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问一下哈,这水家哪里来的祖坟给你们端啊”关于这个问题我是真的好奇,小九说去端了水家祖坟,可是按照他们刚刚的叙述,水家的人死后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就算是进地下也都是别人的古墓,这又哪里来的祖坟呢?
而野哑巴只是用一种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看着我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偃惹不是没给他们找到古墓,只是那个地方,对我们也有用,现在看来,是它发挥它真正用处的时候了”。
“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这又是古墓又是好几年前的,我只感觉云里雾里,这一切和我有关系么?
正当我疑惑这个的时候,小九也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说道“这一次,也有人想见你”。
“谁?”谁想见我?我试问自己在土蜘蛛的界地里还有点名头,但是在他们这一个圈子里,有谁能知道我?
只是小九没有告诉我,只是给我安排好了之后,便让我休息,说是明天出发。
她告诉我说,我们这是在水问手底下争命,虽然说的一本正经的,可是事实上我我却还是云里雾里。
是我的命么?
其实我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有很多人排着队的想找到我,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不是我。
或者说,我是我,但是不是他们知道的那个我。
是夜。
不知道是我心大还是今天太过劳累,导致精疲力尽,我竟然很快便在这一个陌生的地方入眠。
九台电脑的光芒冷冷的打在刘也的脸上,他的脸上还残留一层冷汗,似乎是刚刚受到了什么惊吓,现在才好一些。
而野哑巴和小九两个人,也正靠在一旁的柜子上,神色复杂。
“我……,我没暴露吧?”刘也似乎已经缓过来了劲儿,这才平稳了气息和一旁的野哑巴说着,而野哑巴却只是无奈一笑,然后说道“他看不出来什么端倪的,你不用害怕”。
和偃惹并排靠着柜子的小九也是蓦然一笑,然后闲扯开了这个话题,说道“如果不是实在等不了了,我倒是希望可以再等一等,他还没有恢复的迹象”。
“本来不就是一场赌博么,他醒来的几率是百分之二十,我们得做好计划流产的准备”野哑巴说着说着就点了一根烟,他很少抽烟,因为抽烟对身体不好,野哑巴不怕死,但是他怕病。
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他还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么?”刘也似乎也很忧心,随即就插嘴说道,并且还露出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野哑巴见状,叼着烟拍了拍刘也的肩膀,然后笑了笑说道“如果他醒不过来,大不了我就送偃惹去昆仑”。
此话一出,小九整个人都下意识的颤抖了一番,她很少有害怕的东西,但是唯独昆仑这个地方,让她恐惧。
用她的话说,人类在昆仑山的面前,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昆仑山,自上古便已经存在,它本身就是传说的化身,而它的山体之中,更是存在着许多可怕的未知。
虽然小九没有去过昆仑山,但是……,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绝对不能”当小九眼神灼灼语气坚定的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野哑巴也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说道“这只是下下策,毕竟我们不是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不是么?”。
放松下来的小九揉了揉自己的鼻梁,然后长叹了一口气,微微昂着头,有些怅然的呢喃道“百分之二十……”。
“你也休息吧,我们现在只能两把抓,一边计划着他的醒来,一边防备着他醒不过来之后的局面应该怎么办”野哑巴送走了小九,又回到了刘也的身边,然后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刘也的旁边,长长的烟灰被他弹落在一旁的空饼干盒里,刘也不抽烟,所以他只能把烟灰弹到饼干盒里。
这个饼干盒,也有些年头了。
“这个盒子,有三年了吧”野哑巴看着盒子呢喃了一句,也没有指望刘也回答自己,仿佛只是兀自在感慨一下过往而已,这里的东西,很多都已经超过了三年。
三年啊,弹指一挥间。
“不说这个了,有结果了么?”野哑巴从饼干盒里抽回了自己的思绪,随即就和刘也说道,刘也听罢,立马切换了一个页面,刚刚好看到了文件已经发送了回来。
之前在小九和我进门的时候,其实和已经经历了一次身体扫描,这个玩意儿可是花了一副吴道子的真迹,才好不容易整来的,之前的数据已经传给了医生,医生已经做好了报告传了回来。
