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米医生忽然问了这几个老头一句:“你知道你们这个城市,是在地下吗?”
米医生这么一问,我不由得大吃一惊,觉得米医生不应该问这么关键而又敏感的问题,这么一问,可能会立即招致危险,除了郑旭外,大家听米医生这么问,都一脸惊恐。
那几个老头听完米医生的问题后,全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什么?我们这个城市是在地下?你们这几个人,是不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不但你们的穿戴不正常,连脑子都不正常。”
其中一个老人,用充满讥讽的语气说到。
这个老头的回应,倒是也有点出乎我们的意料,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地下?还是假装不知道?
但从这几个老头的反应看,他们不像是在装。几个老头又打量了我们几眼后,便不再理我们了,继续接着下棋。
米医生好像还不甘心,忽然指了指我们来的方向,提高了声音,继续问到:“你们看看那边,那边山坡上,有个地洞,在地洞里,有个向上的台阶,沿着那个台阶,你们就能走到真正的地面上,也能知道,这个小城,其实就是在地下。”
但这次,那几个老头只是冷冷地瞟了米医生几眼,便不再理我们。
见那几个老头不理我们,米医生好像赌气、又好像有点被激怒了,他提高了声音说:“我跟你们打个赌,如果你们有谁,愿意跟我进那个山坡上的山洞,我就给他钱。”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十多张百元大钞,然后把那些钱,丢在棋盘上,这一下,那几个老头全都愣住了,其中一个老头睁大眼睛,看了看米医生,又看了看那叠钱,问了句:“你说的话当真?”
米医生很笃定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只要你们几个,跟我进那个山洞,这些钱,就是你们的了。”
“我也加些”,王教授也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放在桌上,强调并补充道,“只要跟我们进那个山洞,这些钱都给你们。”
几个老头窃窃私语了几句,他们很快达成了一致,一个老头抓起那些钱,塞进口袋里说:“好,我们跟你们进去,不过你们不要反悔。”
就这样,我们带着这几个老头,往我们出来的那个山洞走过去,在走的过程中,我心里很忐忑,因为我知道,只要一进那个二十米外的山洞,就能立即看到通向地面的台阶。
如果他们以前真的没见过,那他们一定会震惊,但让我感到很不解的是,他们在这里生活这么久了,怎么可能没发现洞里的台阶?
我们很快走到那个山坡前,米医生指着洞口,对那几个老头说:“进这个山洞,你们就会发现,在山洞里,有一个向上的台阶,能通到外面,而你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小城,就是在地下。”
那几个老头,有的苦笑,有的是摇头,有的嘴里喃喃地说“疯子”,其中一个老头,有点不屑地说:“你们是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这个山洞,我们都知道,只有七八米深,我们这几个人,从小到大,都生活在附近。
这个山洞,我们都不记得进去过多少次了,却从没发现什么向上的台阶。”
“我们几个,就是顺着洞里的台阶,从上面的地面下来的,不信你们可以进去看看。”
米医生很有信心地说道。
那几个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看在钱的份上,他们还是跟我们进去了,当我们进了洞口,用手电往洞里照过去时,我们几乎都惊呼了一声,因为在七八米深的地方,已经到了洞的尽头,我们下来的台阶,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时,我们才惊觉到,我们下来后,洞道自动关闭了。而这样的洞道,我们在那个盆地小镇中,也已经见到过了,看来现在即使想从原路返回,也完全不可能了。
“看吧,这个山洞,只有七八米深吧,你们非说有什么向上的台阶,还说我们这个小城在地下,这些话,听起来都像是疯话,好了,我们跟你们过来了,你们也要说话算数,这些钱,就归我们几个了。”
一个老头连忙说道。
“我们当然说话算话,钱就归你们了”。
米医生很爽快地说,这些老头马上喜形于色,兴高采烈地从洞里出来,重新回到那颗大树下,开始分钱了。
我们遇到这种地下的城镇,已经不止一次了,但这次比较特别的是,这个地下的城镇,和上面的边境小城,竟然完全一样,而且这里的人,看起来也都很正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完全无法了解了。
我们也跟着那几个老头,回到了大树下,那几个老头分完钱后,心情好像都很不错,也愿意和我们说话了。
