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该怎么办呢?就这样离开这个村子吗?如果就这样就结束此次考察的话,那我们实在是败得太惨了,妈 的,这究竟是谁捣的鬼?竟然能操纵这些村民的梦境,我真觉得这个村里有鬼”,我还是有点气愤不过地说。
郑旭也长长地出了口气:“是啊,用这种诡异的方法,发动村民,逼我们离开那个村,确实高明,也够狠毒,让我们很难再回去了。
如果我们再偷偷回村里,他们就可能会伤害村民,到那时,村民还是会把账算到我们头上,认为是咱们带去的灾祸,这样一来,那些村民不只会找我们拼命,也会连累朱大爷,唉,现在咱们是进退两难啊。”
我还是第一次见郑旭无计可施。不过大家听她这么一分析,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那既然这样的话,只能结束这次的考察活动了,我发无线电信号,联系上级部门,让他们派车来接我们。”
王同说着,就要拿那台无线电发报机。
郑旭摆了摆手,轻轻地说了句:“先别发报,让我再想想。”
她站起身来,再次上到旁边的山坡上。我们经历那么多艰难险阻,但从没有比这次再窝囊的了。
已经是中午时分,因为早上没吃饭,大家早已饥肠辘辘了,幸好我们有应急的军用压缩食品,现在派上了用场,虽然味道不是太好吃,但总可以充饥,让我们免受饥饿之苦了。
大家都不再说什么,全都默默地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也回忆这两天遇到的种种怪异。过了好久,郑旭忽然从山坡上下来,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不少,从她的眼神上,好像已经有了主意。
“郑旭,难道你想出对策了吗?”胡梦兴奋地问道。
郑旭点点头:“嗯,我倒是想出来一个办法,不知是否可行。”
“哦?你快说说,是什么方法?”
“你们肯定也知道了,这几天,我除了和亥一起去偷偷观察了一下那个朱大壮外,我还和朱大爷一起出去过几次,那几次出去,是让他带我去拜访村中的一位老者,那位老者叫朱同万,现在九十多岁了,是村里年龄最长的人。
这个人虽然也是这个村的人,但现在却并不住在这个村了,而且经历也非常特别——他大概十一二岁,就去当了和尚,一直到了七十多岁的时候,却又突然还俗,回到了村里,他原本有一个哥哥,活到十六岁时,得了一场重病死了,因此,他在这个村里,也就没有亲人了,无儿无女,也不和村里任何人交往。
但这个朱同万,却有一点和施方手稿里的那个女算命师相同——他可以轻易捉到那种小型骆驼,而且更加奇特的是,朱同万捉这种骆驼时,根本不用去荒漠,他只要在家等着,那些小型骆驼就会主动来他家,自投罗网,乖乖地钻进他的笼子里,让他卖掉挣钱,因此,这个朱同万算是村里最有钱的人。
十多年前,他在离这个村十多里的地方,建了个不小的宅子,而且也不知从哪里找了五六个中年妇女,照顾他的生活。
按照族谱,这个朱同万和赵大爷最近,也是同辈,赵大爷算是朱同万的族弟,因此,两个人关系虽然不算密切,但还是有些来往。
为什么会想起来找朱同万了呢?
