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小九应该真的是偃惹的亲人,不然的话我真的是想不到,小九为什么敢和偃惹这样说话,可能,这就是亲情的包容吧。
一夜无话,因为人多,所以我睡的也安稳些,估计那个子欲雪肯定还在疑惑,这白天来我铺子里的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一进来之后就没了,或者他如果想象力比较丰富的话,应该是在想,这人是不是被我们给做成人肉叉烧包了。
同样的,估计他就算是想破脑袋应该都想不到,这个人会是传闻中已经死了两三年的偃惹。
世事无常啊。
第二天清晨,我照常起床,小九已经比我先起来了,而偃惹已经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堆图纸,已经开始写写画画,旁边小九买的早点似乎纹丝未动,见他如此,我当然没有继续打扰他。
收拾好了下楼,我便开始吃起来了早饭,而小九见到了我之后,便把电脑往我面前一推,然后说道“刘也失败了,信号断了,不过还好刘也没有被反侦察到,不过我相信,很快,他们会有所行动”。
“你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明所以,听这小九的语气,似乎她好像是算计了一番他们一般……,难不成是那图纸?
所以我连忙追问“你的图纸上画了什么?”。
小九往后一靠,随即说道“也没有什么,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之前对重楼幻戏图还有破译本做过一定的比对,只是这玩意儿只有野哑巴能看懂,所以我就胡乱破译了一番,漏洞百出不说,我还闲来无事画了之前我们在雅萨的地图”。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子欲雪上头的人看到了那一副图,很有可能再去雅萨?”我认为我的阅读理解没有问题。
随即,小九点了点头。
如果说子欲雪上头的老板看懂了那些图纸,他们肯定是以为这是一副地图,虽然雅萨已经被开发了,而且沈娮卿的救援其实也闹了挺大的阵仗,似乎那一处古墓也完全没有值得二次开发的价值,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子欲雪的老板一定会派人去勘察一番。
“我已经联系了几个人,去雅萨的村子里开始蹲点,我倒是想看一看,这子欲雪后面的人,到底是谁”小九说话的时候,她的眉眼里有一种盛气凌人的狡桀。
这和她平日里的那种带着些许轻蔑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她此时此刻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猎人,似乎是看到了她想要狩猎的猎物,已经一步一步快要踏进了她的陷阱之中。
只是,谁是猎物,谁是猎人,在这个混乱复杂的世界里,真的可以分的这么清楚么?
“我觉得他们不一定会轻举妄动,他们既然能够安排子欲雪这样的一个人在这里,那么就说明,他们很有耐心,不急于这一时”我的看法和小九的有些不同。
我太了解这种套路了,在我们做买卖的时候,总是会有这样的人压价,这种压价的人通常都非常的有耐心,他们甚至有时候完全可以和你纠缠个十天半个月,他就是不着急,等你先沉不住气。
当然了,这种事情其实我也没少干,所以此时此刻我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而小九估计没有太多这样的经验,她是一个在古墓里很有经验的人,但是,她终归还是很年轻,所以很多时候,她对这种地面上的小本买卖,没有我这种土蜘蛛熟络。
他们做的都是大买卖,甚至很多时候他们还才刚刚下斗,就已经有许多门路开始盯上他们的成果了,斗道这一行里,斗手不少,好斗手也不少,但是像野哑巴他们这样野路子的好斗手,可不多了。
早年稍微有点能力的,也都已经立门,像沈家宿家那样,还有以前的陈家和现在的胡家,一个一个的都已经成了派别,他们不管出来什么,基本都已经被自己的商业链给垄断了,所以小九他们手里的东西,素来比较吃香。
估计还没有人敢和他们压价吧,毕竟从他们手上收东西,开高价还来不及呢。
“做这种生意,讲究的就是谁比谁沉的下心”我和小九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其实是非常有底气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做我们这一行儿,在这种事情上,终归还是有点发言权。
而小九也没有一副轻狂惯了的模样和我争辩什么,甚至还很认真的和我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听天由命吧,实在不行我先将偃惹安排出去,等他破译出来那一幅图也不迟”。
其实我也赞同不要将偃惹留在这里,毕竟我的铺子不是什么好地方,这里可是有两个人不辞辛苦不分昼夜的监视我呢,偃惹待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
小九说过,他的身份还不应该被暴露出来。
说干咱就干,我想了想,城西有一处老城区,那里有一片民建房,常仙儿有一次躲仇家的时候住在过那个地方,其实也不是仇家,就是常仙儿忽悠人家买了一个八万的镯子,那镯子是假的。
当时他住那里的时候,我还去看过他,所以还算是熟悉,严格意义上来说,那里也不算偏,水泥路,有公交车,江淮风的建筑,附近超市广场什么的一应俱全,重点是房东花姐是一个极其上道儿的人。
她不会过问你的来路,也不好奇你的去处,只要价格给的痛快给的舒服,她绝对给你安排的妥妥的。
我将这个事情说明之后,小九觉得可行,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们全搬过去躲一躲,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偃惹和重楼幻戏图保护好。
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既然小九对偃惹的到来,表现的是如此的意料之中,那么她难道就没有想过如何安置偃惹么?或者是说偃惹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她心里难道没有点数?
