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让我们想不到的是——在随后的两天里,王教授依然让我们休息,就这样,我们连续休息了三天半,在这三天半的时间内,郑旭也从没来找过我们,而我们从一开始的放松,也逐渐感到焦躁和厌倦,因为整天呆在房间里不是看书、就是看电视,简直像蹲监狱一样。
一直到了第四天,王教授终于通知我们,行动再次启动。
不过经过这三天多的休整,我们原来的紧张、焦虑、还有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不安和恐惧,都大大减轻了,好像恢复了我们初到这里时的状态。
只是再次见到郑旭时,却发现她这三天好像晒黑了些,不知道她这三天去哪里了。
另外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这次的探索没去北面山坡的石井,没去东面的峭壁,也没去风景最秀丽的南面,更没去找蒙老头,而是去了小县城的西面!
在去往西面的路上,我忍不住问了一下那人的情况,郑旭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他已经病愈出院了”。这句话不但让我吃了一惊,也让旁边的胡梦,秦晴,王同都感到很意外,那人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上次与他短短的交谈,我们就获取了大量信息,这样的关键人物,怎能就这样轻易放走呢?
“哈,他又不是犯人,即使需要他配合调查,我们也没权力限制人家的人身自由吧”,郑旭微笑着解释。
她说的也对,不过就这样就让那人走了,我还是觉得太可惜了。那人知道那么多最核心的秘密,而那些秘密对我们破解这座秦始皇陵来说,有无可替代的作用。
但王教授听到这个消息后,则表现得非常淡定。
我本来想,既然来西面,应该是去那个怪异的夹道看看,但让我再次感到意外的是,在郑旭的带领下,我们并没去那个夹道,而是来到了西面的小公园。
西面的房子虽然与小城其他各处都截然不同,但小公园却和别处没什么差别——一个不大的湖,几座小亭子,还有几张长椅。我隐约觉得,郑旭之所以来这里,可能是有些事想告诉我们。
等大家都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后,郑旭看了看周围的房子突然说了句:“你们知道这里的房子为何与小城其他地方的不一样吗?”
我听他这么问,不由得感到有点意外,既然她这么问,难道她已经知道其中原因了?
果然,见我们都连连摇头,郑旭就继续说道:“其实原因很简单。大概三十多年前,小城西边的地方发生了地震,这里原来的房子全部倒塌,而小城其他各处,竟然连一点震感都没有,这是一场极其诡异的地震,很多专家还来这里考察过,但也没有一个最终的定论。”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地震?在一个方圆几公里的小城内,一个区域被震的房倒屋塌,而其他区域却毫不受影响!不过经郑旭这么一说,大家终于明白西边这些的房子为什么都是新建的了。
现在我才意识到,在我们休息的这段时间内,郑旭却没闲着,她的调查工作仍在进行。
“我还获得一个重要信息,就是去往那个村庄的路,并不在东面,而是那个奇怪的夹道。”郑旭的这句话,让我们所有的人都惊的目瞪口呆——只有王教授一脸镇定——我简直有点怀疑她这是在开玩笑。
但紧接着,郑旭就讲起了她这些信息的来源,以及她这几天的诡异经历。
当我们从这里回去的当天,关于这里房子样式的问题,她就首先做了调查,向当地人打听了一下后,才知道这都是由于发生了那种怪异的地震,而且还了解到这种地震在世界范围内,也是绝无仅有的,当时不仅国内的科学家来研究,还引起了其他国家的地质学家的注意,甚至还有一篇专门研究这次地震的论文,发表在世界著名的《科学》杂志上。
这件事够稀奇古怪的了,但自称是小李父亲的那个人,在离开医院的时候,告诉了郑旭另外一件绝密信息——我们之前关于那个村庄路线的信息是错的,真正的路线是从这个夹道进去。
但更详细、更深入的情况,那人并没进一步透露。
就在我们去医院看他的第二天,他头部的伤已经奇迹般的痊愈了,而且他强烈要求离开,因为如果他不离开那个医院的话,那些麻雀迟早会进入他的病房,而他就可能中了那种最可怕的“麻雀的咒语”,而他知道只有一个地方、才能躲避这种“麻雀咒语”,因此,那人想赶紧从医院离开,去那个可以躲避 “麻雀咒语”的地方。
而作为放他走的交换条件,他才向郑旭透漏了那个路线的秘密。
“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应该去夹道里看看啊”,当得知那个夹道就是去那个村的路线时,我兴奋地脱口而出地说道。