因为我当时问朱大爷,谁是这个村里最年长的人,我想走访一下,因为我觉得,从年长者那里,也许可以了解到这个村里更多的历史,这对我们的调查是有好处的,朱大爷就想到了这个人,于是,我就让他带我去拜访了一下朱同万。
我原本以为,朱同万是个脾气古怪、很难接近的人,但真正接触后才发现,他倒是很平易近人,说话也和气,我问他,为什么要从村子里搬出来住,他说这个村子阴气太重,住在村子里的人,时间一长,都会变成半人半鬼的,因此,他就从村子里搬了出来,并在村子十多里外的地方,建了一座宅子。
而且他那个宅子,离公路也比较近,生活比较便利些,我向他说起村里的种种怪事时,他只是一脸微笑,仔细地听着,当我问他村子里的历史时,他却淡淡地说,等有时间,再详细告诉我,现在他还不想说,也不能说。
几次谈话后,我才慢慢知道,朱万通虽然表面上并不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却是绵里藏针,关于这个村的很多秘密,他好像知道,只是不愿意说罢了,因此,虽然我去了他那里几趟,但也算是一无所获。
今天既然被从村子里赶了出来,那我们就到他宅子上试试,即使他不愿意告诉这个村的秘密,那我们在他那里暂住两天,应该也是可以的,到那时,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再联系上级,让他们派车来接我们回去,反正就在公路附近,我们上车也方便。”
大家听郑旭这么说,心里亮堂了很多。
大概在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我们就来到了朱万通的那座宅子附近,那座宅子座落在一个山头上,虽然不算太大,但看起来却很气派,院墙大概有四五米高,远远看去,好像是一座庙似的。
而且在门的两侧,有两个石狮子,经历过那些诡异的石像后,我们现在即使看到一般的石像,也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我们走到门前,刚要敲门,但那扇大门却忽然打开了。一个看起来七十岁左右的老头,身材魁梧,足足有一米八多,须发皆白,满脸红光,从门内闪出来。
“朱爷爷,这么巧,您难道正要出去?”郑旭有些吃惊的问道。
我们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个老头就是朱万同,虽然在辈分上,他和朱大爷是同辈,但他毕竟已经九十多岁了,所以郑旭才称他为 “朱爷爷”,没想到这老头看起来这么年轻。
“哈,不是要出去,是知道你们要来了,所以过来给你们开门,欢迎,欢迎。”
听他这么说,我们都愣住了,看来这老头确实不简单,真的能掐会算,连我们来这里,他都知道。我也一下子觉得这老头很神秘。
进了大门后,我们这才发现,院子里全部是青砖铺地,打扫的非常干净,只是我们周围,就大概有十多间房子,我知道,这应该只是前院,后面应该还有院子。
在另外一个房子前面,有三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正在摘菜,好像准备做饭。
虽然院子很气派,但这里的房子却很平常,和村里的那些房子,并没有太大的差别,都是青砖瓦房,显得古色古香的。
“这种青砖瓦房,应该是江南的建筑风格,从地域上看,这里的房子,应该不是这种风格,但无论是您这个宅子,还是您的那个村,却都是这种风格的房子,我一直觉得有点奇怪。”
当朱同万往屋子里让我们时,亥打量了一下房子,很有感触地说。
“哈,好,有眼光”,朱同万微笑着称赞道,“没错,这一区域的房子,确实不应该是这种风格,可我们的祖先,是从南方搬过来的,所以,我们村里的建筑风格,才和这一带其他村的不一样。”
看来这个朱同万,确实对村里的历史相当了解。不过亥的这些话,好像也别有深意,仿佛在试探朱同万似的。
我们进屋后,才发现屋里的摆设相当古朴,也相当讲究,中间一个八仙桌,几张太师椅,旁边摆着几个刺绣精美的大屏风,我们落座后,有一个中年妇女,给我们端上茶来,屋子里弥漫着一种沁人心脾的檀香味,让人心神安定,我们都不由的长长地舒了口气,许多天来的紧张、焦虑、还有内心深处的恐惧,好像顷刻间都烟消云散了。
郑旭刚要说话,朱同万却笑着摆了摆手:“你是不是要问我,怎么知道你们会来这里呢?我不但知道你们来我这里,还知道你们今天在村里的遭遇,你们是不是被我们村的那些蠢人们赶出来了呢?”
除了郑旭外,我们都惊得目瞪口呆,而郑旭则只是平静的微微一笑。
“嗯,你难道也猜出来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了吗?”朱同万看了看郑旭,轻声问道。
郑旭微微点了点头:“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种纸人来给你报信了吧”。
郑旭这么一说,反而让朱同万有点吃惊了:“哦?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在我们离开朱大爷的家时,我注意到,有张纸人,从我们上方飘过去了,而当我们在半路上,冥思苦想,该怎么办时,我发现那张纸人,又从我们附近飘过,而且向您这个方向飘来,也正是那个纸人的启发,我才忽然想到了您这里。
一般的纸人,应该是飘进裂缝里,但那张纸人,却往您这里飘来,所以,我才有这种猜测。”
朱同万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忽然看了看亥,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其实我有位朋友,和你们的其中这位,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他前几天来,让我照顾你们一下。”
听完朱同万的这句话,大家都瞬间愣住了。
“难道施方几天前来过这里?您与施方是朋友?”亥一脸吃惊地问道,朱同万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算是让我们最感意外的事情,这次的探索,本来我们就希望叫上施方一起来的,因为施方对这个荒漠,有了很深的了解,在他的手稿里,他还记录了荒漠附近那个小镇的诡异发现和经历,那些经历和发现,都让我们惊骇不已,但在他的手稿中,却好像从没提到过有这么一位老头。
“你和施方是怎么认识的?”稍微缓过来点神,我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