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碎块和尸体,我们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接下来的路程我们几乎没有停顿,按照巴桑的叙述,我们今天在天黑时分,应该可以到达月亮错。
而这一路上,我都在疑惑那些碎块和那两具尸体。
这两件事情有关系么?
“看来第一梯队凶多吉少了,只希望我们别倒霉就好,可惜了这一次没有带够火力,得硬干了”小九路上的时候发出了这样的一句感慨,其实我想着,我们五个人,四把斑硅蛇一把改制的猎人枪,虽然不能说是火力充足,但是我觉得也足够了,我们又不是来搞什么野外对阵训练的,就算是遇见了什么其他的势力,我们……。
只是,我的脑袋完全跟不上小九的脑回路,只见小九感慨着感慨着还一把抽出了自己的伸缩棍,然后别在了自己的后腰,这个小细节我知道,这是小九最顺手的角度,她每次打人之后都喜欢把伸缩棍别在后腰上,她准备好了之后,还说了一句“你听好了,我和野哑巴负责开路,你负责这个弱鸡”。
她的话,是对沈夜说的,但是落在我的耳朵里,却是让我有一种被羞辱的一文不值体无完肤的感觉。
其实想一想也确实是这样哈,毕竟对于我们这五个人来说,我是最没用的一个,认路和野外生存,我比不过巴桑,甚至是比不过在座的所有人,打架斗殴什么的,在小九的面前我也只能够甘拜下风。
而说起来对盗墓的在行程度和古玩的了解程度,包括古文化的研究程度,我更是也被野哑巴甩开了不知道多少条街,而论身高论财力论一切的一切,我也压根比不过沈夜,虽然沈夜看起来就是一个富二代,还是一个天天老是被小九打的怂包人设,但是这也完全掩盖不了他也是一个专业盗墓贼的事情。
并且还是师承偃惹野哑巴这种大家的存在。
所以说,对于这个队伍,我真的只是一个弱鸡,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
身为弱鸡的我,当然没有发出抗议的份了,只能够继续想着,我们这一次又是会有什么样的“奇遇”,只要别再让我一个人趴在古墓孤岛上,面对着天崩地裂走石流火之类的局面,我就烧香拜佛了,或者是跟着巴桑信阿德拉玛都行。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立场的。
谁管用我信谁。
因为野哑巴认为接下来肯定还有尸体,所以我们甚至连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停下来休息,而是吃了点冷食喝了些保温杯里的热水加葡萄糖,整个过程,完全就是在暴走的状态。
我其实是一个生活在城市里没有多少运动的人,办了一个健身卡也仅仅是用来没事干看看妹子洗洗澡之类的,所以原本我以为我会跟不上他们的进度,但是事实上我却是勉强的没有掉队,是我的爆发力惊人,还是野哑巴他们在故意配合我?
或者说,我其实也是一块做盗墓贼的料?
而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小九时不时会和野哑巴说些什么,我一开始是以为他们在说关于这里路线的事情,再加上我已经因为赶路而快要筋疲力竭了,更没有心思去管别的事情,而如果此时此刻,我能够听到他们的对话就好了。
这样的话,也许我也不至于再走上很长的一段弯路。
只是,以如果开头的事情,从来都是不值得去提的。
在我的眼睛已经快要对脚下的路而产生重影幻觉的时候,天上的太阳已经开始慢慢的往西边移动,看了看太阳,又看了看远方的山头,巴桑感慨了一句,今天我们大概是看不到霞云的奇景了,因为现在已经是五点,虽然不是落日时分,而太阳已经开始散光,这样的光芒大概会维持两个小时左右,七八点天才会黑。
“可以等一天,我们不着急,毕竟现在看起来,这月亮错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了”野哑巴的一句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现在看起来也确实是这样,第一梯队的人生死未卜,又有一批整着高价无人机玩送死的人在暗处虎视眈眈,现在还有一个已知的发生了意外的重伤队伍在前,他们的目标应该都是月亮错才对。
在巴桑这个人肉GPS的精准导航之下,我们果然在天黑之前看到了不远处一个奇怪的山头,因为这里所有的山头其实都是很有线条感的,再加上风化的原因,所以这里的山峦会有一个重叠起伏的景象,远处看起来有一种特属于大自然的美感。
而这个山头却是颠覆了这种设定,因为它就好像是一个蛋糕,被别人切走了一块一样。
没错,它有一个垂直的横截面,从最顶端到地面,大概有三十米左右的高度,甚至更多,毕竟我现在是远观,没有一个确定的数据。
又花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我们终于来到了这一处月亮错的旁边,在距离月亮错五百米左右的地方,突然开始有了杉木,看来这里地下水系发达,只是月亮错被周围几座连绵的小山头包围着,如果不是进入了这里,也根本发现不了这里竟然有树木。
