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龙藏浦边儿上,沉酒里。
外面的人熙熙攘攘,有骑着小黄车的,有骑着小蓝车的,有骑着懒人车的。
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们,说一句实在话,我是真的感觉很亲切,我感觉这才是我的生活,这才是我的人生。
一切都过去了,我劫后余生的庆幸着,可是此时此刻我没有想到的是,结束,从来都是意味着新的开始。
我们已经从雅萨回来一个多星期了,当时野哑巴留在了雅萨,说是要营救娌追,随即三天后小九便告诉了我,娌追尸体找到了。
并且野哑巴还告诉了小九,说当时阿奎纳其实并没有死,只是晕了,他醒了之后,并没有想着出去,而是选择去找娌追,他知道我们不可能带走娌追的。
当时阿奎纳也已经奄奄一息,没我人知道浑身是血的阿奎纳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将娌追的尸体给找到的,毕竟从之前娌追坠落的地方到那底下,那距离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当野哑巴带人进去之后,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因为我们走的主墓道,从里面出来容易,但是从外面进入却是有着重重机关,可以说是难上加难,所以当时我们十个小时左右的路程,他们硬生生的走了两天左右。
娌追的死没有人追究,万里以为是失足,因为阿奎纳没有死,所以野哑巴便告诉了万里当时我们的冲突,为此野哑巴和万里还一度爆发了矛盾。
但是阿奎纳当时也真的对我们起了杀心,这是不可否认的。
野哑巴将娌追是因为我才坠落的事情给隐瞒了下来,这件事情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沈夜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我之前已经感受到了,小九不是一个习惯管这种闲事的人,所以这件事情只要我不说,便没有人知道。
这也是我心里郁结的一块石头,我想,这石头应该永远不会落地了。
它就像是一个枷锁一样,永远的烤在了我的身体里,在我的影子里,可以看到它的存在,那是我的愧疚。
除此之外,野哑巴便没有带来什么消息,而盒子和破译本虽然都在我这里,但是我不敢轻举妄动,而小九更是不想着这一码事,只是将这两个东西一起给放进了之前常仙儿给她那装油鸡枞的黑色背包里,然后放在储物间她的小床底下,没错,小九还睡在我的储物间里,并且睡的很舒服。
为此,刚刚回来的时候,我还提心吊胆过,我寻思着,这要是哪天野哑巴来了,看到了小九的住宿条件,岂不是要剁了我?毕竟野哑巴给我的钱,足够我给小九买一套不错的房子了。
只是,自从传来了雅萨那边营救成功的消息之后,野哑巴便销声匿迹了。
同时,常仙儿也因为我要和他算这一次我们赔本买卖的账,而早早的随便搪塞我了一个理由就离开了南京,所以现在一般小九不在铺子里的时候,我看着每天打游戏泡妞的商颂,有时候会怀疑我自己到底去没去过雅萨那个地方。
或者说,那个古墓,到底存在不存在。
当我拿着我的保温杯,喝了一口茶,正准备拿我之前收的留声机放一段锁麟囊的时候,玻璃门便被推开了。
只见小九提着一袋子零食进来了,她的表情不是特别好,我以为她是没买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还是咋的,没成想她忽然皱着眉头坐在了我的旁边,然后说道“你斜对面那个复印店似乎没什么生意啊”。
人家有生意没生意关我们什么事?怎么没见她愁我铺子没生意?
“那它可能快倒闭了,这里铺子的租金很贵的”我随口回了小九的话之后,便没有心思听戏了,因为小九正在吃东西,我喜欢听她吃东西的声音,吃什么都好,因为她吃东西很快,很容易给我一种她吃的很香的感觉。
她在古墓里吃东西其实并不是很快,甚至可以说是细嚼慢咽,只要闲下来,她就会嚼压缩饼干,我是有留意过的,但是到了文明社会之后,她立马就变成了一个难民,似乎永远过着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其实我想说,野哑巴给我的钱,我能让她吃十年。
其实吃,是我们人生中的大事,而小九总是能够促进我的食欲,我之所以喜欢吃酱香的东西,其实就是因为我是一个没有多少食欲的人。
所以这会让我的人生缺少一部分快乐,但是小九弥补了我。
每次看她和听她吃东西,总感觉她吃的是人参果和王母娘娘的蟠桃,贼香了。
我下意识的也抽了一包零食,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随即就吃了起来,人的口腔在咀嚼东西的时候,脑袋会更活跃,这是我这一段时间才感悟出来的。
你想想,是不是很多影视剧或者是IT程序员,也有那些小白领们,都是吃着吃着泡面快餐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就灵感来了?