“咱们不能冒然进去,你没看到那块牌子吗?一到那个夹道里,就可能有石块滚下来,而夹道两边的山势,至少有几百米高,随便掉块石头,掉下来时的能量就很大了,万一砸在头上,后果不堪设想,即使戴上一般的安全帽,都未必有用。”
王同马上否定了我的提议,不过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那肯定是有人在夹道里砸死、砸伤过,才立了那块牌子的”,想到了那个“请勿入内”的警示牌,秦晴推测道。
但郑旭却摇摇头:“我查过记录,也问了同事,那个夹道里从没发生过砸死、砸伤人的事件,他们也没立过什么警示牌,并且他们也没听其他部门立过,不过倒是传说那个夹道里闹鬼,而之所以没人进去,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不是担心坠石。”
这一点又出乎我们意料。
“那既然这样,我们还犹豫什么呢?难道我们还怕鬼。”说完我便站了起来,有点急不可耐地想去那个夹道看看。
但郑旭却又摇了摇头,再次说了句让我们震惊的话:“我已经进去过了,对里面的情况已有所了解,那里很危险,不能冒然进去。”
“你已经去过了?那⋯⋯那在里面究竟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说里面很危险呢?”可能我太吃惊,说起话来竟有点结巴了。
大家的目光也都齐刷刷地投向郑旭。
郑旭只是长长地出了口气,没有立即回答,仿佛仍沉浸在对进夹道过程的回忆中,但她的表情仍一如既往地平静,看不出任何恐惧或兴奋。
“我是昨天中午时分进去的,而且就我一个人,但我却在里面遇到了另外三个人⋯⋯”,郑旭声音平缓地说。
“遇到三个人?谁?小李、蒙老头他们吗?”我几乎是下意识似的、不知不觉就问出了口。
郑旭却依旧平静地摇了摇头,淡淡地轻声说:“不是,还记得在南面小广场上、向我们问路的那三个人吗?一个女的、两个日本人。”
我顿时惊得呆若木鸡,因为做梦没想到会是那三个人!
郑旭接着讲下去:“我之所以选择中午进去,就是因为中午十分光照最好,夹道中的阴戾气也不会太重,但不知为什么,一进夹道,只能看四五米远,并且还伴随着强烈的晕眩感,但我还是咬牙坚持往里走,大概走了一半时,就突然遇到三个人,他们显得很慌张,并且如喝醉酒一样,走起路来跌跌撞撞、摇摇晃晃的,遇到我时,他们只是稍微停了一下,虽然离得很近,却彼此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但那两个人嘴里却嘟囔着日语,而且他们所穿的衣服,和那天向我们问路时的一样,我才判断出是他们三个。
我越往里走,意识越模糊,并且出现了幻觉,觉得好像站在一个悬崖峭壁上,而悬崖下是万丈深渊,只要往前再踏一步,就会粉身碎骨似的。
我忽然模模糊糊意识到,这个夹道里肯定有一些能损害人神经的有毒气体,于是就立即决定退出来,不再往里走了。
回去后,我立即去医院做了检查,但微量毒物检测,对医疗设备和医疗技术要求较高,所以我经过抽血检测后仍没能检测出任何毒物来,但我却明显感到手足和整个脸部发麻,你们也可以看出我脸部有点发黑,这可能是毒气作用到肢端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见面时觉得郑旭的脸色黑了很多!
不过听完郑旭说的这些后,我顿时感到有点脊背发凉,想不到那个夹道里竟然有那么可怕的毒气,但郑旭说这些时,却能那么平静,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忧惧交加了。
王教授则看着郑旭,一脸关切的说:“这些症状不容小觑,你一定要重视起来,我请张大军教授来一趟,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我虽然然对这个领域不太懂,但也稍微有所了解,就是中毒后,如不及时、对症治疗,会引起严重后遗症的。”
这个行动是王教授主导的,对于所有人的安全,他当然觉得自己有义不容辞的责任,看郑旭为了工作的进展,而受到了伤害,王教授也恳切、而有坚决地要郑旭好好检查一下。
大家一听,也都连连点头,见王教授态度坚决,郑旭也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说:“嗯,要是检查的话,您给我地址,还是我主动找张教授吧,人家给我治病,还要让他过来的话,我有点过意不去,再说,省城里毕竟仪器更加齐全。”
王教授略一思索,觉得郑旭说的有道理,便也同意了,但谁也没想到的是,郑旭这次的检查,竟然让我们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