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人带走。
这一句话我说的非常有底气,甚至是比我任何时候说话都要强硬,其实我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支撑着我。
如果你说这是回忆,其实我也认为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我觉得更多的是一种类似于信仰信念之类的的东西。
每一个人都有信念,甚至是很多事情都是靠着信念撑下来的,只是我要比普通人要更诡异一些。
因为一般情况下,人的信念都是在明确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自己有什么样的目标,或者是什么样的人给了自己怎样的一个信念,但是我不同,我什么都没有。
脑海里一片空白,心里面空空荡荡,不知道自己的信念从何而来,又将到往什么地方,但是我就是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支撑着我让我站在这个地方,毫无畏惧。
可能是我的这种态度惊吓到了应有恨,所以他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奇怪的神色,我也不好形容那是怎样的一种颜色,但毋庸置疑的是,他肯定想要弄死我。
毕竟如果我不出现的话,那么他的计划我可以说是完美无缺,只需要拿着沈夜坐等应如是回来,和小九叫板就可以了。
“我当然知道这个地方有危险,所以我当然也不会毫无准备的就来,虽然我看起来比较年轻,甚至是属于年少气盛的那一种人,但是我既然能够在小九的手底下做事,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普通人。”
这种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我说的可谓是得心应手,并且还可以拍着胸脯告诉你,我敢担保,应有恨肯定丝毫没有看出来任何的破绽。
毕竟我就是凭借着这个演技混江湖的,想要吃我们这碗饭,那我们的脸,和我们的心,就不可能是一样的。
“你看起来确实是有些能耐,但是不是狐假虎威,就是另说的事情了”应有恨的这一番话,也显示出来了自己老江湖的地位,毕竟像他们这样见过世面的人,什么牛鬼蛇神没有经历过。
这种情况我之前也有考虑过,但是我没有办法像应有恨证明我是一个很有实力的人,毕竟说一句实在话,我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所以此时此刻,我能做的其实说到底依然是狐假虎威,只听我紧接着说道:
“我到底能耐几何?也不是我自己能说了算的,不过此时此刻,我并不想纠结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我想要知道的是你真的确定了,现在和小酒撕破脸么?
如果你现在把沈夜交给我,我有能力让小九不追究这件事情,但是如果今天我们没有谈拢,那么我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件事情,已经不简简单单的是你和九十一天的个人恩怨!
而是你们应家和九十一天等人,甚至是包括胡家的恩怨了,并且我相信,这比你们和胡言等人一起得罪宿家,要严重的多”。
我的这一番话应有恨其实也听进了心里去,他当然能够听明白这其中的利与弊,毕竟应有恨也是一个老瓢把子了,关于这其中的一切,他自然也有自己心里的衡量。
在这种实力悬殊的较量之中,像我们这种弱势的一方,就一定要选择懂得旁敲侧击,在心理上影响到对方的坚定,进而从侧面瓦解对方的城池。
像这样的一种战略方针,其实就好像是一种谈判里惯用的心理战术,因为这个时候我们实力不够,所以只能这样赌一把。
“你难道不怕你自己也有来无回?如果你后面真的有后手的话,按照九十一天平日里的脾气,你肯定已经开始抢人了吧?”
只见应有恨忽然往红木的椅子里面微微一躺,整个人体现出来一种慵懒松散的姿态,透过这种姿态,我从他的身上解读出来了危险的信息。
果然老前辈就是老前辈,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像他们这种走过的桥,比我们走过的路都要多的人,自然会有许多的社会经验,就算我是对我的演技如何的自信,此时此刻在他的面前,我也是一个漏洞百出的跳梁小丑。
尽管我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安全,但是我依然端着自己的心态,好让自己看起来丝毫的处变不惊。
因为既然应有恨猜测到了这种想法,那么我就更不能自乱阵脚,这样的话我手上就连一点筹码都没有了。
所以基于这一点,我也非常坦然自若地走到了沈夜的面前,然后紧紧地盯着应有恨,仿佛眼睛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翻涌一般,让人感觉到一丝捉摸不透的危险。
随即紧接着说道:“我今天之所以不来和你抢人,其实是尊重你的地位,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这一行和你们大家之间,其实也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保不准哪天就会有求于对方,所以谁要不是被逼到了绝路,哪里会干这些撕破脸的事情呢?
