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胡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但她知道现在狐艺菲的心情不好。
她第一反应，就是要道歉。
她的道歉，让狐艺菲也有些意外，摆了摆手：
“跟你没有关系！”
狐艺菲的意思，本来是说没事不必道歉。
可话在她嘴里面，。打了个滚，出口就变成了跟你没关系。
这几个字，在胡瑶耳中听起来，就是在说嫌弃她是个累赘。
胡瑶感觉眼前一酸。
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掉眼泪的时候。
这个小姚，如果是小秦说的老神仙的话，这一切就都是小姚在背后搞鬼。
“说吧！你来想干什么？”
小姚不再看胡瑶，转头盯着狐艺菲。
“费尽心思要找我的，要么是有求于我，要么……”
他没有说完，眼神中，展露了凶狠。
“找你？我看是你先找上我的吧！”
狐艺菲站在门口，和小姚保持距离。
“一百多岁的老头了，占着年轻人的身体，不嫌害臊吗？”
诶？
胡瑶愣住。
今天的信息量，这么大的吗？
占着年轻人的身体？
难道？！
“换魂术……”
何糖喃喃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她比谁都熟悉换魂术。
灵魂可以塞入他人的体内，可以占用他人的肉体。
何糖正是被姨婆用换魂术，塞进真正的何糖肉身当中的。
以至于肉身原本的魂魄，化作了充满怨气的游魂。
但小秦，和自己不一样。
何糖迅速意识到了不同的地方在哪里：
“换魂以后，他好像还保留着以前的记忆。”
她的声音很小，但胡瑶在她身后，听了个清楚。
的确。
小姚这会和狐艺菲的对话，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十几岁的少年。
倒是沉稳的如同百岁老人。
如果真的是换魂术的话，为什么他们两人会有如此大的不同？
小姚又到底为什么驱使小秦干出了那样的事情？
“师父，要不要……”
算命先生是瞎子。
听力弥补了他视力的缺陷，他自然也听见了何糖的话。
“不必，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说出来，也无妨。”
小姚轻哼一声。
“哼！看来是我下手太慢了，给你们机会，找到了这里。”
“你下手倒是挺快，就是还不够斩草除根！”
狐艺菲无所谓地在小姚对面坐下。
这下子，她彻底将胡瑶和何糖挡在了身后。
胡瑶看不清楚小姚的表情。
只能听见他用少年的嗓音说道：
“斩草除根？这恐怕是你们狐狸干的事情！”
“我只是，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她需要的是一点财运的点拨。”
“你给她的，是设了一盘大局。”
狐艺菲这是在说小秦。
“为钱财身外物，罔顾了卿卿性命。”
“这是命！不是我能给，不是我能设的！”
说这话的时候，小姚又流露出了一丝少年感，像是恶作剧成功了一样的喜悦。
但小秦，可是真的要丢了性命。
这件事情，远不只是恶作剧，这么简单。
“如果认命，你就不会用换魂术，霸占他人身体了。”
狐艺菲一步都不退让。
果然，真的是换魂术！
何糖紧张地看了看小姚。
她这是第一次，遇到和自己一样情况的人。
“霸占？”
“不！霸占了就会变成她那样。”
“法力、记忆、修为、过去，什么都没了，从零开始。”
小姚指着何糖，像是在看什么笑话。
“我？我可不是霸占，哈哈哈……”
他开心地甚至鼓起了掌，接着站起了身，就像是在炫耀一样：
“这副身体，可是心甘情愿交给我使用的。”
“怎么会有人心甘情愿交出自己的身体呢？”
胡瑶没忍住吐槽。
现在的人，又不是傻的。
也很少有这种自我牺牲派了。
再加上，小姚的身体，看起来也就十几岁。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沉迷游戏的时候，谁会愿意给出自己的身体啊？
“当然有！”
出声的竟然是算命先生，他看起来，很是焦急。
“你们到底要来干什么！”
“别急嘛！来的都是客人，坐下来，喝杯茶。”
说着小姚端起茶壶，给几人都倒了茶。
“你也坐下！”
有了他的指令，算命先生这才颤颤巍巍地坐下。
抱着茶碗，一口喝干了。
“我们来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来见识见识老神仙的本事而已！”
狐艺菲没有伸手碰茶碗。
胡瑶自然也不敢。
“那你也见到了，可以请回了？”
小姚指了指院子里，还剩了半口气的胖老总。
“当然！招待不周，还请多多见谅。”
“我不过是见到了有人招摇撞骗，差点拆了自己的招牌。”
狐艺菲抿唇一笑，她的这种笑容，看起来虽然没有恶意，却充满了嘲讽。
果然，算命先生先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你别胡说八道！今天都是你们捣乱！”
“你的徒弟，跟小狗一样，真不错。”
狐艺菲嘲笑道：“一说一碰，就汪汪叫。”
几十岁的算命先生，顿时，气得满脸通红。
小姚倒是不急不缓地说：
“如果我徒弟是狗，肯定是条猎犬，上山能打一窝狐狸的那种。”
这针锋相对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
“那狐狸也不介意倾全族之力，剿灭随意乱窜的野狗。”
狐艺菲的话，已经是搬出了整个狐族，在威胁了。
终于，小姚有些犹豫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解开小秦的局，给她最后一段安静日子。”
“以后不再靠近我的人！”
狐艺菲像是一早就想好了这些要求。
说实话，胡瑶有些感动。
她没想到狐艺菲还惦记着小秦。
原以为她真的就把小秦，抛在医院里面，自生自灭了。
但她没有，甚至还特意跑来山里，费心费神地和小姚，
或者说，老神仙掰头。
双方都在用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较量着。
沉默又一次蔓延了开来。
“还有……以后不准骗人。”
胡瑶补充了一句。
“哦？这么有正义感，怎么不做警犬，要做狐狸？”
小姚不屑地说道：“其它的，我可以答应。”
“这一条……哼！小狐狸，你还不够资格跟我说话，滚吧！”
气得胡瑶血压升高。
奈何，何糖和狐艺菲一起，迅速答应了他。
拉上胡瑶，就离开了那处农家小院。
“等等！”
“等一下！”
不管胡瑶怎么挣扎。
何糖和狐艺菲一左一右地走路方式让，她没法再回头。
两人几乎是架着胡瑶离开的小院。
她们顶着月色，一路带着胡瑶，来到了山脚下。
终于，何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可憋死我了！差点窒息！”
胡瑶也是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