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陈萧尽？
猛然间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蒙圈的，说一句实在话，我在这之前已经有设想过，沈娮卿会问我什么样刁钻的问题了，但是我没有想到她一上来，就给我放这样的大招，让我一刹那之间猝不及防。
甚至连表情管理都忘了做。
因为要坚持人设的关系，所以我的表情其实很大一部分，都是泰然自若的，就算是沈娮卿给我说了再让我吃惊的消息，就算是我看到了再让我震惊的图片，我心里面就算是再暗潮涌动惊涛骇浪，但是我的表面上看起来，依然看起来不动如山。
这是因为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打定主意和沈娮卿搞一场拉锯战，所以在细节上面我非常的注意，就算是之前看到了那些照片，我也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吃惊和好奇。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沈娮卿仅仅就用一句话，霎那间让我的所有防线全部崩塌。
毕竟在一开始，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沈娮卿会问我这样的问题，什么叫做我是不是陈萧尽？
我是谁这个问题，虽然听起来有些讳莫如深，但是我觉得问出来这个问题的人，脑子才是真的有病。
在她的调查之中，不管是我的过往也好，还是我的现在也好，似乎都隐藏着很多的秘密，但是我想说的是，一个人，按照道理来说，也不可能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就算是一个人失忆了，他的内心深处依然是同一个灵魂，在很多事情的决策上，在对待事情的看法上，甚至是一些生活上的细枝末节上，他都会下意识的统一，假设我是陈萧尽，虽然这个假设听起来有点沙雕，我觉得以当年陈家继承人的那个身份来说，我怎么也不可能会就混出这样一副田地吧。
而且平日里还这么的碌碌无为，怎么着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大家出身应该有的样子。
听闻陈萧尽刚刚出道的时候，就下了几个大墓，并且在短短的几年时间之内，不仅仅搅和的整个斗道风起云涌，甚至是半个南京城都被他整了一个底朝天。
像这样的人，他做事肯定是比较有野心的，可是我不一样，我最大的野心可能也就是彩票中奖。
如果我和陈萧尽是一个人，那么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两个骨子里的血液是一样的，灵魂是一样的，所以看待事物也好，做一些事情也好，我们两个应该都是有一些共同之处，可是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像那么一回事。
虽然有一些国外的例子，有说人在失忆了之后会性情大变，但是之前我的医生就说了，我仅仅只是因为头脑受到了撞击，所以导致了失忆，而并不是因为某些事情的打击，突然间造成情绪上的崩溃，然后失忆，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的性格是没有变的可能了。
“关于这个问题，我现在的身份不知道可不可以给你回答，但是就以我个人来说，我想否定你的这个想法。”我的回答可以说是非常的理智了，毕竟我并不知道我的前二十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我无法站在之前的立场上面，给予沈娮卿答案，不过站在我现在的立场上来说，我还是觉得像我这样的人，怎么着也不可能是陈萧尽啊？
毕竟我在南京呆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不想关心这个问题，也会在和别人没事唠嗑的时候听闻到一些信息，陈萧尽后期的时候，做事可以说是杀伐果断，一言不合就杀人来形容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彰显出来当时陈萧尽的性格。
据说他刚刚入道的时候，也是小白兔一只，不过很快就已经变成了大魔王，并且这个混世魔王，还将整个陈家给整没了。
虽然都说是因为九十一天的原因，但是如果不配合的话，像陈家那样的百年大家，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之内，在南京土崩瓦解的那么彻底。
虽然不得不说分裂陈家这件事情，小九是真的“贡献”了很大的一份力量的。
但我这个人就不一样了，我平日里喜欢按部就班的做一些事情，也不喜欢太多的挑战，听起来就好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干部一样，根本没有当年陈萧尽搅动半个南京城的那股冲劲和胆量。
所以从本质上来说，我们就好像是两种人，突然间被相提并论的话，我真的找不到任何的共同点，当然了，除了我们两个的面容有些相似之外。
但是现在只要和内容有关的事情，我一切都不会相信，毕竟替代品的存在，实在是让我咋舌，我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但是当我在视频里面真真切切的看到了相似度那么高的替代品之时，我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而沈娮卿对于我的回答显然不是很买账，我相信她想要听到的回答，一定是我肯定了这个问题，但是可惜的是，我不能随了沈娮卿的意愿了，因为我真的觉得自己和陈萧尽除了这张脸之外，真的没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当然了，脸不算在内，这个问题我们不要再提了。
