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时,郑旭、亥、魏世宏三个人仍在院子里,我也想再进去看看,但却没有了一点勇气,心里的那种恐惧感和厌恶感,依旧非常强烈,让我有点喘不过气了,我坐在地上,想让自己稍微平静一下,但就当我坐下后,很快觉得地面在微微抖动。
那种抖动极其微弱,如果我不是坐在地上的话,恐怕感受不到那种轻微的震颤。那种震颤持续了大概十多秒后,王教授、郑旭、亥、还有魏世宏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院子里那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消失了,而那些怪物,也都不见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亥长长地舒了口气,四个人走出来时,脸色都有点苍白,我佩服他们四个人的毅力和勇气,他们完全是用自己的意志力,战胜了心里的那种恐惧感和厌恶感。
不过听他们说院子里的怪物和大坑消失了,我还是感到将信将疑,那么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呢?
秦建也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然后有些摇晃地再次进了院内,我们也随后跟了进去,王同拿出随身携带的微型手电,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我们看到院子里非常平坦,而且这才发现,院内是青砖铺地,哪有什么坑?
“刚才不过是我们的幻觉”,郑旭轻轻地说,“这里根本没什么深坑,那为什么我们会产生这样的幻觉呢?还记得我们在那个小县城的时候,那种能模拟大海、甚至轮船的虫子吗?其实那些也许不是虫子,而是一种奇妙的粒子,那些粒子上带有记忆和意识,就像是一种特殊的生物一样。”
“那些黑太阳下的特殊生物,能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让我们看见,就像刚才那样,另外,那个秦文倩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她就是 ‘移魂者’?还是她的身体是被 ‘移魂者’长期占用?这真是太令人难以捉摸了”,冯晴晴分析道。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呢?
“走,进屋看看”,王教授挥了挥手,然后径直往秦文倩屋里走去,我们这才想起来应该去屋里看看。
奇怪的是,屋门并没有锁,而是虚掩着,我们推门进去,发现屋里一片漆黑,王同又连忙把手电打开,就在手电打开的一瞬间,我们几乎都不约而同惊叫了一声,因为我们看到一个穿着古代服装的男人,正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
王同吓得手一抖,手电掉在了地上,屋里的地面是用石头铺的,手电掉在上面时,就听啪的一声,顿时摔坏熄灭了,屋里再次一片黑暗,我下意识地退了出来,但王教授、魏世宏、麦克、亥、冯晴晴,却留在了屋里,因为在黑暗中,他们依然能看得见,而我们几个常人,都不由自主地退了出来,包括郑旭。
这也难怪,人在看不见的时候,是最没有安全感的。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是王教授在质问那个穿着古装的人。
我在脑海中快速了回忆了一下——当手电光亮起时,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我已经基本看清那人的长相和衣服,只是太过震撼和恐惧,大脑好像没来得及处理这些信息似的。
等我站在门口稍微回忆了一下后,才我猛然意识到,那个人穿的是一件龙袍,而不是一般的古装。
以前我们见到的那些古装人,几乎都是穿的盔甲,虽然那些盔甲,其实是他们的皮肤发育而成,但屋里那个人穿的,则是皇帝的装束。在一个漆黑的屋里子,忽然出现这么一个人,怎能不让人胆战心惊呢?
