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见张十三对着那个黑色风铃发呆,于是在他眼前打了一个响指说:“你怎么了?这风铃这么好看?”
张十三被他这么一打搅,才把自己的目光从风铃上收了回来,然后对王麻子说:“所以,我去的那个城边的什么黄泉村,就是所谓的第三殿黑纯大地狱。然后那个全是纸人的村子是第四殿血河地狱?”
“你想想,你不是说,去那个鬼地方不是很黑吗?那个废墟,既然很黑,那么就是字面意思呗,然后血河地狱,还要我提醒你吗?那些被我们烧了,撞了,敲碎了的纸人,怕不只是血流成河吧……”王麻子说着,还在用眼神示意张十三。
瞬间那天那些纸人们那诡异的状态,张十三还是历历在目的。
“那你说,缪师傅刚才告诉我们,这里不只一种阵法存在,而是互相制衡钳制?是什么意思?”张十三继续问王麻子。
王麻子想了想说:“什么阵法我不懂,但是,就像是你想揍陈二毛,可我护着他,你打不过我。我想揍你,但是陈二毛护着你,我又打不过陈二毛。我觉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听完他的话,张十三瞬间觉得自己有点佩服王麻子。简单一句话,就把目前这个情况说得明明白白。
“所以,现在就是一个什么七煞锁魂阵,还有一个什么十殿阎罗”
“那……”
还没等张十三说完,王麻子就直接打断他:“我知道你要问我,关于那个所谓的目的。我不知道,至少目前还不知道。但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们是不是该吃饭了?我真饿了。”
张十三苦笑了一下,他可能对于这个答案太执着了。但是现在一切有指向性的线索都“消失”,或者“被消失了”。于是,这就意味着,就凭现在的他是没有任何办法接近这个答案的。只有慢慢的通过身边发生的事情去找新的线索。只是似乎,他们总是慢了一步,等他们有所发现的时候,该处理的东西早就被处理掉了。
“走啊,老张你愣着干嘛?是要辟谷修仙吗?”王麻子再次叫张十三去吃饭。
本来张十三没什么胃口,但是一想,他还是不要一个人呆着比较好。索性跟王麻子他们一起出去觅食了。
几人出了那条冷清的坤西巷,眼前的世界瞬间繁华了不少。
置身于这种环境里,很快就让他们暂时搁置下了之前那种诡异的感觉。而且,加上今天缪师傅正好也布置了新的阵法。所以,他们三人感受到了片刻的放松。
几人吃过晚饭,又在街上闲逛了一阵子,正打算回去直接睡个好觉的时候,张十三突然接到了元三的电话,他先是一愣,以为元三又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还在想是不是回避一下陈二毛和王麻子他们,但是没想到,当他拿起手机的那一刻,就已经被眼尖的陈二毛看到了来电人的名字。
于是他立马换了一种相当八卦的眼神看着张十三,王麻子也迅速往张十三身边靠近,无奈,他只好直接接起了电话。
“不好了!刘梦云从医院失踪了!”
这句话正好被旁边,一个劲儿往张十三身边凑王麻子听了个正着。
“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王麻子抢先一步问道。
“大概就一个小时左右吧……我也是接到了她妈妈的电话才知道的。她去找过你们吗?”
