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怎么猜到我们失踪后去了那个地方呢?”这恐怕是我最大的疑问,本来早想问,但因为疑问太多,竟然直到这个时候,才突然想了起来。
张大军很有感慨地回答:“唉,为了找你们俩,我们这两天可没少吃苦,最后还是郑旭猜到了你们可能去了那个山体里,没想到真的在那里遇到了你们。”
“哦?郑旭是怎么发现的呢?”王同好奇地问。对于我们两个人的失踪,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一觉醒来,就发现在那个山体里了。郑旭又是怎么猜出来的呢?
此时,大家都目光都投向郑旭,郑旭这时才很平静地讲述其事情的前因后果来:“当我们清晨醒来后,发现你们俩忽然不见了,一开始我们确实没太在意,觉着你们俩是早起出去散步了,但一直等到十点多,还没见你们两个回来,这下子大家才觉得不对劲,并开始四处找你们俩,可一直找到下午一点多,可还是没能找到你们……”
郑旭刚说到这里,忽然,从院子里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那声音似哭非哭,似笑非笑,让人毛骨悚然,屋里每个人都神情大变,郑旭第一个冲到窗前,撩起窗帘的一角往外看去。
我们也连忙凑到窗前往外看。
只见在明媚的阳光下,在温秀清院子的中央,站着一个穿古装人的人,那人头发披散着,遮住了他的脸,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光天化日下,怎么会出现如此怪异的人!
不知为什么,这人的一身装束,我看起来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肯定更不是和那群古猿在一起的长袍人,也不是在湖边上看到的、和那些孩子在一起人,因为身材完全不一样,衣服的式样也毫不相同,那到底是谁呢?我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此时,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不是溪水中那个神秘的影子吗?对,就是那个影子。
因为那个影子所穿衣服的款式、颜色,都和院中的这个古装人一样!可王教授不是说那个水中的影子,是一种生物模拟出来的吗?难道那种生物模拟的样子,就是以这个人为样本?那这个人究竟又是谁呢?
更可怕的是,那人两腿明明一动不动,但身子却开始迅速地在院中移动起来!极像是一个孤魂野鬼!我感到两腿一软,连忙顺势坐在了窗子旁边的椅子上,浑身抖得厉害。
而胡梦更是尖叫了一声,用手捂住眼睛,一下子钻进了王同的怀里,吓得只跺脚,王同也紧紧抱着胡梦,闭起眼睛,不敢再看。温秀清也“哎呀”一下叫出声来,把头扭向一边,吓得连表情都有点扭曲了。
而剩下的人则还算比较镇定。
这时,就见郑旭从腰间拔出手枪,疾步走过去,把门打开,随后就冲了出去,王教授、秦晴、还有张大军、温秀清的二伯紧随其后,我本想也跟出去看,但两腿仍旧抖得厉害,最后还只得坐在椅子上,透过窗户,想看还不敢看,但还是忍住偷偷往外瞟了几眼。
不知为什么,在大白天看到这一幕,竟然觉得比晚上还更恐怖,如果在夜间,无论多么可怕的东西,夜幕会消弱视觉的冲击力,那种恐怖感更多是来自于想象和联想,那样反而让情绪有些缓冲和转圜的余地。
现在我才明白——在白天看到恐怖的东西,其实比夜间其实更加恐怖很多倍。
当郑旭他们几个冲出去后,忽然,那个穿着古装,披头散发的人,忽地一下“飘到”了墙头上,然后从墙头上又“飘”了下去,消失不见了。而郑旭却又是第一个冲过去把院门打开,继续追那个人去了。
屋里就剩下我、王同、胡梦、温秀清我们四个。我们每个人都脸色发白,神情有些发呆地看看院里,也彼此看了看,谁也没说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郑旭、王教授、温秀清的二伯、张大军、还有秦晴才从外面回来了。
还没等我们问什么,就听王教授语气急促地说:“大家赶紧收拾一下东西,立刻回城去,一分钟都不要多待,温老师你也暂时离开这里吧,时间紧急,再慢就来不及了。”
他声音不大,但语气却充满着焦急与不安。
我们又是一愣,不知道为什么王教授回来后,突然就要离开呢?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看王教授一脸焦急的样子,想必肯定是有什么危险即将发生,我们也不再多问什么,而是马上开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按王教授说的马上离开。
而王教授说完这句后,一句话也不再多说了,而是马上去院子里等我们。
郑旭、温秀清二伯、张大军、还有秦晴,脸上或是惊恐、或是焦躁、或是忧虑,但却和王教授一样,也都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各自拿了自己的包,走到了院子里。