“你们几位老人,都一直待在这个小城吗?会去其他的地方旅行吗?”郑旭聊家常似的问道。
“我去过很多地方旅行过,连国外都去过,是上个月才回来的”,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是个知识分子的老头回答。
听老头这么一说,我就更加困惑了——如果这个小城,真的在地下,他们必须从这里上去后,才能到国外旅行,但令人费解的是,这些老头,却并不认为他们在地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又聊了几分钟后,我们告别了这个老头,往城里走,越往城里走,我们就越感到震撼,因为这里的每条街道,每栋建筑,都和上面的小城,完全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我们一直走到了招待所的位置,这里的招待所,和我们住的招待所,也一模一样,我有一种强烈的错觉——我们已经回到了地面上的小城,而不是在地下。
只是在招待所的门口,并没有士兵站岗,只有一个看门老头,而且看门的老头,也和上面的不一样。
那个看门老头,悠闲地躺在躺椅上,两眼微闭,嘴里叼着个烟斗,吞云吐雾,看起来很悠闲。
王教授走过去,轻轻地问了一句:“老人家,我想向你打听一点事。”
这时,那个看门的老头,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当看到王教授时,他微微有点吃惊,立刻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又打量了我们几个一眼,吃惊地说:“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也都大吃一惊——他这么说,说明我们已经在这里住过了,可这怎么可能,我们从没来过这里。
王教授稍微愣了一下,便笑了笑,立即回答到:“哈,对,我们昨天离开的,但还有点事,我们没处理完,所以又回来了。”
大家知道,这是王教授在套这个看门的老头话,果然,那个看门老头听完王教授的回答后,却连连摇头:“你们不是昨天离开的啊,你们离开五天了,怎么会是昨天呢?你们怎么还穿了这么一身塑料衣服?”
我忽然想到,在秦朝古城的幻境中,还有在那个大山的海市蜃楼中,我们都见过我们的替身,那些替身,和我们完全一样,甚至连穿的衣服都一样,难道在这里住的,是我们的替身吗?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不只是我,大家应该也都想到了这一点。
”你们吃饭了吗?招待所的食堂,已经没饭了,你们还是去对面的小饭馆吃吧,这两天,小饭馆新推出了一道菜,羊肉和鱼一起炖,而且还放了草原上的一些药材,好吃极了。”
老头指着马路对面的饭馆说道。
我们这才意识到,和上面的小城一样,这里招待所的对面,也有一个、和周翠饭馆一样的饭馆。包括招牌,都没任何差别,难道那个消失的周翠、还有黄七,正躲在这个地下的饭馆里等我们?我骤然感到心脏狂跳起来。
小李的鸟,无法跟我们一起进来,而且夏五且的飞刀,也已经休眠了,我们只能亲自进去看。
王教授点点头,对那个看门的老头说:“好,那我们就去那个饭馆吃,回头再聊。”
我们往那个饭馆走去,因为此时正是饭点,所以有些吃饭的人,进进出出那个饭馆,不像上次那样,只有我们几个人进去。
季东阳走在最前面,就听郑旭低声说道:“把头套戴上,以防万一黄七躲在里面。”
大家都连忙把防化衣的头套戴上了,这时,我们每个人只露出两只眼睛来,而眼睛的部位,也是个透明的玻璃片。
我们走到饭馆门口时,恰好遇到三个吃饭的顾客、正从饭馆里出来,其中一个女的,看到我们这种打扮,吓得尖叫了一声,两个男人也一脸的惊恐,我们顾不得理他们了,径直走进了饭馆里。
但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在饭馆里,并没看到周翠,而是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比周翠年轻,也比周翠更漂亮,穿着一个围裙,正在给客人上菜。
而这个小饭馆的桌凳,也和周翠的饭馆,完全一样,大概有十多张桌子,都是些实木的。
有六七桌客人,正在吃饭,见我们几个 “蒙面人”走了进来,几乎所有的人都很吃惊,全都停下来,看着我们几个。
但那个女孩子倒是很镇定,迎上来说道:“你们几位是来吃饭的吗?”
这时,郑旭第一个把套头的帽子摘下来,露出了脸,那个女孩子这才有些吃惊地说:“啊,原来是郑姐?你们几个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穿成这样?”
看来这个女孩子认识郑旭,我们也纷纷把头套摘下来,露出脸来。
郑旭则很镇定,她连忙笑了笑回答道:“哈,这其实是雨衣,怕下雨,才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