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夏晖觉得自己脑子完全要宕机了，先前快要理顺连成一条的线索，再次被撕碎。曾经的推断，或许错得离谱。
又或者，根本就是在种种刻意的暗示下，得出的幕后黑手所想要看到的答案。
团长，巡影，言荆，他们一个个都想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只可惜全部都是被耗尽了价值的弃子，成为了真正赢家的垫脚石。
“其实，这一切都是你的局，对吗？”
“哦？问出这句话，是你真的想到了什么，还只是说，想要装作知道的模样，然后诱骗我自己道出一切来龙去脉？”
空中的身影似乎并不急着叫这一局就此落幕，不缓不慢反问。
也在同时，她抬手一掀，虚无的烈焰呈现蓝白色凝为一件华服，披在了原本只有莹白光芒包裹的娇躯上。
衣袍称体，飘动的长发也瞬时落下，点点萤火之光继续环绕周身，整个望去若是不知底细，绝对会误认为是什么隐世高人。
当然，夏晖此刻确实是不知其底细。
“虽然你现身这一幕叫我猝不及防，但现在在已知答案的前提下，重新整理线索进行反推，多少明白了一些。”
“哦，不妨说来听听。”
“原本这里应该是你的地盘，从很早以前开始。或者这个要塞的建立，都是你与那位传说中百战帝君时代的帝国皇子勾连，想要作为据点。只可惜，一切来得太快，计划赶不上变化。在那一战中，你遭受重创，但逃得一命，却因大伤元气，不得不蛰伏下来。直到，蝎炎的那位团长再次造访此地。”
闻言，女子双肩微颤，随后点了点头。
“有意思，说下去。”
夏晖略做沉思，继续说道：“最初的时候，你别无选择，于是与那位团长结下契约。至于契约究竟是什么，只有你们自己清楚。但很明显在后来，你们产生了分歧，可是你碍于自身没有恢复，无法发难。同时，也开始物色新的目标，可以取代团长的人。而巡影的出现，正合你意。”
“精彩，太精彩了，继续。”
“看来，我是猜对了七八分？”
“不错。听了你这番诉说，若非知道你真的是最近几日才来的，真要以为你是局中之人，必是云韬或是巡影请来的强援，因此才知晓了部分详情。”
“云韬？”
“对，那就是蝎炎的团长，那个贪婪的可怜虫。”
“不知，又该怎么称呼你呢？总不能，直呼狞炎鬼蝎吧？”
“这一点，重要吗？”
对于这个问题，夏晖笑道：“那么，为何阁下要留我在现在，还不动手？”
稍稍犹豫后，女子叹道：“好吧，你可以称呼我为霁雯。”
“霁雯，这名字不错。”
“我不是让你来品味我的名字的，继续你的讲述吧。是不是应该说，继续你的推理？”
“嗯，确实是我的推理。”
脑海中的线索继续梳理，夏晖隐约看到了破碎的一簇簇光点被一道贯穿而过的闪烁之光全部连接，方程式的解法，即将浮现。
“由于你的刻意透露，本就有野心的巡影在整个蝎炎盗贼团中势力越来越大。但也在同时，你无意中发现了另一个更好的目标，那就是言荆。也为了计划更好的实施，你决定双管齐下，利用透露的信息差，同时操纵两人，再加上原团长云韬，开始了一个三方争斗的暗局。”
“凭借一个言荆，没可能有能耐弄死云韬，必然是你暗中相助，并且协助她逐渐暗中接管蝎炎，并架空了巡影。而最后的宣战的时机，就是今夜。也为了这一夜，你机关算尽。”
双臂环胸，换作夏晖一声长叹。
“所以，能够告诉我，你是如何培养了言荆的吗？”
狡黠一笑，霁雯回道：“很简单，之前盘踞多年的我手上拥有好几样厉害的功法，其中一样给了云韬，但是暗改了其中一处，让他修炼中留下了隐患。并且，故意将一样在言荆偷偷潜入云韬房间前，藏在了一个不算隐秘的地方，叫她发觉，拓印下来。就这样，他们都按照我想要的去精进修为。”
“是不是，言荆能够吸取他人生命与修为的邪功，就是那个时候你故意给她的？”
“非常正确。”
点了点头，夏晖抬手一指。
“明白了，都明白了。其实自始至终，言荆都不知道你才是这一局的操盘手，还自认为自己胜在了隐忍与经营上。而后来，也是你透露了云韬的那个隐患，叫言荆寻得破绽，一击得手。再之后，她逐渐成长，能够与巡影一较高下。”
“一较高下？你有些低估了她，这个女人在自己未婚夫惨死后，心里就出现了问题，格外病态。当她发觉自己有能力执掌一切后，变得异常疯狂与残忍，暗中解决了好几个蝎炎的高层，并且吸干了他们的修为。同时，巡影隐约察觉到了不对。所以，我又出手了，就在几天前，恰恰是你出现的日子。”
“巡影去袭击卢月玲，根本就是你暗中指使的。甚至，所谓的仪式从头到尾就不需要那个卢月玲，这一切就是一个引子，方便你布局，激化巡影与言荆的矛盾！”
谁知，霁雯摇了摇手，笑道：“不，确实需要一个引子，但比起卢月玲，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那就是心性开始癫狂，并且按照我所想修炼了邪功的言荆。不过，由于她的成长，想要用强将之架上仪式，可不简单。不如，让她自认为有机会，在仪式中占据主导，消灭我的意识而得到我的力量。”
“好一招请君入瓮！当刚才言荆主动与你一同进入血茧时，就是将自己正式送入了鬼门关。可笑她到最后时候，还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其实全部处于你的算计中。包括，你让她知道了自己的另一半真身，就是那个负责仪式的面具怪人！”
连连长叹后，夏晖又摇了摇头。
“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
“但说无妨，对于又一个突然出现，并且比之前所有人都更适合我之后计划的人，我会好好回答你的一切问题。”
“那一天夜里，卢月玲被劫走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闻言，霁雯放声一笑，再轻轻摇头。
“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问的是这个。其实过程如何，再讲述一遍也毫无意义。不如我直言告诉你，其中我最根本的两个目的。”
“一个我刚才已经说过，彻底激化巡影与言荆的矛盾。至于我能够将巡影拿下，应该是意料外的收获。所以，另一个是什么？”
“另一个？你可还记得，在我故意留下线索后，你在那面墙壁后面，所看到的景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