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你小子就是讨老家伙喜欢。”
“是这样的没错。”霍雨浩穿着明德堂研究员制服，看都没看镜红尘，“小家伙也喜欢我。”
不跟这家伙一般见识，镜红尘切入正题：“生命研究如何了？”
“不如先说说你们的进度。”
“卡住了，我们现在的设备能勉强看见核，短时间内更进一步只有高级精神系魂师能驾驭，而我们的魂师……”
“都是菜。”霍雨浩依旧没有抬头，手上现出残影，“这个我可以解决，但是人够用吗？”
“不够，得拉人来填。”镜红尘说着相当不好的话，“出点血，让微观生命学的研究经费比一般多几倍，毕竟是拓荒学科。”
雪帝拍了拍霍雨浩的肩膀，递来一张图：“帮忙改改。”
霍雨浩几笔画完，从头到尾没看她一眼。
“谢啦。”雪帝接过图纸转身走了，嘴里还念念有词。
一套下来，镜红尘一点都没看懂他们的相处方式：“有空的话，去那边教两堂课，我让轩梓文给你打下手。”
“那好。”
霍雨浩抛出一沓纸，赫然是刚才聊到的微型生命观测魂导器设计图。它像是被丢进狮群的肉块，一瞬之间就被围在桌子边的魂导师抢光。
魂导神的热乎手稿，对魂导师来说价值连城！
霍雨浩继续画自己的图纸，说了要把红尘金玩明白就是要玩明白。先定个小目标，胜过初号机。
说到初号机……
“你还真放得下心。”
霍雨浩还戴着头盔连接初号机，负责观测笑红尘的精神状态。笑红尘一个人与精神系超级斗罗都解决不了的超大块红尘金硬碰硬，等于已经坠进了地狱，全由霍雨浩拉着绳子给他拽住。
“互相扶持是年轻人的事。”
需求暂时没了，霍雨浩继续画自己的图。
远处突然一阵骚动。
霍雨浩把差一丝就歇菜的笑红尘拽了出来：“那里发生什么事了？”
笑红尘差点把肺都咳了出来：“我他妈还就不信…咳咳咳咳咳！”
给笑红尘渡了一团天地元力，把他丢给梦红尘，霍雨浩过去一看，魂导师们围住了璨阳狼皇大声讨论。
古王的阵法原始而强大，在补充现有魂导体系这方面颇具价值。
倒不是霍雨浩不怎么管她们，这帮人可都是将要傲立于世界顶峰之人，主观能动性用不着霍雨浩操心。
真要操心的人只有一个。
……
人是会变的。
闭关之前信誓旦旦地说天下无敌了再出关，而后小成了就迫不及待出门浪的少年不在少数。
名为辰曦的少女便是如此：“不在史莱克的话，我想出去看看。”
霍雨浩不是很理解她这话：“我没有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你可以随便出去。”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不想成为你的弱点。”在玄子面前被霍雨浩护住堪称辰曦人生中的巨大污点，“现在我已经足够强大了，而且还有……”
“还有我。”虎鲸小姐熊猫跟辰曦处得很好，“我会看着她的，尽管放心。”
霍雨浩思索一番：“我懂了，你们经常交流饮血体验，对不对？”
“确实。”
他之前还真没想过蝙蝠和虎鲸能有互动：“这样，我把它给你。”
代行皇权
第七泉眼喷吐光辉，一面黄金宝镜落在辰曦掌心，化作纹印：“日月帝国对邪魂师没有那么在意，但还是小心。”
送走这两位，山河社稷图的浮空岛上变得冷冷清清，霍雨浩竟然有些不习惯。
小睡一觉的伊莱克斯醒来：“肉体强度如何了？”
“偷袭一击打飞邪君，不过他并非以肉身力量见长。”霍雨浩捏了捏拳头，“还不够，下一阶段该怎么提升世界？”
“已经到瓶颈了，在你寻到完整的四象之前。”伊莱克斯提醒，“你可以换个思路：既然血脉中的传承大部分都已遗失，有一种可能，相似亲缘之间遗失的不一样。比如说火凤凰和冰凤凰的血脉中皆有凤凰的传承，它们必然带有来自同一个整体的不同碎片。”
“听着是不错，但我从哪找什么传承者？”
青龙不考虑，白虎勉强是找到了，玄武目前处于卡在那儿的状态，而朱雀……
要不拿凤凰凑一凑？
盯着玄武神纹残片两天依然毫无头绪后，霍雨浩还是选择了去找徐天劫问问：“你说你知道，从哪来的？”
徐天劫伸出四根手指：“想到了什么？”
“四象劫？”
“回答正确。”徐天劫打了个响指，“只要再度过两劫，你就可以向天道直接问到正确答案。该怎么做，你知道的吧。”
“这样啊。”霍雨浩明白了，引动山河社稷图轮转，阴阳结合的伟力示现于天，“那便来吧！”