当然了,这个问题我没有问出口,原因很简单,因为很多话,一旦说开,便没有意思了。
也许小九就是在等我安排,他们也许在南京还有什么事情要做,所以理所应当的,我就好像是一个活导游一般,还不用怕我坑他们。
因为我没有任何的党派,前尘往事干干净净的正如同我的名字一样,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有。
想必野哑巴选择和我合作之前,已经和常仙儿套完了我的家底了,说一句实在话,常仙儿对我都比我对我自己了解的多。
我这样的人,似乎正好是他们的切入对象。
但愿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吧。
安排好了一切,我就给花姐打了电话,其实花姐具体是叫华姐还是花儿姐,我也不清楚,只是别人都这么叫她,并且住在那里的,很多都是外地人,所以口音不好统一,我就称呼为她为花姐了。
花姐很好说话,很快我们就谈妥了价格,小九大概也是害怕夜长梦多节外生枝,所以便上楼招呼上了偃惹,然后装备好,等我开车。
我还特地打了一通电话,借了我朋友的一辆车。
从铺子门口接走了偃惹和小九,我故意往反方向去,然后来到了和我朋友约定的饭店,我们进去拿钥匙,接着从后门出来,我朋友正好接下来还要去高速接人,恰好是与我们背道而驰的方向,这正是我要的。
关于我们之所以换车,原因是因为我害怕不仅仅是子欲雪一个人监视我,我的车平日里停在底下车库里,如果有人在我的车上安定位什么的,一时半会我也察觉不出来,所以我就换了一辆车开。
也不是我太过小心,是小九的话压这我呢,她说要是偃惹暴露了,就要端了我铺子,然后还要找到我家祖坟把我送进去,我年纪轻轻的,还不想这么早的就谢幕了。
换车之后,我们一路开到了城西,我把车子停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之后,便找到了花姐。
花姐和一般的包租婆不同,她穿着老派的衬衫和阔腿裤,一头卷发蓬松的被她挽在脑后,用一根沉香木发簪盘着,这一根沉香木可不是凡品,以我的眼光来看,这可是土货,价值不至于红价,但是也够一套稍微偏一些但是款式不错的房子。
并且花姐也不是那种特市侩的人,她很聪明,也很热情,这种热情也不是那种带着风尘的热情,她给我的感觉,有时候……,像我妈。
我虽然没有母亲,但是她真的是那种对待儿子的关心。
“诶呦呦,这小伙子住这里么?看看呦,多俊的小年轻啊,还挺有文化的……,我给你们在院里留了一件房子,最里面,安静”花姐说着就带我们过去了,而偃惹却没有动,径直走向了这一片民建房的一个巷子里,然后说道“这里有人住么?”。
花姐听闻,便伸头看了看,随即告诉我们,这一个巷子是通的,两边都是大路,这里平日里最是吵闹,因为临近路口和这一处民建房的最出口处,所以每天早上都会有一大堆的人上班或者是出工。
那个时候,这里就会变得特别的吵闹,有些时候大半夜的也会有工作回来的姑娘,外地来的姑娘,被骗了,入了一个不怎么好的行当,有的是直接进了红灯区,所以回来都鬼哭狼嚎的,吓人的很。
而这里面,一共是两套房子,是对门成一个小院的,其实格局挺清净,只是没想到这最外面规划了一条大路,所以好巧不少的,这一个清净地,就成了这里人流量最大的一个出口。
而偃惹听罢,却二话没说,就示意花姐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