼里啪啦的声音接连传来,那是桌子上的餐具全都被扫到地上,砸得粉碎。】
【“澈、澈君……”身边哆嗦的人儿吐出不成声的呜咽。】
【你亦抖得像筛糠般,结结巴巴地说着“没事,不会有事的”。】
【——比起安慰,更像是自我催眠。】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卧室门前。】
【门把手被压下,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悲鸣。】
【“原来,是藏在这里面啊。还请稍等一下……”】
【“砰——”“砰——”】
【在连防盗门都能破开的大锤和电锯面前,脆弱的木门没撑一会儿就败下阵来。】
【她走了进来,依旧不紧不慢。】
【“啊,我还是第一次踏进肖澈同学的房间。”】
【“不过不可以分心,要把肖澈同学找出来才行呢。”】
【你死死捂着嘴巴,清晰地听见牙齿在嘴里打架的声音。】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可若是祈祷有用,这世上又哪里来的那么多悲剧呢?】
【衣柜的门“啪”的一下被拉开,一张因狂喜而扭曲的面庞出现在你面前,眼角还沾着几滴溅上去的奶油。】
【一把大大的锤子垂落在她身侧,夏溪谷用尖锐如嘶鸣的语调开口:】
【“找·到·你·了·肖·澈·同·学。”】
【“捉·迷·藏·输·了·的·人·要·接·受·惩·罚·对·吧?”】
【模拟结束】
【总结:玩过《君与彼女与彼女之恋》吗?你可以带入一下曾根美雪破门而入的那张cg。】
他确实玩过,还对那张cg印象深刻,乃至于当晚做了一堆噩梦,但——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没办法,肖澈只能贯彻他的端水原则,请她们两个一起来了。
可是这样的话,那个最开始便困扰他的问题再度萦绕心头:
让她俩共处一室,万一因为什么事打起来了,他能制得住吗?
肖澈对他一个人的力量没有完全的信心,但是等一等——
他可以把家人也叫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夏许二人应该不会干出过于出格的事。
只要他小心平衡,不展示出太强的偏向性,这次生日宴理应能平稳度过。
为防万一,肖澈又用了一次模拟来确认。这次模拟虽然比较简略,但也成功印证了他的猜测。
那么这时,当务之急就变成了——
该怎么把他们请过来。
父母的话倒是问题不大,主要是肖清那边有点难搞。
妹妹周末要上补习班,但补习班离这里足足有大半个新海市的距离,如果她周五放学后过来给他庆生,周六天还不亮就要去赶早八了——这换了他自己他也不乐意啊,毕竟夺人睡眠犹如杀人父母。
但是只让父母过来,把她丢在家里的话,显然也不是个事儿。
他现在很想向第一次模拟的自己请教,那妮子怎么就愿意乖乖过来给他庆生了呢?
——结果模拟里的他还不领情,一意孤行地要跟许冉冉过生日,然后悲剧了……
没办法,肖澈只能打个电话过去问一下,万一成了呢。
直接给妹妹打电话肯定会白挨一顿骂,所以他学聪明了,采用迂回战术打给父母,先说服他们,再让他们做肖清的思想工作。
在脑海中斟酌了一下词句,肖澈拨通了母亲方晓慧的电话。
“喂,妈,在忙吗?”
“明知故问,你听不出来吗?”
方晓慧的话混杂着呲呲的背景音,她貌似把手机设成了免提。
“儿啊,你也太会挑时候打电话了。”母亲带着点嫌弃吐槽道。
“妈你这是……在做饭吗,这都几点了啊?”
肖澈把手机从耳边移开,不确定地又看了一眼时间,正好22:30整。
不是——哪家正常人在这个点吃饭啊?!!!
“哎,”方晓慧哀怨地叹了一口气,道,“晚上是吃过了的,但你妹妹学着学着习又饿得不行,非闹着要吃夜宵。”
“没办法,只能依了她了——谁叫咱家里现在她最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