“你现在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松地回答我这个问题，是因为你说到底并不是很了解自己失忆之前的事情，如果你想起了你之前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如此回答我。”沈娮卿说着说着，就又拿出来了平板，似乎是想要给我调出来什么东西，不过我现在实在是没有胆量去看了，鬼知道她接下来又会给我什么样的打击。
所以我就率先说道：“当时医生给我检查的时候，说是我是永久性创伤，就是那种恢复不了的了，所以就算你说再多，也于事无补。”
当然了，我的这这句话根本就是诓骗沈娮卿的，但是没有想到沈娮卿忽然当了真，突然间抬眼，认真真的看着我随即说道：“没有一个人会完全的忘记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的，就算是车祸失忆，或者是刻意忘记，都不可能，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会潜伏在我们的脑海之中，就算是我们现在想不起来，那些记忆也并不会消失，就好像是我们曾经见过的人一样，虽然记不起他的模样，但是他们却存在于我们的脑海之中，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去找了。”
不得不承认，沈娮卿说的是有那么一些道理，但是这个时候我却不能赞同他，所以我也是笑了笑，然后双手一摊略微有些无奈的说道：“大概脑海里面是有一些记忆吧，只是我想不起来而已，也不想去想。”
“如果我要求你一定要想起来呢？”我刚刚说话的时候是带着一些调侃的语气的，但是我没有想到沈娮卿这么的不经开玩笑，在我说完那一句话之后，她突然间就一本正经的和我如此说道。
正经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她脸色也变了，语气也变了，眼神中也仿佛多了许多的坚定，猛地一抬眼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让我突然间心里面开始发毛脊背开始发凉。
因为我知道沈娮卿不是一个什么善茬，身居高位的人都有自己的手段，我又是一个不怎么能吃苦的人，再加上这里有好像审讯室一样的地方，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我真的没有办法估计。
我也不敢去想象。
所以这个时候我立马换成了一副嬉皮笑脸的面容，然后看着沈娮卿说道：“其实我可以努力想一想的，在这之前的时候我在阿德拉玛那里，其实有回忆起来一些片段，但是那些片段都太零散了，我没有办法把它们组织起来，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说给你听，你自己判断。”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在阿德拉玛的时候，其实“看见”了不少的东西，一部分是在我昏迷之中我看到的画面，也就是那个魁梧的男人和那个唱戏的戏子，还有就是我因为一些物品啊，突然间闪回的回忆，比如说我在看到鸽子血的时候，脑袋里边忽然有一堆记忆，一瞬间就开始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不管是我昏迷的时候也好，还是我清醒的时候也好，我脑袋里面闪回的记忆，其实多多少少都是片段式的，也就是没有头没有尾的那一种，就算是我有心想要把这一切串联起来，但是中间却找不到任何的连接点。
我只能够确定这应该是我曾经的记忆，我甚至不能够确定这些画面是我自己看见过的，还是以前设想过的。
所以现在对于沈娮卿我只能给予这样含糊其辞的回答。
但是明显的，像她这样的老江湖显然不愿意买我的帐。
“你刚刚不是还说你的脑袋受到了永久性的创伤，永远记不起来以前的记忆了么？现在什么就有一大堆片段闪过了呢？”沈娮卿说话的时候语气里面有一种阴阳怪气的感觉，这种阴阳怪气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本来就比较恐怖，再加上又是沈娮卿这样看起来不好惹的诡异女人，说话在这一刹那，我甚至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要被扒了皮一样。
沈娮卿其实有一点也和小九比较相似，那就是她们两个女人的身上都有一种普通人，不会有的气场。
这种气场并不是那种硬端出来的，而是她们随随便便往某个地方一站，随随便便往某个地方一坐，整个人的周围就会散发出来的那一种，并且还是不自觉地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一种畏惧。
而且她们两个人其实都是属于瘦弱修长的那一种，好吧，我承认小九并不算是修长，她是玲珑。
本来这样的人，骨子里边很难带有这么强的气场，所以她们两个在我的印象里面可以说是非常的特殊。
我以前就对小九的气场有过一定的忌惮，但是我没有想到沈娮卿的气场也会这么强。
如果没有实力的话，一个人也不可能会嚣张成这副模样，所以沈娮卿是对自己的手段自信，才会在我的面前流露出来，如此的姿态。
突然间，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