“我们?我们还在外面呢,她总不能去我们家找我们吧?”张十三说着,试图离一旁的王麻子远点。
然后压低声音说:“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的……”
“我现在不想纠结那个电话的事情。”元三说得也很果断。
“那我马上给林东打电话……”张十三突然觉的刚才自己有点冒失。
就在张十三话音还没落的时候,王麻子已经打电话通知了林东,只不过对方已经到医院了。
“行吧。”电话里,元三留下了简短的两个字之后就匆匆挂断了。
张十三这个时候,拿着手机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就被冲淡,因为现在找到刘梦云才是最要紧的事。
“能去哪儿呢?”陈二毛似乎也知道刚才电话里的内容了,出声问了一句。
王麻子这时候,眉头紧皱。他似乎在努力的思考,张十三也没打搅他,而是对着陈二毛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给王麻子一点时间。
之前张十三只当王麻子是一个没有正形,大大咧咧的家伙。也可能是没有经历这种要命的事情,所以他认识王麻子这么久以来,都没注意到他简单清晰的逻辑思维能力。之前只是觉得王麻子很聪明,最近这段时间才真的感觉自己又重新认识了一下眼前这个人。
王麻子略微思忖了一会儿,然后看着张十三说:“她肯定不会走很远,医院元三他们已经找过了,肯定没有。那么,我觉得有两种可能性。”
“说说看。”陈二毛赶紧说。
“我总感觉十三昨晚看到的那个牌位跟她本人可能有点什么联系,所以,她有可能在我们那4楼。第二就比较具体了,那就是她在我们之前去的那个全是纸人的村子……”
王麻子的话,让张十三也陷入了思考。他想了想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她在我们家?”
“有可能!我们先回去看看!”王麻子直接说。
然后他们三个飞快的往他们租住的那个地方赶去,一路上几乎都是小跑,几个人到的时候,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刚到l楼下,陈二毛就停住了脚步。一边喘气一边说:“我们先找哪里?”
“先找楼上,因为4楼可能进不去。”张十三说。
果然,到了4楼的时候,他们才注意到,4楼右边也就是昨天张十三晕倒的房门上已经被贴上了封条。而且,他们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在门的正上方似乎还贴着一个什么东西。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张画在黄纸上的符咒,用红色类似于朱砂的颜料画的。图案看上去也相当复杂。
“居然贴了符?”陈二毛自言自语的说。
“别管了。”王麻子打开自己的手机电筒,凑近了4楼门口的封条看了看,发现封条极其完整。不像是有人进去过的样子。
于是三人开始往上,到了之后,张十三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钥匙,打开了房门。几个人开始在每个房间里寻找。屋里似乎一切正常,但是张十三却注意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他没有收拾床铺的习惯,但是现在他的床铺却整整齐齐。像是被什么人收拾过一样。张十三立马大喊:“快过来!你们看我的床!”
王麻子一时间没有明白他什么意思,于是赶忙凑过去看了一眼之后问道:“你床上有啥?”
“不是我床上有啥,是我床从来不收拾,但是你看现在!它显然是被什么人整理过!”张十三指着自己床对王麻子说。
“有人来过!”张十三说。
“废话,要不谁给你整理了床?”
“嗯……等下,我知道了!”王麻子一拍大腿说:“跟我来!”
说完他迅速走进张十三的房间,对张十三说了一声:“得罪了,哥们儿。”
然后一把抓住张十三的床单,然后将张十三整个床单,连同被子和枕头什么的全部掀了起来。
直到露出下面那个有点老旧的床垫,他看了张十三和陈二毛一眼说:“搭把手啊!”
这时候,张十三和陈二毛两个人,一起把床垫整个翻了起来。
果然,床垫下面被划开了一条不大的口子,看到这一幕的三人都有点震惊。
“床垫里是不是有东西!”张十三说。
“找找看,你有剪刀吗?”王麻子问道。
“我有,我去拿!”陈二毛说完就去拿了一把剪刀。
随后,王麻子直接用剪刀在床垫背面划了一个大大的X形。随着里面的弹簧乱七八糟的都慢慢显露了出来,在弹簧的缝隙里,似乎隐约有小半张人脸!一张脸色极其苍白的人脸。
看到这一幕的张十三直接倒抽了一口凉气,差点没有直接叫出声来。当他再次仔细观察这小半张脸的时候,他才感觉那个那张脸上的五官极其呆板,看上去似乎像是画上去的……
居然又是纸人!在他的床垫里,居然还被塞了一个纸人!
