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丽丽点点头:“见过,郑院长是最年轻的刑侦专家,一年前,我参加过刑侦学院的培训,而主讲老师,就是郑院长,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她也是我的偶像,她写的书,还是我们的教材呢,所以听领导安排我来和郑院长一起办案,我既兴奋,又紧张。”
原来是这样,郑旭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嗯,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工作”。
说着,郑旭先带上橡胶手套,然后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件外套:”这是施方的外套,上面有他的气味,让你的狗嗅一下,然后咱们就开始寻找施方的行踪,你的这个狗是玛伦牧羊犬(malinois)吗?”
吴丽丽点了点头:“嗯,是的,也是咱们警犬里最优秀的品种”。
“对,美国负责白宫安全的警犬,就是用的这个品种,这种狗的嗅觉最灵敏,智力也最高,尤其是对气味的记忆力,更是惊人,体力也好。”
吴丽丽连连点头,先戴上手套,接过郑旭递过来的外套,然后让那条狗嗅了嗅,那条狗闻了大概四五秒后,低吼了一声。
吴丽丽看了看我们说:“好了,警犬已经记住失踪人员的气味了,咱们现在开始追踪,另外,警犬在追踪时,速度很快,差不多是以小跑的速度,才能跟上,所以,大家不用都去了,几个人跟着就可以了”。
“嗯,丽丽说的对,这样吧,老白,季晨你们俩,就留在米医生这里吧,剩下的咱们几个,跟着丽丽的警犬一起追踪,好了,开始吧”。
吴丽丽点了点头,轻声对那条警犬说了句:“Go”。
那条狗低叫一声,用鼻子贴近地面,掉头往院门外走去,吴丽丽紧紧牵住手中的绳子,跟在警犬的后面,我们也连忙追了上去,那只狗从米医生的家出来后,沿着前面的街道,先往西走了大概五十米左右,然后往北走去,又走了一百多米,再往东走去。
米医生的家,已经在这个小城市的最东面了,大概又往东走了二十分钟左右,我们已经走的满身大汗了,我不禁感到意外,因为上次施方和亥被那种蛇缠绕住后,是跑到了附近的一个公园里,因为那个公园里有一排灯箱,而那种蛇最怕热,只要用热源一烤,那种蛇就会松开缠绕。
按说他们这次也应该去那个小公园的,但他们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呢?
那只警犬跑得还真快,我们疾步快走,才能跟上,不大一会,就已经走得满身是汗了。
前面就是一个小树林,而那只警犬嗅着地面上的气味,直接往小树林走去,施方和亥难道进了这个小树林?
我也不知道这个树林里是什么树,反正都挺高的,足足有二十米多米,一般在平原地区,好像还没有这么高的树。并且树木还很稠密,遮天蔽日的,一进这个树林,光线顿时暗淡下来,我忽然有种阴森森的感觉,从明媚的阳光下,忽然来到这个树林中,一时还不适应。
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旁边的秦晴连忙扶住我:“不要着急,这地上很多枯树枝,一跌到,就很容易受伤的。”
但那只警犬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继续快速往树林深处走去。
我们也不敢松懈,快速的跟在警犬后面,大家全都已经气喘嘘嘘了,可能是吴丽丽已经习惯了警犬这种追踪速度,所以她倒是脸不红、气不喘地跟在警犬的后面。
那条警犬在一颗大树前忽然停了下来,并且围着那个大树转了几圈,然后扬起脸,对着树上汪汪叫了几声。
“失踪者的气味,在这里突然消失了。”
“在这里消失了?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俩上树了吗?”,王同吃惊问道。
我忙连忙往树上看了看,但这种树的树枝并不多,一眼就能看遍整个树,但树上空空如也,连只鸟都没有,更别提有人了。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钻到地下去了”,米医生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道,他用脚踹了踹地面:“不过下面应该没有地道之类的”。
郑旭则蹲在树下,认真的查看了地上的痕迹,然后站起来说:“从地上的痕迹看,应该没有任何暗道,而从警犬的反应上推断,他们好像是上树了,这个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他们为什么突然上树?上树之后,会不会从这棵树上,跳到旁边其他树上,然后再跳到其他树;
他们这样由近及远,跳到其他树上后,再从远处的树上下来,只有这样,才会出现现在这种状况,但我想不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丽丽有点不解地说:“这一般人恐怕办不到吧,虽然两棵树离得不远,但从一棵树跳到另外一棵树,至少要跳五六米远,除了猴子之外,人应该做不到。”
