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蓉城的老军医和老中医都抓来了，全都安置在了电视机厂的仓库里，每个人一张折叠床，一个暖水瓶，一个饭盒，一个茶缸子，一双筷子，一个勺子，一套刷牙的东西。
这些人被抓来之后还不知道为啥子，纷纷吵着要我们给个说法。
我先统计了一下数量，一百二十七位，这里面有几个是正经有行医证的，不过不代表他们不是骗子。
说白了，凡是打着老军医和老中医旗号的，没好人。
哪个正经好医生会把自己的名字贴上电线杆子和茅房的墙啊！
接下来就是对他们逐一审问，一个个来，我不着急。
我之所以和黄影亲自审问，主要就是怕把真正的嫌疑人给漏掉。倒不是不信任我们的同志，主要是这个线索太重要了，容不得一点马虎。
当审问到第七十六个的时候，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这是个姓庞的自称老中医的家伙，他叫庞中原。这老家伙七十多岁，一头稀疏的白发，打扮得倒是干净，不过一看那神态就知道，这老家伙一身病。
我说：“就你这样还给人看病呢？你自己都一身病吧！”
“七十三，八十四，我到了坎儿了。今年要是不死，还能活十一年。”
黄影说：“少扯这些没用的，多大年纪死的都有，也没见七十三八十四死的多。说说吧，你到底怎么治疗不孕不育阳痿不振的？”
庞中原说：“我当然有我的秘方，这是家传的秘方，概不外泄！”
我大声说：“庞中原，知道我们是干啥的吗？我们是秘调局，不是在和你闹着玩。”
“秘调局问我的秘方做啥子，我的药难道吃死人了？不能啊，这么多老中医，老军医，难道都治死人了？”
大金牙大声说：“你这个老家伙，让你说你就说，别叽叽歪歪的。再不说，掰断你的下牙！”
庞中原说：“药可以给你们，但是秘方绝不外泄。”
我不屑地说：“什么他娘的秘方，无非就是伟哥磨碎了，掺在你的药粉里，你当我是傻子吗？”
“不是，绝对不是，那都是骗子干的事情，我这是纯中药。你不懂中医中药，不要乱说。”
我说：“那你说说吧！”
大金牙说：“中医不是有个理论，说是吃啥补啥吗？据说是治疗少精症要多吃种子，比如葵花籽，比如南瓜子这些，管用吗？我觉得吃这些东西只能吃出脂肪肝来。”
庞中原这时候哼了一声说：“你就不要卖弄你的那些理论了，中医博大精深，不是西医能理解的。我就有一副中药，专门治疗阳痿不振，一治一个准。不过这药引子可不太好找。”
我说：“你说说看。”
“我的大力丸两颗，加上小猪崽子的蛋蛋两只，在一起熬上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之后吃了蛋蛋，喝了药汤，保证能金枪不倒！”
庞中原说到这里竟然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说：“你少来这套，无非就是伟哥加猪蛋，起作用的是伟哥，猪蛋就是故弄玄虚罢了。”
“你不懂不要乱说，算了，我不和你吵，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黄影这时候小声说：“要是用人的蛋岂不是效果更好？”
“人的蛋肯定不行，人和猪不一样，人有事没事就会睡割友谊觉，年轻人一天要好几次，精华早就流失了。人的蛋蛋不如猪蛋，不过，要是有小童子的蛋蛋，效果是猪蛋的十倍。”
我和黄影互相看看。
黄影说：“你这套理论都和谁说过，该不会是个病人你就这么和人说吧！”
“我说这些干啥，再说了，去哪里搞童子蛋嘛！”
我看着资料说：“你家是石盘镇的，据说你那里挺难走的，蓉城的人会去你那里看病吗？”
“有，怎么没有？这就叫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医术高超，不怕没有病人。再说了，我收费合理，绝对不会小病大治。”
我看着大金牙说：“把他家的壮阳药都拿来，好好化验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伟哥。”
大金牙说：“我这就去。”
庞中原顿时不干了，大声说：“你们这是做啥子嘛，我交代还不行嘛，我的药里面确实放了一点点伟哥。只有一点点，不多。”
黄影哼了一声说：“放伟哥还是好的，起码吃不死人。要是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麻烦就大了。”
我说：“非法行医，也够判你几年的。”
庞中原说：“我可不是非法行医，我家祖传老中医，我都是和我父亲学的，镇上的人都知道庞太夫，从明朝开始我家就是开医馆的。你要是说我非法行医，我不服。”
我说：“现在是大汉中央帝国，你还提明朝的事情干啥？清朝时候我家还被发配到了宁古塔呢，现在还不是又回来了。”
黄影说：“你说说吧，蓉城都是谁找你看过病。”
“我不问名字，不过蓉城去看病的人不多，治疗阳痿不举的只有一个，大多数都是看不孕不育的。不过这一个，吃了我两副药之后就不去了。人家不去了，我总不能找到别人家里来问问为啥不去了吧！”
我说：“这个人多大年纪？”
“三十左右，长得挺壮实的，像是运动员。”
我吃惊地说：“运动员？你为啥说他是运动员？”
“他一身腱子肉，还有，有一次他去我那里穿着一双球鞋，就是鞋底带疙瘩的那种。”
“足球鞋？”黄影问。
“是吧，我不是很懂。”
黄影对我说：“去买各种球鞋回来，让他辨认。”
我出去安排人买球鞋了，回来之后继续审问。
黄影问：“这人长什么样你总记得吧！”
“记不起，但是看到就能认出来。”
黄影说：“一点都记不起来吗？”
庞中原点头说：“记不起来，一点都记不起来。不过看到肯定认识。”
我点头说：“行，你先去休息，等下球鞋到了，还需要你辨认一下。”
接下来我们审问了其它所有的老中医和老军医，都没有嫌疑。毕竟吃人蛋这种馊主意，即便是骗子也不敢乱说。
干脆，我让大金牙把这些人都放了，专门从电视机厂派了车，把他们都送回了家。并且对他们非法行医进行了处罚，如果再犯，那就不是罚款了，直接下诏狱。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