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张大军的这种发抖,很可能是由于恐惧,因为他说使那两个消防员受伤的气体、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气体,张大军的这句话,也同样使我们无比震惊——作为这个领域的专家,张大军什么样可怕的毒气没见过,今天却突然做出这样的判断,真有点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
“最可怕的气体?不会吧,我虽然对这个领域纯属外行,对导致两名消防员受伤的气体,更是毫无了解,但据我所知,现有的有毒气体中,无论是毒性还是效力,比这种强的应该很多吧。”
王同虽然回过很久了,但平时说话做事,仍然很有西方风格,有不同意见,就会立刻直接提出来,有时甚至很尖锐。不过他提出的这个疑问,也正是我们想要问的。
张大军又喝了连口水,情绪上稍微平静了些,对于王同的提问,他很诚恳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不懈,然后很认真地回答道:“你说的没错,使那连个消防员受伤的气体,肯定不是最毒的,效力也不是最快的,世界上剧毒物质有的是,比如钋210,其毒性是氰化物的几亿倍,1克钋210就可以毒死一千万人,但这种钋210的穿透性很弱,一张纸就可以把它挡住。
而使那两个消防员受伤的气体,虽然毒性远不如钋210强,但它最可怕之处,就在于它能穿透任何防护设备,也就是说,世界上没有任防护措施,能够防护这种有毒气体,而其他任何剧毒气体,则都是可防护的,所以,我才说它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气体。”
“这是一种还从未被发现过的气体吗?”秦晴问道。张大军说的这种无法防护的气体,我也从来没听说过。
张大军先是摇摇头,接着却又点了点头,他好像在努力的思索着该如何表达。我们看到他这种反应,倒是有点糊涂了,在我们看来,秦晴的这个问题应该很好回答——直接回答 “是”或者“不是”,不就行了吗?
张大军稍微思索了一下后,这才解释说:“按说呢,这种气体不是从未发现过的新物质,它是一种汞化合物的气体,但这种气体最可怕、或者说最诡异之处在于,在常温下,它能忽然变成量子级别,穿过一切实体物质,和氧气发生作用,重新变成一种有毒气体,进入人体的呼吸系统。
也就是说,不论你是否使用防护措施,它都能先把自己分解掉,在量子级别发生变化,穿过护具后,再重新合成,对人体的呼吸道造成伤害。”
张大军说的太深奥,我听得似懂非懂,但归根结蒂,他要表达的意思是——在这种毒气面前,任何防护措施都没用。
张大军接着解释说:“这种气体被学术界称之为 ‘魔鬼气体’,它的很多变化,用现在化学物理学理论,还无法解释,并且,更加诡异的是,这种气体只存在于圆井形的空间内,如果在开阔的空间,它则马上会分解,这也是在那个石井口没事、但下到石井里面就会中毒的原因。
最早发现这种气体的,是二战时德国的科学家,他们也是偶然在一个山上的石井中发现的,后来,他们试图合成这种毒气,用作战场上的化学武器,但一直没能成功。在咱们中国发现这种气体,还是第一次。
可这种气体因为特殊的特性,根本无法采集样品,而条件稍微一改变,它就会迅速分解,好像鬼影似的,你能看见它,但却永远无法抓住他,二战时,德国为了研究这种气体,先后有四位化学家中毒死亡。
目前所有关于这种气体的了解,还是那四位德国化学家留下的资料,此后,关于这种气体的研究,没有任何进展。”
“一种无比诡异的气体”,不知为什么,这句话浮现在我的脑海中,而围绕在我们周围的迷雾,又多了一团。
“汞······汞······汞”王教授听完王大军的讲述后,念经般地地反复说了几次 “汞”字,仿佛这个汞字,让他想到了什么似的,而当王教授反复说了几次汞字后,我、王同、胡梦,彼此对视了几眼后,几乎是同时领会到了王教授说汞字的意思——秦始皇的陵墓中,有大量的水银,对这一点,史书上有明确的记载。
其实,不光是在秦始皇的陵墓中有大量的汞,很多春秋时代的国君墓中,也都有汞,他们把汞倒入墓中的池子中,作为他们阴宅中的水,比如山东临淄的齐桓公墓中,也发现了大量的水银。
而使那两个消防员受伤的气体,竟然也和汞有关,是巧合还是某种必然。
“墓里有汞,其实也可以防盗,因为很多盗墓贼也许会被汞蒸气毒晕过去,对吧,王教授?“王同向王教授求证。
王教授点点头:“嗯,的确有这种作用,但其中的真正的奥秘,我们也许并不完全了解,古人很多方面的成就,远远超过现代人的想象。”
我们这么一讨论,也好像使张大军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他眼睛一亮,有点兴奋地说:“其实,我也算是个业余的考古爱好者了,听你们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忽然想到一件事来。
大概将近二十年前了,考古人员在发掘一座古墓时,忽然被毒蛇咬了,情况非常危急,我当时也参与了治疗,万幸的是,因为治疗算是比较及时,并且在被毒蛇咬伤后,处理的也比较得当,总算是捡回一条命来。
我当时还去那个古墓实地看了,令我吃惊的是,在那个古墓中,有大量的毒蛇,后来,考古人员找了相关的蛇类专家,分析墓中为何会出现那么多毒蛇时。
经过蛇类专家对古墓结构的研究后,惊奇的发现,在那个古墓中,用了很多巧妙的结构,建了很多的毒蛇窝,也就是说,那些窝是在修建陵墓时,就特地造好了的。
并且那个古墓中蛇窝的建造,完全符合毒蛇的特性,所以会吸引大量的毒蛇在哪里繁衍、生活。而且,那个古墓在建造时,还特意留了蛇道,方便那些毒蛇进入。
而在那些毒蛇窝的旁边,有横七竖八好几具人骨,考古学家们分析,那些人骨可能是盗墓贼被毒蛇咬死后留下的。我听考古专家们分析,这种主动吸引毒蛇进入陵墓,也是防止盗墓的一种方式,并且是一种很好的方式。
因为普通的机械类机关,会随着时间生锈、或失去作用,而这种用毒蛇守墓的方式,就显得更加有效,也显得非常有智慧了。对了,既然是这样的话,那石井里的汞气体,是不是也和陵墓有关呢?”
