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了电话之后,我们的导航也开始恢复了,虽然刘也很忙,但是他也是很关心我们的,毕竟我现在带着沈夜。
一路往前,我的心情也是极其的复杂,因为不知道野哑巴现在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更不知道我们即将到达的目的地,又变成了什么模样,就是这种前后都没有着落的心情,让人止不住的有些烦躁。
但是我知道不管说什么,我的心态绝对不能崩,其实我自己也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成为别人精神领袖一般的存在。
或许圆领袍只是以为我是一个普通人,毕竟十二楼出身的圆领袍怎么做也会有自己的一些见地,对于我的服从,可能仅仅只是小九的命令而已。
慢慢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渐渐的我们也已经距离十二楼越来越近,并且一路上并没有看到任何的围追堵截,由此可见野哑巴的断后能力是有多强。
虽然说我们这一次和应有恨的梁子算是结了下来,但是我想了想,也不是我一个人得罪了他呀,就算是应有恨要和我们算起来账,也会有人和我同甘共苦的。
很快,我们的车子就开到了十二楼的另外一个大门,也就是我们之前走的那一个后门。
这个时候明宵已经不在后门等候了,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又接了什么样的任务,不过就算是简单的跑腿的事情,只要是小九吩咐的,他都会开心的一蹦一跳吧。
下了车之后,我和圆领袍两个人带着沈夜去到了一间类似于医务室的地方,医务室里面已经有医生准备好了,我们将沈夜送到之后,那两个医生就把蓝色的窗帘一拉,将我们隔绝了开来。
我看着这种原本象征着死亡的病蓝色,这个时候竟然有些许的安心。
然而到我一转身,我的心就更安了下来。
因为我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叶雎南,他原本应该是在昌都的,但是现在却突然间来到了这里,我猜测这一切应该也是小九的安排。
也是,有这样一个知根知底的医生,在照顾自己的人,说什么都会心安一些。
叶雎南在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还看了我一眼,只是那一眼之中什么情绪都没有,仿佛冰冷的就和一个空洞的冰块一般,透明又毫无温度。
但是我就是觉得他的那个眼神有问题,或许应该这么说,我觉得从一开始叶雎南看到我第一眼的时候,他的眼神就是有问题了。
可是我却找不出来问题所在。
所以我告诉我自己,这一切都是我太敏感了,尤其是因为乔演的事情之后,我整个人都仿佛是陷入了一个谜题的漩涡之中,说白了就是有一点疑神疑鬼。
不过现在没有给我疑神疑鬼的时间,此时此刻最重要的,其实是知道小九那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虽然不见得我能给予她什么帮助,但是一个人总归是一份力量。
交代给了圆领袍两句话之后,我转身就离开了这个医务室,并且最神奇的是,我竟然能够凭借着脑内残存的记忆,找到当时他们谈话的那一间阁楼。
其实我之所以这么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我根本不记得自己走过这一段路,因为我们掌眼的!
其实每个人都会一些象形记忆法,我们看过的东西,走过的路,哪怕仅仅就是一眼,也会在脑海里面留下了记忆,在我们接下来需要的时候再把它给调出来,然后形成一个对比最简单的辨别假货的方法。
但是问题就出在了这个地方,我们有的记忆是我们自己印象里存在的,换而言之就是,我们的脑袋是一个图书馆,在图书馆里面找一本书,你要知道它的类别要么知道它的书名。
但是关于这条路,我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我的脑袋里面也找不到任何关于它的线索,问题是此时此刻,我就是这样安然无恙的,甚至是一个多余的拐弯都没有的来到了大厅。
刚刚来到大厅门口的时候,我就看到左右两边站了两排人,并且这两排人其中一排是圆领袍,他们是十二楼的人,另外一排就不好形容了,虽然穿着西装革履的,但是看起来一个一个都是练家子,估计是某家人带来的伙计吧。
不过七个葫芦娃都已经对付过了,接下来又会来什么人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并没有从大门进去,毕竟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个时候像我们这样默默无名的土蜘蛛,就应该从旁边的小门进去。
在之前我和明霄被小九安排到屏风后面的时候,其实是有看到一个类似于端茶送水的进来的小门,小门并不大,仅仅是一开,所以我才觉得那是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
但是当我到了小门之后,我才发现小门这里也聚集了许多的圆领袍,不过幸好这些人都是十二楼的人,所以我并没有顾忌太多,走上前问道“这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其实我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他们反问了的准备,毕竟他们也不认识我是谁,我来到这里也就两天的时间,身份地位和名声根本不能和小九相提并论,在他们眼里我应该是一个陌生人才对。
但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我刚刚来到这里,询问他们这一句话的时候,他们的脸上虽然有一丝奇怪的情绪,就好像是震惊一般,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丝陌生的警惕。
或许是今天早上我路过回来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我,也或者是之前已经有人和他们交代过了我是客人,所以这个时候才不会觉得我非常的陌生。
其中一个最靠近门口的圆领袍,似乎地位最高,虽然我根本看不出来他们的地位悬殊,但是当那个人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都非常自觉的闭上了嘴巴,然后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
感觉就好像是领导在训话一般。
“听说是北方来人了,不过不确定现在情况怎么样?只是刚刚胡老板让我们全程戒备”当这个圆领袍刚刚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我的脑袋上已经出现了许多的问号,什么叫做北方来人了?
