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没想到,郑旭和王同竟然在这里!
“我们都急死了,人家却来这里约会”,胡梦在旁边也充满酸意的说道,秦晴和张大军也都一脸的吃惊,只是他们俩到没说什么。
虽然郑旭、王同并没手挽手,却也挨得很近,可能是我们在他们的侧面,所在的地势也比较低,因此他俩并没发现我们。但两人在山坡上走到差不多一半时,忽然停了下来,好像说了几句什么,竟然又扭头往回走,并且一直走回到那个树林里!
此时雨下得更大了。
难道两个人真的干 柴烈 火,感觉来了,就顾得下不下雨,趁着树林里人更少,再回去缠 绵一番?想到这些,一股热血直冲上来,我实在忍不住了,便腾地下一站起来,撑开伞,一言不发地就出了亭子、径直往山坡上的那片树林走去。
胡梦、秦晴、张大军也都跟了出来,走出去十多米后,冷风一吹,我才冷静了很多,觉得自己刚才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就行动的做法,确实有点唐突,便连忙找借口似的说道:“我觉得咱们应该找他们俩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想再被动地等了”。
他们三个倒也没反对,只是默默地跟在我身后,因为现在大家都没了主意,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这时,除了我们几个之外,山坡上已经空无一人,估计因为这场雨,树林的人都走光了,因为山坡上的小路都是用石子铺成的,所以虽然下雨了,但走起来却一点也不滑,我们很快就走到山顶那片树林边上。
当我们走进那片树林的一瞬间,我果然注意到了在听觉上的变化——好像走到了一个隔音很好的室内,我能听到的所有的声音,都好像是树林里发出的,而树林外面的所有动静,都好像被瞬间屏蔽掉了,那是一种很特别的、声音的隔绝感。
因为是阴雨天,所以树林的光线更暗了,我们举着雨伞,走在林间的小道上,往四周张望着,大家希望能看到郑旭和王同,然后赶快问问他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我们在树林里走了很久,却一个人都没看到,雨下得更大了,天色也越来越暗,大家也从一开始寻找时的忐忑、兴奋,渐渐变得有些疲倦了。
就听秦晴忽然说道:“从刚才搜索的路线上看,这个小树林我们几乎找了一遍,只有西北角咱们还没去,现在我们就过去看看,如果再找不到他们两个的话,咱们只能先回去了。”
我只是跟在大家后面,还真没注意到秦晴说的这些,看来还是秦晴细心。不过这也难怪,她和王教授一样,不光在考古方面有自己的研究领域,他们还有别的身份,并接受过特殊训练。
当我们往林子的西北面走时,才注意到,在这个小树林中,竟然没有一条林间小路是通往西北方向的,看来只能踩着已经有些泥泞的、树林间的泥土地面穿过去了。
西北面的树木,好像比树林里其他各处稠密很多,而且树木也更高大茂盛,巨大的树冠交织在一起,遮天蔽日,再加上天色阴沉,让这里的光线更加黑暗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森感。走进去时,因为光线过于昏暗,七八米之外的地方,竟然都看不太清,不知为什么,我心中忽然有种隐隐的不祥感。
秦晴从兜里拿出一把微型手电,打开后,一道煞白的光柱,射进这片黑暗的树林中,才让我们看的更远、更清楚了。
大家慢慢地往里走着,大概往里走了十多米后,在手电的亮光下,我忽然发现,在一棵大树旁,站着两个人!而且那两个人站在那里不声不响,而且一动不动!
我听到旁边胡梦惊叫了一声,大家瞬间停住了脚步,秦晴快速往那两人上部照过去,这时,我们才看清楚,那两人正是郑旭和王同!
