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过段时间,也许我还会再来,期待能见到贵行凭借雄厚实力收来的古老物件,”
收获远远大于预期,罗伦按捺住心头澎湃,微笑着说。
“让您满意就好。”奥列格微微俯身:
“欢迎下次再来。”
目送着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他挺起身,回到商行。
店员小妹还在为刚刚的事而烦恼,小步走过来,有些忐忑的低着头。
“蛮横无理的客人不用理会,下次他再来寻衅滋事,让谢尔盖耶夫去处理。”奥列格随口说道,他握着一支笔,俯身在桌前写下书信。
“可是......”
“再烈性的狗,打上几棒,让它把碎牙混着血液咽下去,也会耷拉尾巴俯下身躯,弄清楚自己的地位,”
奥列格写完书信,将其卷起,收进袖兜里,和年轻的女孩对视,
“滴水穿石需要数百年,铺天海啸摧毁岩崖只需一瞬,温柔善良固然是好品格,但想要感化那些愚民巨婴,还是太困难了。”
暴力才是解决问题最快、最有效的手段。
“今天我不会再回商行,遇到事情就让谢尔盖耶夫来,他会处理好的。”奥列格说:
“温善待人是手段,适当露出獠牙也是手段,只要在最后,能达成预期的结果,就可以了。”
他心头火热,将东西收拾好,准备离开蒙德城一趟。
眼下,没有比这件更重要的事情了。
.......
蒙德的街巷,石头铺就的路面,行人如织。
回风车之歌旅馆的路上。
“真令人惊讶,北国商行的服务居然如此周道,”兰德伦感叹道。
“的确。”罗伦心不在焉地说。
在北国商行吸收的遗物数量,足足有五件,以至于他此时的状态,就像一只吃撑了的膨胀晶蝶,浑身都涌溢着能量。
他握紧拳头,力量感犹如深入秘境时,通过导能圆盘,得到地脉增幅的状态。
“不过也要小心,我父亲说,在面对诱人的利益时,精明的商人要先认清自己所拥有的事物,才不会因此失去什么。”兰德伦说:
“他们可能贪图你的摩拉,也可能贪图你的人.......”
“我会注意的。”
罗伦点头,在心底反复警醒自己,不要因为欲望冲昏头脑,毕竟对方的背后可是愚人众,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先回旅馆了。以后遇到事情,可以尽管来找我。”
“哦,好。”
两人就此别过。
本着难得穿这么正式的念头,回到旅馆休息了会后,罗伦邀请优菈和西娅,从小小的房间里出来,陪他吃个晚饭。
但因为用词过于‘贵族化’的缘故,优菈没有憋住笑,最终恼羞成怒地打了他一拳。
.......
晚霞将天空染成茜色,喷泉呼呼喷涌,猎鹿人餐馆前菜香四溢。
长椅上坐着一位皮肤苍白如灰石的女人,暗红色短发,翘着修长的双腿,手里捏着一根烟,双眼如死鱼般毫无神采,充满阴翳。
‘她是西风教会的修女?’罗伦瞥了她一眼。
这位年轻女人的穿着,确实是西风教会的修女服,只是衣摆被很粗糙的裁剪过,变成了看起来更方便行动的冒险服装。
收回目光,罗伦拿起菜单,点了几样菜,就递交给两名少女。
点完菜,店员陆续将装盘精美,香气诱人的菜肴端上餐桌。
两名少女的关系相当好,说说笑笑,夜晚在怡人的欢乐中度过。
起身准备回旅馆时,罗伦发现,远处漆黑夜幕中的路灯下,
那名皮肤苍白少女,依旧坐在那条长椅上,眼如死灰般无神。
难道她失恋了?
后者像是感知到视线般,抬起头,和他对视了一瞬。
这样窥视他人似乎不太好......罗伦赶紧看向一边的优菈,“我们到花店去,订一株冰雾花,怎么样?”
两名少女没有异议,跟着他离开这里。
在长椅边,目送着三人离去的苍白修女,百无聊赖似地站起了身。
猎鹿人的店员看着她的模样,总觉得像个怪人,还没来得及腹诽,一旁有行人走过,遮住了视线,几秒后行人走开时,
修女所在的原处,已经没了半点人影。
.......
深邃的夜空中一道镰月高挂,像撕裂天际的裂缝,从中泻出皎洁的月光。
一座森林的深处,奥列格将骏马栓到一棵树上,独身来到一座小木屋前。
空气中能嗅到,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索科洛夫·叶夫列莫夫。”
这是小屋主人被执行官大人所赐的代号,作为暗语使用,并非真名。
“请进。”男人的嗓音中气十足。
奥列格走进木屋。
屋内有一盏煤油灯亮着,借着灯光,能看见一位瘦削而高大的男人。
他浑身都笼罩在兜帽和大衣里,握着一柄冷光闪烁的短刀,身前是一张犹如手术台的长桌。
桌上,躺着一只刚放过血的野林猪。
哧啦。
他手中的动作毫不停歇,短刀剜入野林猪粗厚的毛皮之下,利落切过,半会功夫,整张毛皮,连着一颗猪头被剥了下来。
“好刀法,”
奥列格拍了拍手,“夜宵?”
“捉到了一只嘴硬的老鼠,寻常的办法撬不开他的嘴,”
索科洛夫将染血的手套摘下,“让他看着自己一点点被缝上林猪的皮毛,最后还要戴上这颗愚蠢的头,什么话也就该说了。”
“哪一支的人?”
“我猜,他来自北大陆地下情报网。”索科洛夫眼帘低垂,低头看向木质的地板。
解开机关和重重铁锁,底下是一座秘境,通往深邃幽暗的地牢。
“我猜也是。”
奥列格毫无波澜,两人虽然平时从属于不同的职业,但都是债务处理人出身,习惯了血腥和杀戮。
“先将北大陆的老鼠放一边,”
他正色说:“你还记不记得小半年前,那个病弱近死的青年。”
“当然,”索科洛夫神色冷峻,一瞬间阴沉下来,
“那只奇异生灵逃出实验室后,大人命我们将它捉回来,却遭到了那人的阻碍,最后被迫将两个一起杀死......让我们受了不少责罚。”
“是的,他本该死了,”
奥列格沉声说:“可是在蒙德城里,我又见到了他,只不过,
“这次他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