我知道前辈你是关心自己家的小辈应如是,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因为你的溺爱,就可以改变斗道的规矩的,规矩不能坏,就算是前辈,你也不可以”。
当我巧妙的开始转移话题,偷换概念的时候,耳机里面忽然想起来了刘也的声音,只听刘也告诉我说“野哑巴已经到达成都,同时刚刚有眼线说,容与已经掉头回来,要小心”。
咋一听见容于老前辈也来凑热闹,我的脑袋里可以说是就好像有一个核弹,突然炸开了一般,一朵蘑菇云瞬间就把我的脑袋给堵住了。
一个应有恨足够我头疼,更别提又来一个容与了,这两个人私底下有什么交情,我虽然不知道。
但是容家的小辈容辰非这一次也是胡言队伍中的人,我记得一开始容与也是反对胡言的做法的,也就是说现在容与和应有恨,他们两个已经是一个战线的人。
原本我心里想着能不能够速战速决,但是因为我们实力太过悬殊,虽然说这一片地的主场是小九的,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在这样的一个院子里,地盘是属于应有恨的。
我现在可以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虽然想要速战速决,但是介于现在的局面,我只能够一步一步的慢慢瓦解应有恨,免得到时候我自己的马脚露出的越多,别提救出沈夜了,今天我和这个圆领袍都得栽在这里。
只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出来还有一个容与也会过来,果然俗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不过好在还有一个好消息,野哑巴会来接应我们。
“我当然知道前辈你肯定是有后手的,但是就算是你能够控制的了沈夜,甚至是控制了我,但是你认为自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么?”
我的一番话里一边是告诉了刘也我听见了他的话,一边也算是警告了一下应有恨,他背地里面有什么小动作,我们也是心知肚明的,大家不妨把话都抬到台面上来。
而应有恨只是淡淡的看着我,仿佛是试图从我的身上看出什么一般,但是我对自己的演技还是比较自信的,往日的时候,就算是我经历再怎么样动荡的场面,我的表面上一般都看不出来什么的,毕竟这是干我们这一行必备的条件。
“既然这么说,那你应该知道你们家九十一天根本就是得理不饶人,我家的应如是不仅仅是一个姑娘,并且她还在这一次的活动中受了伤,现在九十一天竟然连休息的时间都不给,直接就让她和胡言等人一起去追踪关于贡嘎线索的事情,这是对待一个姑娘应该有的方式么?”
当应有恨忽然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时,我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想笑的,这个时候忽然开始给我讲大道理,有什么用吗?
毕竟我是小九的人,不管怎么说,我肯定是站在小九的这一边。
其实我大概能够理解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心理,无非就是想要瓦解我,或者是把我拉入他的阵营,可能是因为他是这几年见过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吧?
所以他一见到我这样的小年轻,就感觉我没有什么社会经验,譬如类似于意念这样的东西,也不是特别的坚定,所以他才会如此对待我。
但是应有恨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的社会经验或许和年纪有一定的关系,但是年纪绝对不是决定一切的根本,更不是判断一个人,是否具有社会经验的最基本的条件。
随随便便拉两个例子过来吧,比方说是小九,小九看起来仅仅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但是你可以说她社会经验不足吗?
完全不可以,别看小九年纪小,但是在和任何一个大家一起battle的时候,完全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输过。
比方就在前不久,应有恨不还是在小九的身上吃了亏么?
再说一个年纪更小的吧,那就是明宵,明宵今年也不过是十四岁而已,放在平时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初中生,白天不是在上课,应该就是在家里打游戏。
可是事实上十四岁的明宵不仅仅已经成为了家族的内定接班人,甚至已经可以代表国外的家族,回到国内发展,最最最重要的事情,是他那潇洒的一枪爆头。
现在的小年轻已经不可以与往日同日而语,在他们那个年代,小年轻都被称之为毛蛋子,就是什么都不懂,做事还毛手毛脚的那一种人,没有前辈带的话,大部分都是死路一条。
可是时代在改变,社会在进步,我们新一代虽然不至于能达到全面换代的程度,但是因为成长的环境不同,我们也已然自成一派。
想要拿他们当年的那一套来对付我,这个想法本身就是错误的,所以注定了应有恨在我的身上,得不到他想要的反应。
不仅仅如此,我还非常不尊老爱幼的笑了笑,接着带着些许嘲讽意味的说道:
“既然应家如此宝贝应如是,那么你们为什么还要让她来参加贡嘎的这一次活动呢?不如把他养在家里,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富二代一样,不是买买买就是吃吃吃,这样不好么?”
此话一出,我身后的圆领袍还非常完美的来了一个助攻,只听圆领袍低声的笑了笑,然后嘲讽的补了一句“像是金丝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