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霍雨浩动手了。”
许家伟点了点头，挥手让心腹探子退下，招来另一名心腹：“传旨，开始边境计划。”
“陛下，既然大军出动，不如……”
“若有异动，就地格杀。”许家伟捏着鼻梁，“那是戴浩愚蠢，怪不了任何人。差点把帝国的优秀人才逼成敌人，朕不治他的罪已是格外开恩！让他死吧，朕接手他的事业，已经仁至义尽。”
书房回归安静，许家伟继续皱着眉阅读奏折，手差点被掐出血来：“浩弟啊，这一次，朕真的没法帮你了。”
……
坐在云端低头俯视，军队如蚂蚁盘踞。不知道浇下一壶热水，它们会骚乱成啥样：“白虎公爵不回家时，军队是他的盾牌；公爵夫人逃跑后，也把军队当成盾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骂全家的话你也逃不掉。”橘子稍微吐个槽，“要把他们全杀了吗？”
“我也想。”霍雨浩只是想想，想想就差不多，“戴浩！我来也！”
凝云成冰，冰化游龙，承载两人降下云端。
军营中的防空魂导器光芒大放，密密麻麻的射线炮弹瞬间如暴雨逆行！
“水底月。”
一滴水落入池塘，月亮就此破碎。
魂导阵地的爆发成了烟花，绽放一瞬后便隐于长空。
霍雨浩跳下冰龙，落在大帐前：“白虎公爵，好久不见。”
白虎公爵戴浩一如几年前见到的那般强壮俊朗，神情五味杂陈：“你是……”
“就是他弄残了华斌！”多年以后，霍雨浩又看见了这位公爵夫人，她还是美得令人厌恶，“杀了他！快杀了他！”
戴浩没有下令，刚才命令魂导器激发的也不是他：“夫人，你先去休息。”
“他伤了华斌！”
“我会找好药让他的手长出来。”好说歹说，戴浩把公爵夫人劝走，“雨浩，我们好好谈谈。”
霍雨浩就看着这对夫妻在那演：“有什么好聊的？”
炽热的愤怒与暴戾涌入橘子的精神之海，她能感受到霍雨浩胸腔中愈加可怖的怒火。
戴浩并不知晓：“云儿她怎么样了？”
“四年前死了，算是被戴华斌打死。”霍雨浩盯着白虎公爵的双眼，“这么在意她，为什么不会去看看？”
“可夫人她明明……”
“好了好了，我差不多到极限了。”不断压抑后，爆发出来的力量才更加盛烈。但霍雨浩不能再忍下去了，再多的话，他怕自己真的会把这五十万人的集团军全部送进地狱，“母亲死的时候，我发过誓，要让所有害死她、所有欺辱我们母子的人死，一个不留！”
暴虐的气势把戴浩冲得止不住倒退，霍雨浩眼中霍云儿的成分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帝皇般的黄金重瞳：“白虎公爵！今天便是你的死期！今天便是戴家传承的断绝之日！”
八泉现世，不可计量的威严通天彻地！
冰枪刺穿了后方营帐，向竹签串肉般挑起一个人。
“啊啊啊啊啊！！！”那是只留下了一条胳膊的戴华斌，被刺进腹腔挑起的痛楚让他大声痛呼，“父亲！救我！”
白虎公爵充分发挥了自己在军中混迹多年的实力，在霍雨浩狞笑着转向戴华斌时瞬间武魂附体，虎爪毫不留情地向霍雨浩袭来。
这才对味！
霍雨浩未动，迎上了戴浩的是橘子：“戴浩！你还我父亲命来！”
戴浩是封号斗罗，邪眸白虎的三板斧比戴钥衡熟练许多。橘子太急了，拿到了代行皇权，也不意味着她能应对正牌封号斗罗。
橘子的身体倒飞而出，狠狠撞上了军队的人墙。特化防御黄金铠让她毫发无伤，但军队就不一样了。
士兵被抛上天空，在封号斗罗级别的碰撞下搅成碎片。
“哈哈哈！”橘子看到了戴浩扭曲的表情，自己估计也是这般丑陋，“来啊！继续！”
戴浩重新评估这两人的实力，惊骇于这般年龄孩子们的恐怖力量：“你放开华斌！有话好说！”