奇怪的是,两人都是背对着我们,并且身子都斜靠在身边的树上,而当郑旭的手电照过去后,两人也没转过身子,而只是吃力而缓慢地往后扭了扭头,看了我们四个一眼,然后又慢慢把头转过去了,他们举动很怪异,我顿时头皮发麻,两腿发软。
“走,过去看看”,秦晴声音虽然有些发抖,但还算冷静,说着便拿着手电走了过去。
我们这些人毕竟经历了那么多诡异的场面,虽然眼前的这一幕让我们无比的震惊,但大家情绪还并没失控,也没人大声喊叫,而是跟着秦晴,悄悄地走到了郑旭和王同的后面,这时我们才发现,在两人前面的一块石头上,竟然有一个黑乎乎的油灯,而且那如豆的灯光,显得那么微弱,在风雨中微微摇曳着,好像随时都可能熄灭似的。
我猛然想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那盏古灯吗?否则一般的油灯,在这种环境里早就该熄灭了,但这盏灯外表上又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而且显得脏兮兮的,上面满是油污。
我刚要说什么,忽然听到从那盏油灯里,传出来一种奇怪的嗡嗡声,那声音若有若无,飘渺而虚幻,我搞不清那是我的幻觉、还是真的出现了那种声音,但却让我有种强烈的晕眩感,还没等我做任何反应,一种难以抵抗的困意随之而来,使我意识开始迅速模糊起来,想说话,但却说不出来,而脚也像是踩在一团棉花上似的,浑身瘫软的厉害。
我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困意——什么也不想,只想睡觉,也真的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当我醒来的一瞬间,觉得有人在拉我,继而觉得自己浑身湿漉漉的、冷的厉害。当我睁眼看时,才发现拉我的人是郑旭,我意识模糊地站了起来,头还是晕的厉害,只好靠在旁边一颗树上,努力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那种晕眩感才减弱了很多。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往四周看时,发现几乎每个人都和我一样,全都无精打采地靠在树上,难道我们每个人都睡了过去?再看看前面石头,那盏黑乎乎的油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差不多湿透了,浑身上下全是泥水,瑟瑟地发着抖,雨仍在下着。
“咱们赶紧回去吧,等回去再说”,郑旭语气疲惫地说。她身上也和我们一样,沾满了泥水,由于冷的缘故,她声音也有些发抖,大家也不再多说什么,从地上捡起雨伞,辨认了一下方向后,连忙往东南方向走去。
等我们出了树林后,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我仍感到四肢无力,腿脚好像有点不听使唤似的,走起路来跌跌撞撞,好像醉酒一般,当然,不只是我,所有的人都这样。凉风吹到身上,这种冰凉、湿冷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我恨不得马上回到宾馆,赶紧换上干衣服。
直到从山坡上下来,大家走路才恢复了正常了,四肢活动起来也自如了很多,只是觉得更冷了,我们这一身泥水,恐怕出租车也不愿拉我们,况且这里离我们的宾馆也不远,还是步行回去吧。
“咱们跑着回去,走的话会很冷”,张大军说着便小跑起来。大家也都学着他的样子,往宾馆跑去,路上偶遇行人,都会投来略带惊讶的目光—— 一身泥水地在雨中奔跑,确实看起来怪怪的。
当我们气喘嘘嘘地跑到宾馆时,已经丝毫感觉不到冷了,但一身湿湿的泥污,还是让人非常不舒服,所以大家也顾不得多说什么,都连忙回到各自房间,赶紧洗澡、换衣服去了,但王同却跟我说,他有点事,要先去郑旭房间一趟,然后再回去洗澡换衣服,这让我感到很别扭,但我也知道,他之所以特意向我说明,也是为了不让我多想。
但我心里仍然感到很不爽,但却又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应付地回了他一句,便一个人回房间了。
我洗完澡、换了衣服,然后喝了几杯热水后,才彻底的缓过来,直到这时,王同才一身泥污的推门进屋,看王同这样回来,我心里才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他应该没在郑旭屋里洗澡。
我按说应该控制一下情绪,主动和他说句话之类的,但我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他也一句话没说,低头去洗澡了,感觉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点尴尬。
正在这时,幸好郑旭打电话通知我们到她房间里去,我才冲着洗澡间喊了句:“王同,到郑旭房间集合,我先上去了”。
他也很客气地回了句:“好的,你先上去吧,我随后就到”。
虽然只是句简单的对话,但我们之间的那种微妙的尴尬,却也冲淡了不少。
当我来到郑旭门前,敲门进去后,才发现胡梦、秦晴、张大军都到了。我刚坐下、还没来的及问什么,郑旭就忽然说了句:“今天收获很大,因为我们发现,不只秦始皇的记忆被传递下来了,汉高祖刘邦的记忆,竟然也被传递下来。”
听郑旭这么说,我简直怀疑她这是在开玩笑——汉高祖刘邦的记忆也被传递下来了?这怎么可能呢?一直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发现任何这方面的证据,而秦始皇的记忆传递,通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我们却有了非常深入的来了解,并且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可郑旭为什么没有任何先兆,就突然做出如此轻率而荒谬的结论呢?难道她真的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