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ya ika!(很多人类敌人打来了!)”
“Mimi mosi ye mita。(我们要吃你这家伙的肉!)”
山林部落中声如鼎沸,盗贼的喊叫和丘丘人的嘶吼混杂在一起。
盛烈的日光穿透枯林,沾染在大地上的鲜热血液,微微闪烁着光。
盗贼们或手持长刀,或紧握重弓,还有部分腰间的挎包行囊里,整整齐齐的塞满了各样种类的元素瓶,和丘丘人战在一起。
“mani nini biadam。(风暴给予你死亡!)”
风萨满摇晃着图腾权杖,口中高呼,青色的光辉初聚,一杆黑铁画戟掠来,势大力沉的一击铡在其身,顿时命丧黄泉。
战场几乎呈现一边倒的趋势,丘丘人损失惨重,即将全数灭亡。
盗宝团中也有几人受伤,
却始终没有草兽出现的迹象。
这和女冒险家的说辞并不吻合。
但归根结底,这份从帕斯罗村得来的说辞也只是对一次事件的总结,从不具备普遍性。
陈狩眉头微皱,心头短暂掠过了另一种可能。
就是对方识破了两名冒险家的身份,故意蒙骗她们,诱使盗宝团和丘丘部落冲突......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继续寻找草兽。
因为没有时间了。
留守在洛斯村的那伙盗贼,死得很早,能佐证帕斯罗村中那位骑士最晚到来的时间。
而骑士若是透过这伙盗贼之口,得知了情报,就有足够的时间放出信鸽。
该死.......
“mi biat ye!(我暴揍你!)”
洪亮的咆哮穿林而响,雄健的丘丘暴徒奔至附近,高举巨斧狠狠劈落。
陈狩冷眼而视,抬起黑铁大戟正面迎上,铁月牙抵住斧刃,使动浑身力气猛地往上一推。
暴徒踉跄之下,一杆戟影如黑蛇般笔挺冲来,剜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创伤。怒火抵过痛苦,它猛烈咆哮,握紧巨斧再次劈落,这一次,
半空中涌现一阵火花,落在了斧头上,嗤的一声,化作了流火般的斧刃。
陈狩微眯眼睛,随手一挡,后撤几步拉开了距离。
一旁紧跟着他的几位药剂师,立即掷出了雷元素瓶,暴徒还没冲过来,便先被猛烈的爆炸淹没。
“盗宝团的人......”
咬牙切齿般的古怪嗓音在林间回荡:“伱们都该被烧死!”
只见原先涌现火花的半空,飘着一只身穿赤红法师袍、头顶驴耳的黝黑侏儒。
它已经怒不可遏。
当初在帕斯罗山脚的部落里,潜藏的风元素机关上,作为诱饵的纸条,上面就画了一只作为盗宝团标志的盗鸦!
在那座部落变成空壳之后,这伙盗贼如今又来屠戮它麾下的丘丘人!
陈狩满脸冷漠,一言未发,右手挥下。
几名盗贼会意,搭弓引弦,被裹上水史莱姆粘液的箭矢,破空而出。
箭矢群还伴随着药剂师掷来的雷元素瓶,在绚烂的爆炸里,火元素护罩没能支撑多久,便砰然破裂,让深渊法师整个跌落在地。
哧。
黑铁大戟如铡刀般,落在了赤色侏儒的头边。
“有没有听过草兽卫黛斯?”陈狩俯视。
“莅临于此的大人已凭借咒语,找到了草兽,想必此时已经将它捉住了,”
火深渊法师冷声道:“不放过我,下一个就——”
钢铁般的戟刃落下,将整个脑袋都压得凹陷下去。
“原来是你们,拖住了那头怪物,而不是有人在算计我.......”
明明魔物更加危险,但陈狩莫名觉得松了一口气。
他提起染血的黑戟,看向众人:
“受伤的在此地处理伤口,若有敌人归来,只需逃离,向我禀报即可。
“其余人等,随我搜过这片区域,循踪觅迹,把藏在山林中的宝藏和敌人,全都找出来!”
至于火深渊法师死前放的狠话,他只当做耳边风。
「卫黛斯」是草木中诞生的精灵,徘徊在蒙德的大地上,只会对濒临绝境的旅人施以纯粹的疗愈......但其本身就具备着不菲的实力,绝不会轻而易举被魔物擒获。
这些信息并非来源于冒险之证,而是他小时候府邸中藏书万卷的书室。
如今千般荣华尽归尘土,
他迫切一笔大钱和雄厚的支持,来扭转一切。
.......
帕斯罗村后山小院。
肥硕的野林猪从迷茫中醒来,鼻腔发出懵懂的哼哼,它想要伸展四肢,但已经被几根粗绳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它茫然无措地望着天空。
一边有只小野林猪凑了过来,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它,嘴里还嚼着菜叶。
是的,那是一头新的野林猪。
优菈捉来的‘礼物’。
她似乎觉得空手来这找西娅玩,相当于凭白受礼,心头过意不去,但是送猪又不太好意思......罗伦是这样猜的。
“那位骑士名字是琴,信鸽唤来的西风骑士,”
罗伦蹲着捆好绳结,“我等会要去处理那批盗贼,如果你和她待着不适应,要不要先在我那边的阁楼待一会?”
他有看到在大堂里,优菈故意把头别过去,看向另一边。
后来也不厌恶小院里的气味,主动跟过来了。
“蒙德城里谁不认识她,”
优菈双手抱胸,无所谓似地说:“就算她和我的家族是宿敌,我又不怕她,为什么要特地避讳?”
“我就不认识。”
仔细想想,每次去蒙德城除了做委托就是做委托,也没认识几个不是冒险家协会的人。
听到‘宿敌’,罗伦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再继续琴的话题:
“山里这几天会很危险,我是想请你住下来。我那边的阁楼是个杂物间,很空。”
优菈星雾般漂亮的眼眸眨了眨,“那个骑士呢?”
“她应该不是徒步来的,应该会带有便携式帐篷,没办法的话也可以夜宿大堂。”罗伦猜测着说:
“如果你或她不嫌弃,有个人晚上可以陪西娅一起睡,她今天被吓到了。”
“......晚上再说吧。”优菈说。
罗伦点点头,“那就晚上再说吧。”
......
罗伦从村长家里借来一辆推车,将那些盗贼一并放着,推向荒野。
有人在昏沉和痛苦中醒来,双肩被卸,已没有挣扎的力气,只得不断的惊呼求饶。
然而,甚至没有回应的声音。
罗伦只是默默地推着车,抵达有野兽游荡的地点,挨个杀死,然后扔掉。
现在杀死恶人,未来就少一些人遭受迫害.......罗伦从来没有心理负担,过往的一些经历也告诉他,没有怜悯的必要。
其中,身形与他最近似的盗贼,身上的衣装和蒙面布被全剥了下来。
到河边洗净,回家放在火边烘干后,正值黄昏,残阳如血。
“这伙盗贼里连药剂师和弓手都没有,不是敌人的獠牙,可能是被舍弃了,”
罗伦换上盗贼的服饰,边用布蒙住脸,边说道:
“盗贼们近几日,肯定会按捺不住进山。马上黑夜就要来临,刚好能隐蔽行踪,我到山里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