六道雷光悄无声息地落下，在山河社稷图中化作六扇门：金银铜铁石血。
“六苦。”徐天劫站在一旁未动，“好好享受。”
金色大门洞开，不可阻挡的伟力拉住了霍雨浩的灵魂，将其吞没其中。
……
“醒醒，喂，快醒醒。”
霍雨浩睁开眼，被朦胧雾气遮住面容的银甲士兵正催促着他：“你是……”
“将军！那些妖怪攻来了！”
霍雨浩抬眼望去，青色天空正被无边血潮侵染，令人胆寒的血腥与杀意正从另一端涌来。
等下，将军？
抬手，看到的确实身着黄金甲胄的臂膀，没来由的豪气直冲云霄：“随我出征！”
霍雨浩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冲向那由无数妖物组成的血海。手中大戟一挥，便斩下十颗头颅。
那场战役杀到天地色变，身着黄金甲胄的将军撕开敌阵，御敌于天门之外，一时间风头无两。
少年将军被九天之上的帝赏赐，让他一步步高升，甚至于那玉座都拱手相让。
立于苍天极尽之地，霍雨浩独坐在天帝的玉座，俯瞰云卷云舒，万年如一日遍尝孤离之苦。
银门洞开，飞来的光芒将他贬入凡尘。霍雨浩失去了一切天分，徘徊在浩如烟海的人间。
亲人病故、手足反目、学业无成、商场溃败，喜欢的女孩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
病魔缠上了他，庸碌之苦摧垮了他，他就这么在病床上结束了自己碌碌无为的一生。
黄铜门开，又该前进了。
杀戮、杀戮、杀戮……
无止境的杀，杀到精疲力竭，杀到肉身崩溃，复活后继续杀。
他倒在铁门前，再也走不动一步。
那铁门化作砧板，锁住了他的肢体。
刺耳的磨刀声中，有人切开了他的皮肉，剔除他的内脏，将他置于赤焰之上。
可他还是没有死，食客切下他的肉块，咬碎嚼烂，吞入腹中。
除了痛以外的感觉回归，也带来了蚀穿内腑的饥饿。他抓来路边的野兽，将其生吞活剥。
但饥饿没有缓解，它像是腹中的孽虫，永远不知道满足。
他吞吃了目所能及的一切，就连血门出现，他也是一口咬了上去。
而血门把他带进了真正的地狱。
油煎、火烤、刺穿、斩首……人类所有能想到的刑罚，在这地狱中都不过寻常。
随着下落的巨石把他的意识碾碎之后，霍雨浩又回到了那张玉座。
六苦轮转，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醒不过来的梦紧紧攥住了他，把他往万劫不复……
“你他妈的！差不多得了！”
明明撕开梦境的瞬间能说些更帅的话，或者干脆啥也不说，但霍雨浩还是选择了这句完全没有高手风范的街头叫骂。
他一脚踹翻了玉座：“传我命令！酒席搞起来！这么冷清干什么，保鲜吗？”
在喧闹的仙宫中，霍雨浩坠入人间。扛着行李，踏上旅途：“就以欢笑，为苦难奏响葬歌！”
少年说着没品的笑话耍着杂技，游戏人间。
“朋友，你听过……”霍雨浩被一拥而上剁成肉泥，过了一会复活，“朋友，要和平啊。”
被摁在砧板上，他却张口咬碎了钢刀：“敢对我动口？老子吃了你们！”
成为饿鬼，霍雨浩却缝住了自己的嘴，昂首挺胸地走进地狱，双瞳燃成炽热的黄金，扬起血腥的笑：“生死簿上无我名！滚开！”
一切都被打碎，六苦之劫，过！
“哎哟我去！精神劫！”一回归霍雨浩就破口吐槽，“呼，真不容易。”
“辛苦你了，少年。”徐天劫郑重地给他肩上一巴掌，“有什么感想没？”
“感想就是我无敌了。”不止是精神本身大幅成长，霍雨浩更觉得自己有精神境界的飞跃。原本想不通的有了答案，纠结的事也轻松解开，“我很好奇，既然同样度过六苦劫，你怎么还会那么轻易被外界影响。”
他现在宠辱不惊，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完完全全的得道高人。
“放心，你过两天就恢复过来了，那些痛苦很快就会消失，以后该怎样还会怎样。”
霍雨浩可不信，他的状态已经是……
度完劫的第二天，他正在画图，突然猛地惊醒：“六苦是哪六苦来着？”
“天人、人、阿修罗、畜牲、饿鬼、地狱。”天梦提醒，“六道换个壳，那为什么不叫六道劫呢？”
“是吗，没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