温秀清脸上笼罩在浓重的忧虑与恐慌,他有点手足无措地随便拿了几张画,背在身上,其他什么都没拿,看来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彻底把他吓坏了,甚至走的时候,连屋门和院门都忘了锁,还是郑旭提醒他,他这才意识到。
锁门的时候,我看到温秀清的手有点微微发抖。
我们往村口走去,在明媚的阳光中,村中竟然看不到一个人,那一栋栋圆形的房子,此时此刻,让我觉得更像坟墓了,整个村里没有一点生气,而只是弥漫着一种透入骨髓般的阴森,那种阴森感,即使这刺眼的阳光,都无法驱散和减弱。
郑旭、王教授他们追出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怎么回来后,马上就要离开呢?而且每个人的表情,都如此的不寻常。温秀清的二伯也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和我们一起往村头走去。
当我们翻过一个山坡,发现远远地有两辆越野车正等着我们。走过去才发现,而每辆车里,只有一个司机,全都带着墨镜,但却不再是送我们那两个人了。
车子在崎岖地山路上颠簸着,直到这时,我的精神才彻底放松下来。
可能是因为精神受到刺激太大,刚上车不久,就觉得头晕的厉害,眼皮直打架,很快就沉沉地睡着了。
等我一脚醒来时,才发现周围都是高楼,不用说,已经到了城里了,我竟然睡了一路。
头依然晕的厉害,有种强烈的呕吐感,像是喝醉了似的,我知道自己可能是晕车了——我只要一在车上睡着,肯定就会晕车。
当车停在我们所住的宾馆前面时,那种难受的感觉,才稍微缓解了些,我勉强支撑下车和温秀清、以及二伯打招呼告别,他们俩在这个城市中都有自己的家,其中的一辆车会专门把他们送回家的。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可能是共同患难过,所以大家和他们俩分别时,还有点恋恋不舍,直到目送着车子慢慢远去,我们才转身上楼。
一到这个宾馆里,我们的精神和身体,彻底松懈下来,因为这里有人通过摄像头、二十四小时替我们站岗,而且这毕竟是繁华的城市,到处都是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虽然也会发生些怪异的事情,但毕竟不像“蛮荒之地”,那么让人没有安全感。
不知为什么,当我们一进入宾馆,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疲惫,大家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好像紧绷了这么多天的神经,现在终于可以彻底放松了,而那种疲惫感,便排山倒海般地涌来,再加上四五个小时的长途颠簸,仿佛榨尽了每个人身上最后一丝气力,每个人什么都不想,只想赶紧上床好好睡一觉再说。
但在我们即将各自回屋时,王教授忽然对我们说了句:“我们的调查组成员,在这一两天内,即将全部撤走,以后在这里,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了,因此,到那时,我们会面临更大的危险和挑战。”
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低沉和嘶哑。
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太突然了!
调查组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要撤离?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大家都很想问,但王教授已经打开房门进屋了,看着他的房门轻轻关上,我们的好奇心终于被疲惫击败了,大家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各自的房间里。
当我躺到久违的床上时,尽情地舒展了一下四肢,然后深深地吐了几口气,虽然在那个小山村里只有短短几天时间,但却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这几天没吃好,更没睡好,一件接一件的诡异事件,持续地刺激着我们的神经,让我们如同吃了兴奋剂一般的亢奋,现在真正放松下来后,才觉得自己的每个骨节、每寸肌肉都疼。
躺在床上不久,意识就越来越模糊,很快就睡着了,这是我睡得最香甜的一次,什么梦都没做,是那么的舒适而又平静。
当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十点多了,睁眼看看窗外,发现外面并没阳光,而是阴沉沉的,原来今天是个阴天,虽然醒了,但身体却一点也不想动,脑海中却禁不住浮现出昨天怪异而又突然的一系列转变——那个突然出现的、如幽灵一般的穿古装的怪人;郑旭和王教授他们追那个怪人回来后,突然就要离开;回到宾馆后,王教授又忽然通知我们说,调查组要撤离了。
这一切都如此突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