安全的到达了月亮错之后,巴桑先是拿出了自己的佛珠,然后虔诚的双手向上,举着默念了一会儿,又面对着月亮错跪拜了三次,看着巴桑如此的虔诚,我想起来了巴桑说过,如果没有月亮错,他很难活着回来,所以也赶忙跪了下来,算是对于巴桑的尊敬,也是对月亮错的尊敬,同时,我也看到了野哑巴和沈夜两个人低垂着眉眼,似乎在默念什么,倒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小九,只见她也突然跪了下来,然后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
她抬头抚落掉脑门上的灰之后,用一种冷漠又无奈的眼神看着我,又用一种老母亲一般的语气说道“你跪了而我们都没跪,岂不是显得很尴尬,好像我们孤立你一样”。
呵呵,就算是真的孤立我,你也不至于说出口啊……。
巴桑起来之后,对我露出了他的两排大白牙,然后俯身低头来了一句“阿德拉玛会保佑你们的”。
虽然因为巴桑忽然的这一下,有点让我受宠若惊,但是他说的话很让我受用,但愿吧,如果没有阿德拉玛保佑的话,跟在这几个衰神后面,我怕是凶多吉少。
毕竟他们这样的人要去的地方,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只不过,这个巴桑真的是一个很值得人尊敬的人,他虽然不会和我们普及阿德拉玛,但是他却对我们尊敬阿德拉玛的举动会表示感谢,这大概就是他们的修行吧,其实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很在意巴桑身上的这种出尘之感,可能是因为羡慕,毕竟说白了,我永远不可能像巴桑一样,活的这么洒脱。
做我们这行的,从来都不知道“洒脱”两个字怎么写,一个个都恨不得生就千人千面的人,又如何像巴桑这样返璞归真呢?
“承你吉言”我回了巴桑之后,竟然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应该是因为我也靠近了“神”的原因吧,只是,这种身心舒畅的感觉,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
只见走在前面的野哑巴忽然示意我们不要动,我以为是发现了那个黑蛇,所以吓的立马浑身紧绷,连想拿雄黄的念头都没有了,其实我这个人也不是害怕蛇,只是刚刚那两个死了的人,给我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怎么了?”沈夜却完全没有一丝恐惧,而是率先准备冲上前去看看野哑巴到底发现了什么,只是被小九头也没回的甩出一巴掌给拍了回来。
并且,小九还丢下了一句“看好白纸”。
被拍回来了的沈夜听见之后,便用他饱含怒气的双眼看了我一眼,介于团队和睦是我这一次活动存活率的保障,所以我赶忙用两只手比了两个兔子耳朵,极其不要脸的卖萌道“我是兔宝宝,我很乖的”。
说罢之后,我和沈夜史无前例的对视了三秒,然后两个人同时捂住胸口,极力控制住自己想要呕吐的欲望。
其实我觉得我们两个都应该洗洗眼睛……
“我踏马是抽了哪门子的风了……”反应过来之后的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干了些什么,只是感觉刚刚我的脑袋应该是当机了。
但是前面的小九,听见了我的话之后便忽然回头,接着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我只以为是小九也觉得我突然神经有点受到了惊吓,所以便尴尬的笑了笑,而小九却还在看着我。
也是这个时候,我察觉到了小九眼睛里面的不同寻常。
她的眼神里除了有难以置信这种东西,还有一种别样的震惊,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就好像是她突然发现,我长的和她哥哥一样的感觉。
“完了,人还没下地呢,倒是先疯了”小九对我的凝视没有维持多长时间,随即就突然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紧接着还翻了一个白眼,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我们别说话,就继续回头和野哑巴观察正前方去了。
什么叫疯了?我活跃一下气氛不可以的啊?
我一个弱鸡啥都不能干,除了充当人头包袱之外几乎没有用武之地,除了活跃气氛我啥也不会。
而我在郁闷的时候,沈夜却也在盯着我看,他的目光和小九不同,不是震惊,同样也不是看智障的眼神,而是带着些许疑惑的考究。
沈夜虽然不能说是了解小九,但是他和小九也算是共事过好几年的人,所以小九的很多脾气细节他也算是知道一个门路,一般情况下,小九蔑视一个人的时候,是绝对不会露出之前的神色的。
她的白眼,更像是一种掩饰。
她在掩饰什么?或者是,她九十一天有什么好掩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