一般情况下来人了,不都是说某某某地方来人了,或者是某某某家来人了,像这种北方来人了,南方来人了,又是什么样的一种形容词?
或者是他们的什么暗语?就比方那种高官审查啊什么的……
虽然我现在脑洞大开,但是我也不敢进去看一眼,毕竟现在的局面并不是我能够轻举妄动的,所以我也只能偷偷地从这边往里看。
透过这个小门,其实是可以从旁边的一个古铜镜摆设上面看到中堂的,虽然说看的不是太清楚,但是至少能够确定有几个人。
大厅之中似乎是坐着一个身量比较高挑的人,看他们应该是一个成年的男人,毕竟从轮廓上来看他是短头发,当然了,如果你说他是一个短发高个子女人,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我又听不见声音,只能够在这里像是一个傻子一样,等待着召唤。
不过想了想刚刚圆领袍说的话,胡言让他们全程戒备,意思就是接下来很有可能会发生打斗的场面,对于什么唇枪舌剑啊之类的,我好歹稍微有一点点战斗经验,但是像什么打斗啊,这一类的,我还是算了吧。
不过我在这个地方站着的时间,也并不是算是太长,很快,我就看到了大厅之中突然走过来一个人,第一开始我并没有看清楚他是谁,但是等他绕过来了之后,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和一个不怎么熟悉的表情。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到明宵的脸上会出现这样的表情,一种沉重阴郁,甚至可以说是饱经风霜的表情,并且他在抬眼看向我们的时候,眼睛里面也没有了之前的神采,就好像是大冬天里被大雪冻过的小白菜一样。
“散了吧”就连他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也是难得的,有气无力,我甚至觉得他如丧考妣一般。
虽然圆领袍一个个的都很疑惑,但是既然能够在十二楼做活,说明他们非常有眼力见,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不该看的,别看这些事情,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懂得。
但是我并不是圆领袍啊,我也不是十二楼的人啊,所以在这个时候我忍不住的叫住了明宵,然后问道“前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这又是什么样的一个表情?”。
明宵看见我的时候,眼神里面也没有任何的探究,如果按照平日里的话,我刚刚处理外面的事情归来,他一定会来问一问结果。
但是现在没有他完全没有任何意思,想要探究的欲望,甚至是对于我的问题,他都没有太多的心思回答,只是挥挥手示意我进去。
我猜测应该是前面的人离开了,所以这个时候才会撤下所有的防备,不过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小九都如此戒备,倒是非常的让我好奇。
这个时候我还在想着,如果当时我并没有往后面来,而是选择在前面守着,估计搞不好就能见到这位大神的庐山真面目了,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进入到了后堂,绕过了屏风,一路来到了大厅里面,刚刚看见小九和胡言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压力,这种压力,仿佛就是气压突然间降低,将整个人止不住地往下压的感觉。
尤其是此时此刻,小九和胡言的表情,我甚至依然想用如丧考妣这四个字来形容他们。
不管是任何一个人,他们的眼睛里面都没有任何的神采,仿佛是他们眼睛里被深海给笼罩了一般,什么都没有,让你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们同时露出这种神色,就算是分开其实也没有过,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