只见秦建的脸色苍白,身体瑟瑟发抖,刚才那番折腾,他还没缓过来,没想到现在又看到了如此恐怖的一幕。
“你究竟是什么人?”魏世宏又低声问了一句。刚才王教授问的那句,显然那人没有回答,但问完这一句后,那人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正当我们有些诧异时,忽然,王教授他们五个,从屋里里慢慢退了出来,我们马上意识到,那个穿着龙袍的人,也正慢慢往屋外面走,我们也连忙躲在了王教授他们五个人的背后。
虽然在秦文倩的院内没有火把,但在院子外面的街道上,却有四五个火把,火把的光透过开着的院门,隐约透了过来,虽然不是太明亮,但院子里发生的一切,也能大概看清楚了。
当我们退到院里后,那个穿着龙袍的人,果然慢慢走到了房门口,并且不慌不忙地走到了院子里,与我们几个对视着。
“妈的,你到底是人是鬼?再不说话,我就上去把你摁倒在地上,让你再装”,麦克此时有点恼怒地对着那个身穿龙袍的人喊道。借着院子外面透过来的火把光,那人的穿着和长相,大家看得更加清楚了。
只见那人浑身上下,穿着很有质感的龙袍,虽然光线暗淡,但龙袍上用金线绣着的一条条龙,仍然栩栩如生,因为能反射光线,显得特别明亮,而且那人没戴帽子,只是挽着古人那种发髻,这人看起来好像有六十多岁,和秦建的年龄差不多。
只是脸色黝黑,黑的连五官都有点看太清了,但能看到他颌下留着一缕已经花白了的山羊胡。
对于麦克的怒吼,那人好像没听见似的,面对我们几个陌生人,他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是平静的向我们步步逼近,虽然躲在王教授他们的身后,但我还是一阵头皮发麻。
“妈的,我叫你再装神弄鬼”,麦克实在忍不住了,低吼一声,猛地冲过去,就想把那个人制服,但他刚往前迈出一步,就惨叫一声,好像被电击了似的,重重地倒在地上,我们都大吃一惊,连忙把麦克从那个穿着龙袍的人身边拉了过来,此时,只见麦克两眼微闭,好像失去了知觉,张大军连忙摸了摸麦克的颈动脉,然后又摸了摸麦克的脉搏,这才轻声说了句:“麦克应该没事,只是暂时的昏厥”。
大家又把目光转向那个穿着龙袍的人,在麦克倒地的过程中,我没看到这个穿龙袍的老头有任何举动,难道这个老头的周围,也有那种人形光影?
就在这时,穿着龙袍的老头终于出声了,他用极其嘶哑的声音先冷笑了两声,然后说道:“在我眼中,你们这些人不过是几只蚂蚁,我随时能轻而易举地把你们捏死,还是老实点好。”
那声音极其阴森冰冷,让人不寒而栗,在黑暗的光线中,我看到郑旭已经悄悄把手枪拔了出来。
“秦建,别人认不出我来,难道你也不认识我了吗?”那个穿着龙袍的老头,忽然问秦建。秦建被问得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那个穿着龙袍的老头,机械地摇了摇头。
“难道你天天跪拜的人,你也不记得了?”穿龙袍的老头有点愠怒地说。
秦建听见这句话,好像被电击了一下似的,浑身一抖,然后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有些结巴的颤声说道:“难道……难道……您就是我们的老祖宗…… ‘秦川帝’。”
那个穿龙袍的老头语气这才缓和了很多:“嗯,没错,就是我,你是不是认为我早就死了,可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生死了。”
我们全都听懵了——“秦川帝”?是这个村民的老祖宗?
我们听秦晴说过,这些村民们是在秦国灭亡后,就来到这里生活了,如果这个穿龙袍的人,是这些村民的祖宗的话,那么他已经有两千多岁了。但即使真是这样的话,对我们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其实我一直都住在这个洞内,在两千多年的时间里,这个洞内发生的所有大事,我都经历过了;我所有的后代,我也都认识,虽然有的熟悉,有的比较陌生,但总而言之,我至少都见过,我们之所以能在这个洞内生活两千多年,并且屡抗强敌,除了依靠这个山洞的结构外,还有我在暗地里帮忙。
我还要告诉你的是,在这个山洞里生活过的所有先民,包括你的父亲、爷爷等,其实并没死,他们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还活着。”
“所有的先人还活着?他们在哪里?”秦建惊叫道。不只秦建,我们所有的人也都吃惊了一惊。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也太震撼了。
“对,所有的人都活着,他们也许就在你们周围,但他们已经没有身体了,而是在一种特殊的物质上,那种物质,你们看不见,也摸不到,但他们却真实存在。”
那个穿龙袍的老头慢慢地解释说。
我隐约理解他说的意思——两千多年来,这个洞内生活过的所有村民,他们的肉 体虽然死亡了,他们的精神、意识、思想,并没消亡,而是附着在那种像是云团一样的物质上,那种奇怪的体验,我已经经历过了。
“人类现在的这种生存方式,其实太低级,到目前为止,在地球上生活过的所有人类,全部加起来,大概有一千多亿了,人类耗费了大量的资源,为什么会这样?就是人类的思想和意识,只能生活在这种笨重、而又脆弱的身体上,其实所有的思想和意识,完全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生存。”
穿龙袍的老头以悲天悯人的口气说着,好像他是人类的救世主似的。
“那个秦文倩也是跟你一伙的吧?”郑旭突然冷冷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