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崎明原本是来吃鳗鱼饭的,这家鳗鱼饭远近闻名,是出了名的好吃。
虽然在偏僻的巷子里,但是丝毫不影响鳗鱼饭的味道。
而且,他很庆幸这家店在不起眼的小巷子深处。
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这里来,所以店里的食客不会太多。
宫崎明之所以来这里,除了来吃鳗鱼饭,还有一个原因,是这里小孩子会比较多一点。
他可以在吃饭的时候,打听到孩子们最爱的游戏。
今天也不例外。
“推理游戏,还真是有趣!”
“所以森木小友,可以为我们解答一下,为什么店主之前的职业是医生?”
宫崎明看着眼前这位,尚未成年的森木寒。
森木寒笑了笑,眼眸里是自信的光。
“几位,你们的鳗鱼饭好了!”
老板那边已经做好了鳗鱼饭,森木寒和宫崎明去帮忙端了过来。
深口的木盘上面,如同雪白珍珠一般的米饭被堆成丘陵,上面铺着两块鳗鱼肉。
鱼肉烤制得恰到好处,上面淋着深棕色的酱汁,香味扑鼻而来。
鱼香袭来,馋虫作祟。
酱汁带果香,潺潺如流金。
让几人瞬间都眼睛亮了,拿起了筷子准备用餐。
“我开动啦!”
众人说完之后,就开始享用这份鳗鱼饭。
一口鱼肉入口,苹果香裹着鱼肉,酱汁里还有鱼骨的醇香。
而鱼肉烤制得恰到好处,被特制的酱汁一淋,带了淡淡的橙香,肉在口中散开。
整条鳗鱼,仿佛在口中再一次活了过来。
让人畅游在环绕着果林的水泊中,周遭还有鲜活的鳗鱼,还有飘落的白色橙花,以及挂在枝头红艳艳的苹果。
春日暮影虽说前几日来吃过,可是她还是很快就沉浸在烤鳗鱼的美味中。
森木寒也被这个味道惊到了,尤其是他碗里的这两块鱼肉,有一块是靠近鱼尾的地方。
之前听春日暮影说,这或许是整个东京最好吃的鳗鱼饭,他还有点不敢相信。
现在他觉得,这个赞语,完全就没有夸张。
“森木,你还没有告诉大家,为什么老板之前是个医生呢?我倒觉得他就是一位厨师,这鳗鱼饭做得很是美味。”
宫崎明品尝着鱼肉,可是心里的好奇还在作祟。
“那大家就边吃边听我说,失礼了。”
森木寒放下筷子,娓娓道来:
“第一个线索是刀功,这个大家都注意到了,老板的刀功很好。”
“一般情况下,鳗鱼饭里的鳗鱼总是有一些细刺,可是这里的鳗鱼完全就没有刺!”
“而且就连鱼尾这种细刺比较多的部位,也被处理得很干净。”
旁边的宫崎明还是有些不解:“这只能说明老板的刀工很好,可是跟医生又有什么关系呢?”
森木寒又吃了一口鱼肉和饭,继续说道:
“老板手中用的竹片刀,形状像是柳叶,医生常用的手术刀,就是柳叶刀。”
“老板的那把竹片刀,应该是特制的!”
其他三人停下了用餐,目瞪口呆地看着森木寒。
尤其是春日暮影,她明明之前已经注意到老板手中的刀与众不同,可是她居然没有往那方面联想。
森木寒继续说道:“当然,凭借这两条线索,并不能完全猜到老板的身份。”
“老板洗手的方式很特别,是医生常用的七步洗手法。”
“这不仅仅是他爱干净,而是一种职业习惯。”
“同样的职业习惯,还有他别在围裙口袋里的笔。”
“这些都是医生的小习惯,稍微观察仔细一点,就可以推算出来的。”
宫崎明听了森木寒的话,觉得对方小小年纪,就已经思维逻辑如此强,不由得对其高看一眼。
他起身离开座位,去老板那里主动询问道:“老板你刀工这么好,之前是什么工作?”
“是隐居的剑客还是躲仇家的黑手党,又或者是一名医生?”
老板没想到会有人怎么问,正在给陈皮水里倒冰块的手,停顿了一下。
一时间没有注意,两块冰块高喊着自由,沿着水盆边缘,逃到了角落里。
“客人是怎么知道我是医生的?”
老板很是惊讶。
记忆中,那段不愿意提及的往事,再一次浮上他的心头。
“你的刀功很好!”宫崎明再次夸赞道。
“刀功很好,不一定就是医生吧,就不能是我练的?”老板开始辩解道。
森木寒也来到了宫崎明身后,补充道:“刚刚宫崎先生一共说了三种职业,可是你只注意医生!”
“除了细致的刀功,还有你洗手的方法,以及你口袋里别着的笔,都早已暴露了,你曾经是一名医生的事实。”
“我再来猜猜看,为什么你的店里用的是木式的餐具,墙上甚至都没有金属制品,连钟表都是木的。”
“刚刚我们有人猜,老板您可能是金属过敏,可是这烧烤的架子就是铁的。”
“如果是为了保证鱼肉的品质,那就没必要连餐盘都是木的。”
看着老板低垂的眼,森木寒直接将昔日的情景再现:
“老板害怕的,并不是金属,而是会反光的东西。”
“除了金属、镜子、玻璃,还有瓷片,都是您比较惧怕的东西,因为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会想到脸上的疤。”
“老板脸上这条疤,跟随老板已经十来年了吧?”
“您应该是被医闹患者伤到了脸,这件事给您造成了阴影,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很惧怕反光的东西。”
“我的猜想是正确的吗?”
森木寒说完之后,等着老板回答。
老板看着森木寒,少年的话就像是一根木刺,直击他的心脏。
他苦笑了一下,将冰块再次放回冰箱里,然后擦干净手上的水渍。
“你很聪明,刚刚说的那些,就是事实的真相。”
“小兄弟你不提的话,我都快把那件事情忘记了。”
老板抬头,透过门框,仿佛看到了昔日的自己。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是害怕看到脸上的疤,我是害怕有人再一次伤害我。”
“算起来,大概有十年的光景了,我都快忘了,自己曾经是一名医生,毕竟我还挺喜欢现在的这份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