此时一旁的王麻子和陈二毛也呆立在了原地!一时间谁都不知道该拿这东西怎么办才好。
“我C!”张十三再也控制不住的说了一句脏话。
“这TMD是什么时候弄进去的?这么大的东西!怎么可能从刚才那么个小破口塞进去?”这时候,王麻子还保持的一点理智。
“所以,你是说,这东西一直在里面?”张十三觉得自己快疯了。
“那是不是我们的床垫里也有啊?”陈二毛这句话提醒了他们。
紧接着,王麻子又立马拿着剪刀,直接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直接掀起了自己的那张床垫,用剪刀划开了床垫底部,这次似乎没有纸人,但是,在他的床垫里面似乎塞了很多纸。
乍一看,像是床垫生产厂家为了偷工减料,以次充好而塞的草纸,纸张相当粗糙,而且还有点隐约泛着黄。不过,张十三却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他凑近了仔细看了看,然后伸手去拽了一点那种纸。认真的看了一小会儿,然后对王麻子说:“这不像是普通的纸,这是纸钱!”
“什么?”王麻子也仔细对着那种露在外面的纸,认真研究了一阵,似乎觉得张十三说得有道理。
“M的,我C!”王麻子此时真的很愤怒。
他们没有做太多停留,又赶紧去了陈二毛的房间,还是同样的方法,直接掀起床垫,划开。整个动作已经轻车熟路,这时候王麻子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一种“我倒要看看这次还有什么的”那种感觉。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直到陈二毛眼尖的看到,似乎贴着弹簧的上面,有一块类似于缎子的布料的一角,上面还有一些云纹。这块料子跟别的部分好像不太一样。
“你们看那个是什么?”陈二毛指着他发现有点不一样的那块料子说道。
于是陈二毛和张十三抬着床垫,王麻子伸手去扯那块料子,很快,就被他从弹簧缝里把那块料子扯了出来。
虽然相当皱,但是能看清楚这是一件黑底红云纹的对襟褂子。三个人看着那件衣服看了好一阵子,张十三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种款式的衣服。于是赶忙说:“我想起来了!这TMD的是寿衣!我之前去平宁巷见过!”
听完他的话,王麻子和陈二毛的表情已经从一开始的那种震惊,惊恐,转变成了一种愤怒。
而陈二毛则直接冲进了厕所,忍不住的开始呕吐。
到底是谁在搞这些鬼?
再联想到他们甚至在这种床垫上睡了很多个晚上,瞬间真的觉得无比晦气。这房子里的东西,凑一起都够开一个丧葬铺子了。这么多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放进去的?他们真的一无所知。
“我们去医院吧,这个烂摊子林东他们肯定感兴趣。”王麻子这时候直接说。
张十三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们现在真的一刻都不想继续呆在这里。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毕竟刚才无比震惊又让人极其不适的感觉实在过分强烈了。这种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的冲击感,真的让他们三个人都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
因为也许自从他们搬进这个破房子之后,他们每一夜都躺在这种被“加了料”的床垫上度过。张十三跟一个纸人心贴心,背靠背。王麻子则躺在一堆冥币上,陈二毛每晚都有一件寿衣为伴。每每想到这里,张十三也感觉自己的胃部在阵阵紧缩,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让他也觉得十分难受。
几人到了医院就直奔住院大楼,这时候,能看到有几个护士看样子正在找人。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在寻找刘梦云。但是似乎还是没有结果,她们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
张十三这时候才想起来给元三打电话。
“我们到医院了,之前我们担心刘梦云去了我们那边,我们找了,她不在。”张十三害怕元三责怪他们耽搁这么久才来,于是直接一口气把他们之前在家里找人的经历说了一遍。
“已经这么久了,她能去哪儿呢?”元三似乎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话里只有对刘梦云的担忧。
几个人在住院大楼的空地里汇合了,刚一看到元三,王麻子就迫不及待的问:“你们都找了哪些地方?”
“能找的,我们都找了!”元三这个时候说话都带着哭腔了。
“……那,不能找的地方呢?”王麻子看着元三。
听到这话的元三瞪大了眼睛,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王麻子,她眼底泪似乎快要涌出来了。
张十三觉得自己的心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看着元三有点泪眼朦胧的双眼。
不过他很快就从这种恍惚的感觉中回过神来,对王麻子说:“你是指?太平间?”