他心态乱了，亲儿子被串起来让他在那几秒内忘了军人的想法。毕竟见血死人后，可没有“有话好说”这个选项。
当然霍雨浩也不会跟他好好说：“吵死了，闭嘴。”冰刺搅烂了戴华斌的声带，惨叫声终于不再刺耳，“你来啦，大姨。”
一道黑影从戴浩身旁闪出，正是公爵夫人：“我杀了你！”
她竟然也是封号斗罗，不过对霍雨浩而言无所谓。就算她是极限斗罗，就算她跟戴浩开幽冥白虎，霍雨浩也要在今天和女儿冰帝开融合给她宰了！
公爵夫人的目标并不是霍雨浩，而是他身后被串着的戴华斌。作为一个母亲，她爱自己的孩子超过对仇人的恨。
你他妈还知道啊！
只要能让霍雨浩反应过来，单纯的速度就没有作用。再说了，就算是敏攻系封号斗罗，你以为能快得过霍雨浩？！
瞳光锁定八个分身外唯一真身，筋肉暴起凭空闪现，霍雨浩飞起一脚踹断了公爵夫人的双腿！
“真是弱啊。”
……
“不，是他太强了，如果有超级斗罗以下能在他手里撑过一招那才不对劲。”
山河社稷图内，天梦在三楼墙壁上这场终究没有任何其他可能的戏剧，一群人带着零食看戏。
“真猛啊。”马小桃眼热，“我能练化龙诀吗？”
“先把前置练好。”天梦在萧萧那抓了把蚕豆，“就算你越级，也没有夸阶段修炼的说法。多学学萧萧，她快越过那个门槛了。”
“谢谢夸奖。”萧萧捧着超大的碗，装满了炒蚕豆，“别看我就差最后一层，真心不好办啊。”
“你还没十五呢，不急。”
“说这话还偷偷修炼，冬儿，你好卑鄙。”
辰曦专心盯着屏幕，看那少年从未见过的暴戾神情。
冰帝换回了自己原本的蝎尾，但如果需要她能随时暴起：“哼，就让同是复仇者的他俩一起面对吧。”
她想陪他一起面对，这是他人生前二十年最在乎的事。
“如果你想独占，就像他一样把这里所有人都撅了。”天梦读出了她的占有欲。
“你这蛔虫，少废话。”冰帝只是看着，看他把仇敌踩在脚下，像个真正的恶人，“要不先撅你。”
“说笑的，你别真信啊。”
“我真信了。”别人不说，记仇的冰帝一定要给徐天劫好看。
……
踩着公爵夫人的脊背，霍雨浩控制不住狞笑：“我估计你肯定没想过，老公侍女的废物儿子竟然能出人头地，竟然能有一天把你的命握在手里！”
“住手！快住手！”事情完全超出了戴浩的控制，“你放了他们，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霍雨浩不打算理睬这个小丑：“母子情深，我都差点感动了。其他人我可以从长计议，但你们母子俩嘛……”
戴华斌被扔在地上，他心如死灰。连父亲都拿宿敌没有办法，就算他今天能撑住不死，心魔也会让他命不久矣。
当然，没有什么“就算”。
霍雨浩踩住了他的脸：“戴家兄弟相残可是优良传统，二哥，再……”截天横拍，被抽飞的戴浩一路碾死几十个士兵，“再见。”
“不！”
三声大喊没法改变任何结局，戴华斌的脑袋碎裂，死得不能再死。
戴钥衡终于从军中归来：“霍雨浩！你这个魔鬼！”
“没错，我就是，谁让……”没来由的豪情摧垮了霍雨浩承认的语言，“没有人为我母亲的死负责！那么我的复仇，就是最大的正义！”
他拘住戴华斌即将消散的灵魂，拧巴拧巴制成灵魂炮弹：“你不是喜欢你这个小儿子嘛，来！”
戴华斌灵魂炮弹打穿了公爵夫人的精神防御，唐三制造唐舞桐的手段被霍雨浩学去，用以“把戴华斌塞回娘胎”的完美复仇！
戴钥衡目眦欲裂，但橘子挡着，他没法前进一步，所谓的五十万大军也都是摆设。
公爵夫人的灵魂已经碎了，和她二儿子的灵魂碎片混在一起。这个非人的缝合怪物痛苦地嘶吼，抓烂了自己的脸，似乎想要解脱。
“不行不行，还只有一半呢！”
