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归吐槽，但欧阳俭到底还是留下了！
“我跟你说，这可不是为了什么升职，什么神位。这是因为我欠你们的人情，也欠着狐氏的。”欧阳俭此时都快要哭了，道：“你说我一个山神怎么这么惨啊？居然摊上了你们这伙老奸巨猾的狐狸！”
“你刚才还说我小小年纪？”胡瑶闻言，不由得笑了笑道，而后随手拍了拍欧阳俭的肩。
她知道欧阳俭也就是嘴上说说，要是他真的心不甘情不愿的，他可是山神，谁也留不住他。
开了玩笑，胡瑶就转向了一旁的莘月。
从胡瑶她们刚才的话语里面，莘月已经猜出了欧阳俭的身份，从来没有见过山神的她十分紧张，不理解为什么胡瑶明明是只狐狸，却能和神勾肩搭背的。
“莘月！”胡瑶站在莘月面前的时候，莘月当时还在出神。
叫莘月名字的这一声，倒是让莘月吓得够呛。
“你别紧张！”胡瑶连忙安抚莘月，道：“这里马上会有麻烦，你先离开吧！去仙姑洞，找苏晴晴。”
莘月原本也并不想久留，她应承了去找人，就立刻化为了原型，一溜烟地蹿进了山林里面。
“你们也不怕这小野狐就这么跑了吗？”欧阳俭眯着眼睛，在山林间寻找一丝若有若无的痕迹，道：“这可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狐狸，跑了可就找不到了！”
“不会的！她有非常重要的东西，还在苏晴晴那里保管着呢！”胡瑶让欧阳俭放心，道：“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该怎么对付鬼王。”
“事已至此，把你的事情说出来吧！”欧阳俭也不客气，随意地在附近找了个树桩，就地坐了下来，直接对仙姑说道：“聊聊呗，这里没有山神、河神，你们俩其实原本应该是山神和河神的吧？怎么就搞成这样了？”
欧阳俭看起来轻浮不认真，却只用一句话就戳穿了仙姑的本来面目。
仙姑闻言，恶狠狠地瞪了欧阳俭一眼，道：“你了不起？”
“没有！没有！我也就是长了腿，能走！”说着，欧阳俭就要起身离开。
胡瑶看了都觉得这个仙姑是不是被人供奉太久了，脑子有点儿不灵活了，哪里有求人办事，还那么凶的？
看在何糖的份上，胡瑶不得不两边劝着。
“你家小狐狸，原来这么厉害的啊！”狐亦枫在一旁看着，脸上压不住的姨母笑道。
狐艺菲倒是淡淡地回道：“涂山墓园的守墓人，不是仅仅守个墓园，这么简单的。”
“行！行！行！你有眼光！”
“不！是姑祖母的眼光！”
“你说的都对！不跟你怼了，哎……欧阳俭，你说说地府那边的消息呗！”狐亦枫一边问道，一边走过去，在欧阳俭身边坐下。
“我不都说了嘛！”欧阳俭直接回道，他不知道从哪里叼了根草，一点儿山神的样子都没有。
“嚯！我信你？你不给自己留点儿压箱底的？”狐亦枫虽然和欧阳俭打交道的次数不多，却能感觉到这个人和她自己的思路其实相似，看起来不拘细节，其实，眼睛里面看到了每个边边角角，因此直接说道：“我们的目的，和仙姑不一样！她和鬼王如何，我都不管，我就是来抢人的。”
抢何糖！
欧阳俭闻言，眯着眼睛，看着势头正旺的太阳，阳光洒在黄泉河的河面上，波光粼粼的，像是大鱼的鳞片，也像是时光留下的痕迹。
谁能想到这河面之下，竟然有着那么一座宅子呢！
胡瑶好不容易劝动了仙姑，几人随后便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交换了各自的情报。
仙姑不情不愿地盘腿坐在了欧阳俭的对面，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问我？”
“咳、咳、咳……”胡瑶急忙戳了戳仙姑，道：“你别这个态度啊！好好说话！不是想借山神之力嘛！”
仙姑的情商，低的让胡瑶怀疑她就没有体验过人间生活。
谁家好人生来求人，就只会威胁和毒舌啊？
“……好！我说！”仙姑在胡瑶的劝说下，总算是开了口，道：“我和他前世是恋人。我本是村里面要嫁给山神的圣姑子，他招惹我，追求我，我抛下一切，就跟他走了。”
仙姑低垂着眼角道：“没想到这家伙是个负心汉，是个玩腻了就丢掉的人！他把我卖给人牙子，在牙婆手里面颠来倒去，我最后是投水死的。”
“死后我不甘心，成了游魂，在这世间飘荡。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投水死的地方，就叫黄泉河。而黄泉河和地府的黄泉水相连通，我的魂魄顺着黄泉水，到了地府。我再次看到了他，那个不要脸的负心汉，他说自己是酆都大帝之子！”
“我要他给我一个交代，给我一个说法，他却说我是不自量力！”仙姑说到这里，眼中爆发出了一股恨意，说道：“我一层层地告状，阎王、判官、谛听、十殿阎罗……我全部都见过了！”
仙姑说到这里，不由得凄惨地笑了起来道：“我赢了！地府给了我超脱六道众生的特权！他们把我放逐到这个没有山神、河神的地方，一开始，这里还只是荒村野岭。后来，人多了起来，开了林场，扎了村子，也慢慢地有人开始供奉我了。”
“直到我发现，他竟然找到了这里，在黄泉河下，私吞亡魂，助长自己的力量。”
“后来，我才知道，一切都是地府搞的鬼。他们不能直接对阴公子下手，就让他搬到了这里，和我相互制衡。我天真，我以为地府是想把他送到我门口，给我亲手复仇的机会。”
“这么多年了，我潜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我让周围的村子，挑选鬼王的新娘给他，又让那些人给他上供。”
“但只要他敢上岸，我就一定会追着把他打回到水里面。我不会穷追不舍，我只是要他生生世世都在按不见天日的水里。”
“是你让村民们给他选鬼王新娘的？”胡瑶闻言，不由得一脸的难以置信道：“你既然自己曾经是要嫁给山神的圣姑子，就更应该知道这种身份的苦。凭什么要别人家的女儿，去牺牲自己？”
“没有牺牲！他们不就是想要在这里，获得丰收，获得财富吗？”仙姑闻言，一脸平静的说道：“这是个没有山神、河神的地方！要不是我，早就河水泛滥，瘟疫流行，草木枯萎了！难道，他们就不应该感恩吗？不应该吗！”
“可惜了！”欧阳俭听了仙姑的话，并不像胡瑶那么愤怒，反倒是吐出了嘴里面的草根，随口念叨了一句，道：“真是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