“不止太平间,还有手术室、锅炉房、食堂。因为我昨晚看她那个状态,其实有点像,嗯,梦游。”王麻子这时候又看着元三说:“之前刘梦云有没有半夜到处游荡的时候?”
“没有吧……我记得那个时候,她有时候夜里都不睡觉的,因为害怕做噩梦。她很多时候都是白天睡,所以夜里我们会通宵刷剧什么的。”元三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正当他们四个在计划该从哪里开始寻找的时候,张十三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林东!
张十三赶紧对着那个方向喊了一声:“东哥!”
林东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然后向他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开口就对他们说道:“昨天晚上,刘梦云穿的是什么衣服?”
“病号服,蓝白的。今天我们没分开过。”张十三理解这是他出于职业习惯的问话。
他看了一眼王麻子说:“你们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吗?。”
“哥,我们住的地方一会儿可能得麻烦你们过去一趟。”这个时候,王麻子直接开口提起了他们住的房子里发现的东西。
“是有什么发现吗?”林东回答。
“嗯,一件寿衣、很多纸钱和一个纸人。”张十三补充道。然后把他们发现的过程简单讲了一遍。
林东听完,感觉他的眉头皱得已经要拧出水来了。如果不是他城府深,估计这个时候他早就一脸焦头烂额的表情了。不过他表面看上去,也只是略带疲惫,但是眼神还是跟之前一样犀利尖锐。
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说:“你们既然到了,就一起找找吧。别去不该去的地方。我们找过了,她不在太平间。”
这句话也算是对他们行动范围的一个划定,林东早就知道他们会去太平间,说完之后林东转身离开了。这时候张十三注意到,之前到过他们家的那个姓顾的警官似乎也在不远的地方。看来这次,他们真的来了不少人。
“元三,你还记得那天我喝了多少酒?”不仅是元三,就连王麻子和陈二毛都是一愣。
“2罐啤酒。”元三很自然的回答道。
这时候张十三接着说:“那我们别分开,一起去找刘梦云,我还是担心她有危险。”
“先去哪儿?”陈二毛问。
“食堂吧……之前确实没去过。”元三说。
几个人到了食堂之后,发现,食堂早就大门紧锁了,而且门上还挂着U型锁,王麻子试着去拉了一下门,感觉也不像可以钻进去人的样子。于是他们开始往锅炉房的方向寻找。
医院的锅炉房一般都是用来消毒什么的,所以位置都比较偏,他们一路沿着一条幽静黑暗的小巷子,走了很长一段,今晚似乎没下雨,但是月亮也不怎么亮。走在最前面的王麻子打开自己的手机闪光灯,但也只能照到不大的区域。
这条小路两边似乎还种着很多矮树,估计是医院搞的绿化。虽然没有那种遮天蔽日的大树带来的巨大压迫感,但是这个时候,那些树荫交织着,把本来就不亮的月光分割得,影影倬倬,就像是一张张狰狞又单调的脸。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这时候,陈二毛有点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说:“要不,我们唱个歌吧?”
被他这么一说,张十三也不想再掩饰自己的恐惧,直接表示了赞同。王麻子直接在最前面扯着嗓子来了一句:“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啊!往前走!”
走在最后的张十三来了一句:“莫回呀~头!”
刚唱完,他就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莫回头?这都什么词。远远看过去,前面锅炉房似乎还亮着灯,但是没有那种高温消毒的时候,蒸腾的白色水汽,应该是没有人在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王麻子突然说:“锅炉房有人?”
“不应该有人吗?看锅炉的啊!”陈二毛觉得他有点大惊小怪。
“不像!身形看着很年轻!而且看样子是从锅炉房里面出来的,往后面去了。穿黑衣服的。”王麻子一边说,一边加快了脚步。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锅炉房门口,王麻子见锅炉房的门虚掩着,于是对着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说:“我们先看看周围。”
于是,他们几个轻手轻脚的向锅炉房背后绕去,估计他还是很在意那个人影,但是当他们来到背后的时候,才发现锅炉房背后有一扇不大的门,估计是方便运送消毒的布草,故意留的。
见门也是虚掩的,张十三才对王麻子说:“刚才你看清了吗?”