看来这个张大军教授,不但专业知识过硬,头脑也非常灵活,他竟然很快地就能联想到石井和陵墓的关系,对于他的这种联想,我们也不好深说,因为这就涉及到我们此行的秘密了,大家只是含糊的应付过去。
又聊了一会后,张大中起身告辞,我们彼此也留了联系方式。
又到了傍晚时分,初秋的大山里,天气已经非常凉了,清爽的空气,从窗子里阵阵吹进来,让我们感到非常惬意,在夕阳的余晖中,这座大山深处、世外桃源般的小县城,显得更加宁静和美丽。
但我们都知道,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有无数神秘和诡异在暗潮涌动。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我提议还是去蒙老头的那个饭馆,即使蒙老头不方便见我们也无所谓,我们也不会主动要求见他的,只是去他那个饭馆吃吃饭,顺便看看那个饭馆的情况。
自从知道那个饭馆的下面是空的后,对我们来说,那里就变得更加神秘了。对于我的这个提议,大家都一致同意,蒙老头那里的特色饭菜,确实太好吃了。
走在苍茫的暮色中,看到街道两旁,有些人端着碗边吃,边大声豪气地用当地的方言,讨论着什么,几乎看不到路灯,更没有霓虹灯,连现代的广告牌都很少,都是些古香古色的木质招牌。
我们一开始,还以为这是由于行政命令造成的,因为有很多地方,为了复原所谓的古城面貌,往往会对建筑风格和装修,设定统一的标准,但后来秦晴问了一下,却让我们有点意外——这种不用霓虹灯、和现代广告牌的做法,完全是自发的,没有任何上级规定。
甚至上级号召过,增加些路灯和广告牌之类的,以使这个县城变得更现代些,但都被这里的居民拒绝了——这地方确实很另类。
虽然说这次我们不会主动要求见蒙老头,但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非常想见到他,因为我们遇到的这种种诡异的谜团,也许只有蒙老头能帮我们破解。
但离蒙老头的饭馆越近,我们就越感到有什么事情好像不正常,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在通往蒙老头饭馆的巷子里,就会看到很多去吃饭的人,尤其是在这种吃饭高峰期,可现在这个巷子里却没什么人。
而当我们拐弯了两个弯,从巷子里出来、看到蒙老头饭馆的大门时,大家都愣了——只见蒙老头饭馆门紧闭,并且在门口处贴了一张纸,我们连忙走凑过去看,原来是饭馆歇业的通知。
怎么好好的忽然就歇业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正当我们在低声议论时,饭馆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我们又惊又喜,终于饭馆里有人出来,可以好好问一下情况了。从里面出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又瘦又高,两只手里分别拿着抹布和水桶,这不是那个擦石头狮子的中年妇女吗?
“大姐,打听一下,你们的老板蒙老爷子在吗?我们是他的朋友?”秦晴上去问。
那个中年妇女听秦晴这么问,微微一愣,大量了一下我们后,才用很生硬的普通话说:“蒙老板说是出去几天,有什么事情要办,他没在里面。”
我们听完后一愣,出去几天?蒙老头会去哪里呢?
“那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他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秦晴继续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据说是去山外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但临走时,他还特意嘱咐我,我的活每天都得干,工资也会照发的,蒙老板人不错,这几天歇业,但在饭馆里干活的人,工资还是一分不少。”
这个中年妇女边唠叨着,边拎着桶走到石狮子旁边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