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终南现在后悔啊。
他后悔自己没有再晕的快一点。
这个壮汉也不知道是谁招进来，为什么偏偏要扶着自己。
如果他能再晕的快一点，倒地再快一点，就不用这么尴尬了啊。这场面不是他一个秘书能承受的啊。
现在卢终南是清醒也不是，晕过去也不是。
他这尴尬的样子，倒是给了盛和湘启示。
盛和湘直接问道：“小卢！这是怎么回事！”
卢终南心想我只是一个工具人，关我什么事情啊？
但他知道，这个局面之下，谁都不会信他的。
既然盛和湘都甩锅了，那这件事情，讲究的就是一个层层外包。
因此，卢终南随后问贾茜道：“小贾，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锅已经甩到了贾茜的头上。
贾茜还不知道胡瑶已经看到了她的全部记忆，她只是臭着一张脸，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样子，直到卢终南开口询问了，她才有条不紊地说道：“这是清一派的灵蚁，你们这些狐妖没见识，没见过也是不奇怪的，今天就让你们看看眼界了。”
这一刻，卢终南算是明白为什么盛和湘总是喜欢给自己甩锅了。
这种自己甩出去的锅，被下属接住的感觉，真的不错。
“哦？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是清一派的掌教圣女，还是因为你是酆都大帝的儿媳妇？”胡瑶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妖气为什么会消失，却并不打算让贾茜有嘚瑟的机会。
贾茜是个可怜人，她的童年相当于是在道场和祭坛周围长大的。
在外公苗猎的眼中，她也就是实现自己目的的工具人而已。
如果不是贾茜的生辰恰逢阴时阴刻，八字又恰好和酆都大帝之子登对，再加上她出生于八卦城中。
这一切都让苗猎顺心得意，赚了不少的钱。
如果不是这样，贾茜并不会有她那种小公主一样的生活，但也因此，她也和她的亲生父母，多年不见了。
背后的故事，从贾茜的记忆来看，她其实已经明白了许多。
所以，她才行为乖张，才会喜欢对自己有些冰冷的卢终南。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现在，卢终南看着贾茜，对她主动替自己说话的行为，感到了欣慰。
不愧是在身边这么久的下属！
卢终南觉得贾茜虽然有的时候，看起来没什么头脑，但相处久了，到底还是有些感情，有些忠义道德在的。
当然，他对盛和湘也是一样的。
可他不知道，此刻自己带着感激的眼神，带着温度的眼神，在贾茜的眼中看来，已经不是曾经她喜欢的要死要活的卢终南了。
眼前的卢终南，终于变成了和外公，以及外公的徒弟们一样的人。
他们会对贾茜心怀感激，会对贾茜报以期望，他们的温暖是有价值的，他们的温暖是需要代价的。
这代价，就是贾茜的一生！
贾茜对卢终南的失望，除了胡瑶，没有人注意到。
刚才从胡瑶口中说出来的信息，还在让周围的人震惊不已，就连一直默默在旁边守护着盛和湘的壮汉们，此刻都忍不住互相低语讨论。
谁能想象，这个看起来做事不过脑子的贾茜，居然是清一派的掌教圣女？
竟然，真的有活人嫁给酆都大帝之子做媳妇？！
别说猎妖人协会内部了，这事情就算放到整个灵异界去问，知道的人应该也不超过一只手的。
贾茜本来就沉浸在对卢终南的失望中，而胡瑶说的这些事情，几乎是迎头一盆冷水泼在她脸上，让她清醒了过来。
对啊！她是阴公子的女人，当初结亲的时候，他可是说过，要让自己生而顺心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贾茜一改平时轻浮的样子，沉声盯着胡瑶。
她不相信别人能够知道这些，她的身份除了大伯苗猛之外，应该没有外人知道才对。
盛和湘虽然知道她是苗猛的亲戚，但却并不知道她在清一派中的具体地位。
胡瑶又不能直接告诉贾茜，说她已经看了贾茜的记忆。
毕竟，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
“我什么都知道。”咬了咬牙，胡瑶闭着眼睛就开始扯道：“我还知道，你是被迫的。你从小就没有玩伴，你母亲生下你之后，就交给你的外祖父。因为，你是她逃往自由的代价。”
这一听就知道是有故事，连狐亦枫都饶有兴趣地让胡瑶继续讲道：“嚯！这么惨的，然后呢？”
“后来，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你被你外公许给了阴公子。这位阴公子自称是酆都大帝之子，你也因此成为了清一派掌教圣女。但……”
胡瑶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所有人听到这里，胃口也在此时都被吊了起来。
“但什么但！”被说中了全部事实的贾茜，脸上一阵阵发烫，她不是害羞，她是紧张。
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仍然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的过去。
五外公苗猛让她来的时候，是说要给她一个全新的环境的，要让她有新的人生的。
为什么！
“但是你不知道，自己还在被利用。”胡瑶看出了贾茜的慌张。
虽然是掌教圣女，但贾茜到底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还没什么社会阅历，看到最多的事情就是外祖父的神神鬼鬼，对人心的了解也都是从信众和徒弟们的身上学到的。
这些人对她都是阿谀奉承，哪里会让她看得到社会的真实？
所以，贾茜慌张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
“我、我没有！我没有被利用！我是掌教圣女！我、我是自愿的！”贾茜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如此急迫地要证明自己的自愿。
或许是潜意识里面，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是被利用的。
只是，人都是愿意欺骗自己的，不愿意相信那个令人痛苦的事实。
见贾茜自己承认了清一派的身份，盛和湘已经来不及阻拦了，只能及时将自己切割出去道：“什么！你竟然是清一派的掌教圣女！唉……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么大的事情呢？”
卢终南闻言，就差白盛和湘一眼了，他可不相信盛和湘会不知道。
当初贾茜来到猎妖人协会做助理，就是盛和湘出的面，说是苗猛的亲戚，小姑娘来历练一下的，让卢终南多多关照她。
还关照？！
结果，人家是清一派掌教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