冰爪握碎了戴华斌的身体，掰开怪物的嘴，将血肉骨的混合物一股脑地倒进胃里！
怪物腹部先是部分胀大，而后归于均匀，仰面倒在阳光下。
真是个好天气啊！
“啊啊啊啊啊！”戴钥衡发疯似地狂叫，“霍雨浩我杀了你啊！！！”
“我早就说过了，你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不用管那个傻叉父亲。”霍雨浩的疯狂收敛了一些，“本想着还是放你一马更好，但最近听人说了个故事。”
戴浩的疯狂攻击还是打断了霍雨浩说话的节奏，他挥起巴掌抽断了戴浩半嘴的牙：“原来抽人嘴巴是这种感觉，刚才讲到哪里了？”
偷摸发力砍了戴浩一剑，橘子提醒：“听人说的故事。”
“哦对了。”霍雨浩恍然，把戴钥衡的心脏塞进戴浩嘴里，“少年还是跟父亲一起战死为好。”
“什……”戴钥衡机械地低头，勉强看见了胸口的血洞。在他思考这意味着什么时，沉重的身躯倒在地下。
“咳咳咳咳咳！”戴浩用力地咳嗽着，可儿子心脏的血味仍然没法去除。他想过自己战死沙场的可能，却怎么也没想过会是今天这样，“吼啊啊啊啊啊！！！”
除了咆哮，他再也没有方法发泄郁结。
“裤腰带不紧其实没多大关系，你看我，说不定以后要娶十个老婆。”霍雨浩随意地挽上橘子的腰，“但你得负责，别到处卖你那专情的人设，明白不？不明白没关系，今天我专程来此帮你明白。”
“你……你……呃啊啊啊啊！”
这是最后的以卵击石。
“代行皇权，二阶。”拍了拍橘子的肩膀，霍雨浩将这个魂技的全部威能交予橘子，“去吧。”
橘子就算有近战武器的技巧，也被能量暴涨带来的快感淹没：“戴浩！该你偿命了！”
截天劈落，戴浩从肩到斜跨平整地断开，而他这次让橘子只后退了一步。
戴浩将死，眼中的疯狂散了。最后，他轻蔑地啐了口：“你的父亲，杀死你父亲的那场战争，我早就不记得了！”
“但那个卑微厨师的五岁稚童，此刻站在你的面前，要将你送进地狱。”橘子激动得几乎握不住剑，语调却平静得可怕，“终日忙于战事，却因此家破人亡，真是有够好笑呢。”
愤怒没法让将死之人崩溃，但是嘲笑会。
数不尽的绝望冲垮了戴浩最后的防线：“杀了我！快杀了我！我会在地狱里等着你们！！！”
“别去打扰妈妈了。”踏着白虎亲卫的尸山血海，霍雨浩擦了擦粘上几滴鲜血的手，“父亲，我出生时没有收到来自你的礼物。最后的机会了，补上好吗？”
“不！不！你……”
霍雨浩抛出几块金属，组装熔炉，将在公爵府中收集和一旁的血肉全部投进去。取出小塔一晃，连带着收集的灵魂一起。
戴浩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你不能这么做！住手！住手啊！”
霍雨浩掰断戴浩的臂骨，刺穿了他的上下颚。
像是提着一头待宰的猪，霍雨浩放弃了方便的抛掷动作，拎着戴浩爬上炉边。
血、肉、骨、灵魂，这就是地狱的浓汤。
他把还在呼吸的戴浩扔进汤里，露出孩童般的笑容：
“谢谢爸爸。”
熔炉关闭，一切哀嚎全部被封存。传承了万年多的戴家，差不多全都在这里了。
马蹄声由远及近，皇帝的特使带着圣旨，高声宣读。新来的武将接过军权，命军队改换营寨。
没有半个时辰，视野内已经一个士兵都看不见了。
霍雨浩坐在熔炉前，释放魂力祭炼。而橘子也坐下，靠着他的背，轻轻闭上了眼睛。
喜悦、平静、空虚。
品尝了极致的喜悦后，背对背的少年少女一语不发。就像饮下太过甘甜的酒后，短时间内的其他饮品都想水一样无味。
复仇的尽头必然是空虚，但是……
明天也会是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