在一大堆图片和病理叙述之后,他们两个人把目光落到了最后的诊断上,野哑巴怔了片刻,随即说了一句“别让小九儿知道”,就离开了回去睡觉了。
只是,他很难入睡。
其实这一次的身体检测,目的是我,但是之所以野哑巴瞒着小九,是因为他想看看,小九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别看小九才十几二十岁的年纪,可是她的身体,早就已经垮了,干倒斗的,任谁都多多少少的有一些病在身上,毕竟古墓里的气最伤人,还有古墓里一些古老的病菌,透过呼吸道或者是伤口进入人体,一开始可能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日积月累时间一长,它们在身体里发酵,病痛便随之而来。
并且,这病痛还不是好对付的玩意儿。
野哑巴打儿小生在古墓里,就等于是靠着古墓活下来的人,他最是明白,一般常人的身体根本扛不住这种日积月累的侵蚀,越是古老的古墓,越是密封的好的古墓,伤人也最深。
小九的身体本来就有大问题,她从小就是被当做药人培养,身体基因已经变异,她之所以看着活蹦乱跳的,不过是假象罢了,换一句话说,她的生命,燃烧的比正常人要快。
这也是她的爆发力惊人的原因。
在两年多以前小九从九虚宫里出来的时候,野哑巴在救治小九的过程里,其实就已经发现了她肾脏功能不同寻常的地方,她的器官要比我们所有人都要老的快一些,但是她的造血功能却是一般人的数倍,如果不是这一口气血吊着,小九的身体估计已经露出了端倪。
只是,她的器官可以衰竭,那她的血液,什么时候会减少生成?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小九素来不关心这一点,她总说,过一天是一天,还记得当时在医院里,她和另外一个人在同一个病房待了很久,那段时间里,小九告诉野哑巴,她说“命都是你们给的,还给你们也无妨,只是在还之前,我得把你们的利息还给你们”。
其实如果可以,野哑巴也不希望小九这样下去,可是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小九,他,偃惹,包括我,都是这样。
我们每个人的路,都不容易。
尤其是偃惹。
野哑巴躺在床上,想着小九的诊断报告,她的身体虽然没有加速衰老,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延缓的迹象,看来治疗还是没用。
这样的小九不知道该能扛多久,如果他还不醒来的话,他们找不到那个地方,小九很有可能会死。
并且如果找不到那个地方,偃惹就必须深入昆仑,那个地方,是会吃人的。
纵使偃惹一身倒斗的本领,但是在那样的地方,人类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去了那儿,死路一条。
可是,他的醒来,又非人力可以控制的事情,野哑巴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一边筹备着计划,一边继续等待。
如果等待换不了他期待的结果……,那他,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这也是后话,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在那些人之前,拿到东西。
关乎一个秘密的东西。
“偃惹啊偃惹,我真是遭了八辈子的孽缘,才和你纠缠了这么多年”野哑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兀自感叹着,有时候野哑巴也不知道自己帮了偃惹,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他感觉自己在替偃惹挖坟,同时,也在感觉自己在救偃惹。
也许他手里握着的,是一把双刃剑吧。
很快,野哑巴也入了眠。
而另外一个房间里的我,却正好被一个噩梦惊醒。
醒来之后的我,已经忘记了梦里的内容,但是我却有一个感觉,这个梦,我做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可是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坐在陌生的床上,我莫名的感觉到一种心安,可能和因为我看到了对门躺着的野哑巴吧,不知为何,我看到他和小九,总是会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并且,这种安心的感觉,是很没由来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如此信任他们。
说一句实在话吧,我其实很少相信一个人的,毕竟做我们这一行,哪里肯轻易去信别人,每天活在算计里,早就已经习惯了千人千面了,根本不存在信任一说。
可是在他们面前,我的所有算计就好像全部失灵了一般,或者换一种说法,我和他们在一起,可以不用考虑任何事情,只需要选择相信他们,跟着他们走,就可以了。
这绝对不是因为小九的武力震慑,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是我最信任的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