就比方现在,我突然想起来了这复印店的古怪之处。
它完全可以说是一夜起高楼,老板也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刚刚开业就一大堆监控器堆在门口,很快就消失了,并且一个复印店的话,这里也不算缺,很多商店里自己都有复印机,所以他开这样的一个复印店,似乎完全不赚钱,而在这样的地段,开铺子不赚钱,除非是自己家的铺面,开着玩玩养老的。
可是,我在这里快两年了,我认识那个铺子的主人,那主人是一个二奶,铺子是包养她的人买给她的,说是以后给她做奶茶店,这事儿我们都知道,后来租出去了。
难不成那个眼镜男是那个二奶的情人?我的乖乖,这厉害了,有钱人真会玩儿。
“一个没生意的复印店,似乎根本就是不想做生意一样”小九咕哝一声之后,便开始专心致志吃东西,我听着她土拨鼠一般的咀嚼声,正感叹这小九是不是体内有什么蛊虫,吃再多也不见长肉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其实我回来的这件事情我一直没散播出去,更是天天待在铺子里不出去,因为我想静一静,缓一缓,反正我的生意,我在走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暂停个十天八个月的完全没问题,但是这个时候手机的来电……。
“喂,你好”我礼貌的接听之后,对方就传来了一个我十分熟悉的声音,他说“是白纸白先生么?我是愚园的经理何云郅,很抱歉现在才给您打电话,之前您的伙计称您回家祭祖了,所以没信号,呵呵,现在我是有一件事情我想跟您求证一下,请问,重楼幻戏图的最后叫价人,您认识么?”。
一听是何云郅,我是有点疑惑的,这重楼幻戏图我不是已经按照野哑巴的吩咐给拍卖了么?并且我还选择要了最后的叫价金额,然后被野哑巴给退了回来,虽然重楼幻戏图丢了,但是这件事情理论上来说,已经和我无关了,反正重楼幻戏图在进愚园的时候,已经被验明正身,不可能是假的。
不过,何云郅的这一个提问,也真的是让我有点迷惑,这最后叫价人关我什么事?难不成他忽然不想要了?所以要退货?
对不起,古玩界没有这个规矩,买卖古玩,就好比赌博押注,买定离手,没有售后。
所以我便挥了挥手示意小九别忙吃吃东西了,一边开了公放,一边又点了录音,没办法,习惯,随即就和何云郅说道“我不认识那个买家,我也没见过他”。
古玩在拍卖的时候,卖家是可以选择上台或者是不上台的,所以我记得当时叫价的几个人,我都不认识。
毕竟这重楼幻戏图这么厉害的物件儿,在南京可是一下子把我给抬到中流层里,我能不露面显摆显摆么,虽然依靠它,我也能堪堪的上一上那上流圈儿,但是那上流圈儿的人物,都是非富即贵,我哪能比的了啊。
我是麻雀,哪怕就是攀上了重楼幻戏图这一根高枝儿,我也不可能变成凤凰,这一点知自知明我还是有的。
而何云郅听了我的话之后,便很疑惑“咦”了一声,随即便和我说道“是这样的,白先生您可能不知道,由于我们的疏忽,重楼幻戏图丢失,给您和那位买家都招惹了不少的麻烦,我们愚园全体还要再一次的向您表达歉意……”。
“等会等会……”听见这何云郅似乎是要开官腔,我赶忙来了一句“请说重点吧,那买家怎么了?”。
何云郅尬笑了一下之后,便继续和我说道“重楼幻戏图我们已经追回来了,只是我们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这买家的收货地址我很熟悉,所以我就查了一下,这买家留的地址和电话,都是您的”。
啥玩意儿?
听见何云郅这一句话之后,我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地址是我的?电话也是我的?意思就是,这买家疯了是吧?买了我的东西又要还给我?这是有钱人的新玩法还是怎么着?
“白先生?白先生您还在么?”何云郅的声音再一次从电话里传过来的时候,我才好不容易回神,只见小九赶忙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我立马秒懂,然后回了何云郅说道“那个,何经理你有时间么?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蹊跷,我觉得我们还是当面谈一下比较好”。
电话那头的何云郅也是赶忙回了我一句“是了是了,我正有此意,那请白先生来了之后直接说明意图,门卫我会稍候通知的”。
“好的”把电话挂了之后,我还是疑惑不解,这重楼幻戏图怎么兜兜转转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