郑旭仰着头看了看说,轻轻地说了句:“嗯,一般人是做不到,但我们失踪的那两个人,他们不是一般人,他们的身体素质,可以轻易做到这些。”
吴丽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不再深问。
“对,还是你的脑子快,除了你说的方式外,就不能解释他们俩的气味,会突然失踪了,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现在只能牵着警犬在这个树林再转转了,也许就能再次找到他们两个人的气味”。
郑旭点了点头:“嗯,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但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也许怎么猜都猜不到,但现在没别的办法,只能按你说的那种方式,我们继续搜索,看看能不能再次找到两个人的气味。”
这种结果,多少让我们感到有点沮丧,也更激起了我们的好奇,想知道两个人究竟经历了什么,他们现在究竟又在哪里。
吴丽丽牵着那条警犬,对树林展开的地毯式的搜索,幸好这个树林并不大,但搜索了一遍之后,也用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竟然一无所获。
施方和亥,就在那棵大树的位置,突然消失了。
因为连续的搜索,我们都大汗淋漓了。
在树林的的东边,有一片草地,草大概有脚腕深,在草地上,有几块石头,我们正好能坐在上面休息。
“丽丽,在以前的搜索中,你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吗?就是被搜索人的气味忽然消失,再也找不到了。”
等大家都坐在石头上后,秦晴问道。
“嗯,有这种情况,我记得有一次,我用这只警犬搜索一个犯罪嫌疑人时,在经过一个农田时,嫌疑人的气味就忽然消失了,因为那个农田上,刚施过化肥,而化肥的气味,干扰特别严重,所以犯罪嫌疑人的气味突然消失了;
还有一次,一开始,追踪的很顺利,但忽然遇到一条河流,气味忽然中断了。
但今天的情况,却很怪异,既没遇到强烈气味的干扰,也没有遇到河流,并没有干扰因素,但气味为什么突然消失了呢?我实在想不清楚。”
郑旭出神地看着这个树林,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不时的眨几下,我知道,她这是在快速的思索着什么。
“我怎么也没想到,施方与亥,竟然会这么突然失踪,而且失踪的如此诡异,唉,可惜那个老白,太珍惜他的鹰了,要不然,让他那只鹰帮我们寻找的话,我们也许不这么费劲了”,我不由得感慨到。
“这也不能怪老白,老白带来三只那种小鹰,已经死了两只了,这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尤其是昨天夜里,又死了一只,他现在只有一只了,肯定是倍加珍惜,不愿意让他的鹰再冒险了。
唉,别说那两只鹰了,要不是郑旭,我们几个也会送命的。”
因为吴丽丽就坐在旁边,对于昨天夜里的事情,我们不便多说,所以秦晴也就点到为止。
“对了,吴丽丽,我想问一个问题——你知道黄七吗?”王同忽然问道。
“嗯,知道啊,他在我们这个小城里很出名,算是个混混,或者说是个痞子吧,以前坐过牢,怎么了,你怎么忽然问到他?”
吴丽丽的这个回答,多少让我们感到有点意外,我们没想到,那个可怕的黄七,在她的眼里,只是个小混混。
“小混混?难道他不是你们这个小城里的黑社会老大,没人敢惹他吗?”王同有点吃惊地追问道。
“黑社会老大?算不上吧,他手下确实有一帮人,但都是些小混混而已,偶尔打架斗殴,也有些人被拘留,甚至判刑过,但罪行都比较轻,没有什么严重的犯罪。
对了,很多年之前,他的手下,确实犯过重罪,用锤头打死过我们一个警察,但那都是黄七手下所为,不是黄七本人动的手,那人也被判了死刑,但近三四年内,黄七老实多了,他手下也很规矩,难道他找你们麻烦了?”
吴丽丽云淡风轻的问道。
通过吴丽丽的回答,我们也感觉到,这也许正是黄七的狡猾之处,在当地警方的眼里,他只是个小混混,因为他们这几年,好像一直比较低调,而且他如果要杀人时,可以用意想不到的方法,把他们想要杀死的人杀掉,而且完全不像是谋杀,让那些被害者,像是死于事故,或者死于疾病,这也正是黄七的可怕之处,也许只有米医生和我们,知道黄七有多可怕。
不说别的,光是黄七用那种香囊勾引那些贵妇,不但占有她们的身体,还骗取巨额钱财,这种事情,一般的警方怎么可能了解呢?
就在这时,那条警犬忽然对着树林里叫起来,我们都吃了一惊,全都站起来,往树林里看过去,但什么都没看到,但警犬却越叫越厉害。
“豆豆,calm,calm”,吴丽丽让那条警犬安静下来,但那只警犬,又狂叫了七八声,才慢慢冷静下来,然后趴在了地上。
“今天真是怪了,这条警犬不是一般的狗,它刚才的叫声,是发现了可疑的人、或者发现有什么危险,才会这样叫,但我们并没看到什么危险啊。连这条狗怎么今天都这么反常呢?”
我隐约觉得,这应该不是警犬,而很可能是一种看不见的危险,正在悄悄逼近我们,只是我们还没发现,这种危险究竟是什么?
这就更让我们感到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