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凌澈如约而至。
只是,他身后并没有跟随一兵一卒。
“你的人马呢?”
吃着早餐的荔茹瞥上一眼,略有不满。
凌澈搬过一张椅子坐下,端起侍从倒满的一碗热气腾腾的兽奶痛饮一口,这才开口回道:“他们已经先行动身过去了,布好阵型守住外围。遗迹内部的探索,人不宜多,有我们三个就够了。”
“实际上,你的加人手以多打少,打的是我们两个?”
荔茹明显不悦,这布局怎么想都是到时候自己出来时,被合围。
摇了摇头,凌澈略有无奈:“我昨夜就说过了,不会过河拆桥。小心为上没错,可是太过猜疑的话,未免有些中伤他人了。”
眼见火药味越来越足,夏晖急忙出来打圆场:“凌澈将军这不是担心出什么变故,超乎我们的控制,所以才多布置一手吗?用不上最好,若是真出了情况,也多一道保障。”
说着,他还朝荔茹使眼色。
毕竟,两人身处他人的地盘,行事与说话还是要收敛一些。
荔茹只是轻轻一哼,不再言语,自顾自吃着早餐。
片刻后,早餐结束,开始启程。凌澈备了六匹骏马,一看就知道混有魔兽血脉,个个姿态昂扬,体型健壮,从耐力到爆发力都不会差。
“这斑雪骝脚力很快,我也多备三匹,路上换着骑,日落前就可抵达目的地。”
谁知,荔茹一时间有些面露难色。
这一切夏晖都看在眼中,不由一叹,凑在对方耳边低语:“你该不至于,不会骑马吧?”
瞪了他一眼,荔茹双臂环胸道:“你觉得,身为龙族的我会有骑马的机会吗?”
“也对。”
夏晖想想也是,龙族自己能飞,为何要骑马?
但是,也不能是他与凌澈骑马,然后叫重伤初愈的荔茹一个人骑一匹马吧?
瞥了眼荔茹别说不足百斤,甚至八十斤都有有些勉强的身材,凌澈笑道:“就她这点分量,一匹马多驮一两个速度也慢不下来。不如,你跟她一起骑一匹吧?”
“啊?”
夏晖一怔,但好像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他也不是没有和女子共乘一骑过,之前与乔悦瑜就有过类似的接触,只是那种近似将对方抱在怀中一样的姿势,很难不叫人有些心猿意马。
但是再看看荔茹这般小女孩模样,好像也没什么。
如果这都能有啥想法,那可是犯罪啊!
不过,在这个异世界,不知道合法成婚年龄是多少,也许比较低呢?
不对不对!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
就在夏晖犹豫中,荔茹竟然已经跃上了一匹斑雪骝,也不拽缰绳,就这么坐着。
“夏晖哥,来吧,让我试试看感觉,兴许看着看着,也就学会了呢?”
“你确定你不会骑马吗?”
看着在荔茹座下那匹骏马听话的驯服模样,夏晖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但随即一想,荔茹可是龙族,魔兽中的高级别存在,对于一些低级魔兽有着血脉上的压制,致使它们本能不敢反抗,也是合情合理。
再者说,骏马停着的时候乖巧顺从,不代表奔跑起来时荔茹还能够稳住平衡。所以,还是需要自己上去共乘一骑。
“你可别乱动。”
“嘿嘿,我为何要乱动呢?”
待到夏晖上马,荔茹很自然地靠在了对方怀中,似乎还很是享受,轻轻哼了一声。
“你背上的伤没事了?”
看着对方贴的这么紧,夏晖还有些不敢迎上,生怕触碰到先前的伤口。
荔茹合上双眼,笑道:“好的差不多了,根本不痛,只剩下还有点痒痒。好了好了,夏晖哥,可以出发了,我们可要赶时间呢。”
“那好,走吧!”
一路疾驰,有着凌澈的带路,自是一路畅通无阻,偶遇的盘查也是立刻通关。
路上,夏晖也在后面一直观察凌澈的动作,在骑术之上此人堪称无可挑剔,近乎人马一体,看得出是一位沙场宿将。
而看他年龄,三四十岁模样,很可能是参加过前朝之战的将领。不然的话,也没道理被如今的皇帝重用,委任为钺秘卫日曜将军,权位还在六曜使者之上。
只是这样一个人,为何要对显然处处存在可疑的自己,这般示好呢?
唯一的解释或许是,他也是昊歆所说的聚集起来的数人之一,打算一起对抗即将到来的灾祸。
若是这个猜测成立,钺秘卫日曜将军与影星阁星主联手,结党营私,万一叫那位皇帝发现了,想不猜疑都难。
等下!
协赐帝国如今面对如此大的变故,难道那位皇帝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吗?还只是让钺秘卫和影星阁继续行动,而没有加码,调兵遣将?
是觉得不够重要,还是……认为调遣普通兵将,也无济于事?
带着这样的疑惑,一路前行。也根本不需要什么一天时间,午饭后换马继续,在下午时分,两人已然抵达此行的目的地。
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一幕时,夏晖愣住了,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竟然……是一座古老宫殿的断壁残垣遗址?
看见之时,他不由联想到这一次造访后,自己造访的第一处遗迹,虽获得了御魂之力,但也叫同行的结伴小队近乎全军覆没。
想一想,距离那一次,也过去快一年半了。还不曾过问童世轩,后来的抚恤金,是否全部发放到位了。
“将军!”
在这里,先行一步抵达的将士眼见凌澈到来,急忙行礼。人数不算多,一百人出头,但个个装备精良,显然是一支能征善战的精锐部队。
“可有什么异变?”
“中午时分,里面惊起过一群飞鸟,但也并没有更多动静。”
“很好,继续戒备。”
“遵命!”
率先众人朝向遗迹深处走去,凌澈挥手亮出一杆丈二大枪,扫开杂草开路,同时还在不断打量着四周,企图寻找一些残余痕迹。
“刚才领队回我的话,你似乎挺在意?”
闻言,夏晖一怔,随后答道:“飞鸟惊起无外乎两种情况,有什么巨大声响惊扰了它们。或是,有什么到来,吓到了它们。当然,非要说的话,也许只是它们成群结队飞走,纯粹是我们多想。”
“但是这种时刻,任何一种可能都不能放过。”
荔茹补充了一句,仰首望向前方一根歪歪斜斜的古老石柱,双眼微微一眯。
“我敢肯定,她来了。”
“你是说,璃艳?”
“除了她,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