“我确定,有个人从刚才那个门里闪身出来,然后就绕到这后面了。但是看样子,人早没影了。”王麻子说。
“那我们还进去吗?”元三问道。
“进啊,来都来了嘛,还是去看看。”张十三觉得还是进去看看稳妥一些。
于是他们又回到锅炉房门口,然后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就在门推开的一瞬间,元三就看到了地方放着一小堆衣服。看上去似乎是一条裤子和一件病号服。旁边还有一架那种运送布草的铁皮车。
乍一看,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锅炉房本来也不大,里面有三个高大的锅炉,看上去封闭性很好,应该不像是人能进去的样子。就在他们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元三的注意力再一次被地方放着的衣服吸引了。
于是她走到那堆衣服前,蹲在地上,然后抽了抽自己的鼻子,接着一把抓起了地上的衣服,凑近自己的鼻子闻了闻。
“是刘梦云的衣服!这身体乳的味道,我确定!”元三的语气很笃定。
“找!”王麻子没有丝毫怀疑。
张十三打开了自己手机的闪光的,几乎趴在了地上,似乎想看看锅炉下面狭窄的缝隙里能不能钻进去人。就在他全神贯注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边的那个铁皮的布草运输车。
那个车似乎很重,张十三差点被撞了一个趔趄。他稳稳身形,然后就去检查那个铁皮车。
就在他揭开铁皮车上的盖子的瞬间,他看到让自己极为震惊的一幕!因为里面似乎有个人!这一幕着实把张十三吓得不轻,他直接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忍不住喊了出来:“这有人!”
听到他声音的众人赶紧围了过来,王麻子一向胆子最大,于是他举着手机,凑近一看,眼前的一幕一时间直接让王麻子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过了好半天,才猛然感觉自己的脸上在发烧。
只见车里被装了一半的水,而他们一直在找的刘梦云,就那么一丝不挂的半靠半坐,头歪在一边,泡在水里。水正好没到她胸口的位置,她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可以看到她胸口随着呼吸,均匀的起伏。看上去就像睡着了……因为手机闪光灯的缘故。这一切一览无余……
除了元三,张十三等人一脸绯红的连连后退。他们对这一幕完全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而元三也有点慌乱,手忙脚乱的想找个东西给她盖一下。于是众人都陷入了一种十分微妙又尴尬的氛围里。
这时候已经退出一定距离的王麻子说:“别动她。我们去通知东哥他们。”
“对对,我们去门口守着,你自己在里面看着她。”张十三也巴不得赶紧逃离这种尴尬,赶紧拉着陈二毛开门出去。
三个人站在门口,脸上都还有些泛红。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此一幕,绝对算得上香艳。但是此时,他们谁也没有往那方面想。
王麻子为了缓解这种气氛,拿出手机给林东打去了电话。
“哥,人找到了。她没事。”
“在哪?我马上到。”林东没有一句废话。
“锅炉房。”
“好。”说完林东就想挂电话。
王麻子猜到他要挂,马上大声说:“哥!你别一个人过来!哥!”
电话里林东又点诧异,问道:“缪师傅今晚有事情,他没时间。”
“不,不是!因为……她,啥都没穿……”王麻子支支吾吾的说。
“知道了。”
很快,接到通知的林东带着一位女警官,还有昨晚那对中年夫妇,也就是刘梦云的父母,一起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刚站稳脚步,就问道:“人呢?”
王麻子有点难为情的说:“里面,元三在。”
中年夫妇对他们点头,表示了感谢。然后由林东带着女警官还有刘梦云的妈妈,一起走进了锅炉房。而刘梦云的父亲则还是在向他们表达感谢,这让张十三他们十分不好意思。
过了没多久,林东就抱着依然在昏睡的刘梦云出来了。这时候她已经穿好了病号服,只是脸色十分难看。
很快护士也赶了过来,林东轻轻地把她放在护士推过来的轮椅上,把人交给了护士之后。示意他们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