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王澜的时候,她蜷缩在床上,楚楚可怜。
这屋子的墙壁都用泡沫包裹着,这是防止有暴力倾向嫌疑人撞墙自尽的。
我让大金牙在外面守着,防止有人偷听。我和眼镜蛇进去之后,我坐在,眼镜蛇站在我的旁边。
“你知道我是谁吗?”
王澜说:“警察?”
我摇摇头说:“我叫张千载!”
“张阎王!青山伯,张千载?”
我点头说:“是我!”
“我就说嘛,我杀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警察来审问我。”
我说:“我不是来审问你的。”
“不是?那您来做什么?我罪孽深重,我只求一死!”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是银铃一般清脆。
我说:“你很喜欢写作吗?”
“我写过一些小说,只发表过一本,叫平凡的一生,你看过吗?”
我摇摇头。随后我突然说:“我倒是对你写的这本《完美犯罪》感兴趣。”
“这不是我写的,这是她写的。”
“她是谁?”
“她叫燕雨。”
“哪个燕?”
“燕山的燕,下雨的雨。我知道她,我睡着之后,她就出来了。我和她就像是永远不见面的双胞胎姐妹。你听过一个假说吗?说是在我们的对面,还有一个地球。”
“两个地球?”
“是的,在太阳的另外一边,我们永远都没有办法看到它!除非我们能发射一枚环绕太阳的卫星。”
我说:“你写的小说应该很有趣。”
“那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那种故事,是编不出来的。”
我点头说:“假如,那都是燕雨干的,那么每天晚上她几点出门呢?难道没有人见到过她吗?”
我这么一问,她愣了下!
我说:“听说你家楼下是一个修理钟表配钥匙的店,里面的店主是个残疾人,好像是腿有点毛病。那是你租给他的吗?”
“没错。”
“他见到过你出去吗?”
王澜这时候轻轻的点头说:“他见到过,他问过我几次,那么晚出去做什么,开始的时候,我很诧异,后来我发现了那本日记之后,我才明白了。”
“这么说他是唯一的证人,除了他,再也没有人见过你了。”
“他睡觉很晚的,他喜欢晚上看小说。”
我点头说:“作家不是都喜欢晚上写小说吗?”
“我到晚上就困得睁不开眼,我以前认为自己睡眠特别好,现在我才明白,那是她在催我。”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年前开始的,只要到了晚上我就困得不行。有时候吃饭晚一些都是强行吃完。到第二天,我的精神又特别好,只不过有时候我的衣服会莫名其妙的脏了,后来,有一次,我发现衣服上全是血,把我吓坏了。也就是那一次,我发现了日记,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杀了五个人了。”
“钟表店是什么时候开的?”
“两年多,不到三年。每个月三百元的房租,我也是看他可怜,是个残疾人嘛。本来应该至少五百元的,我住的地方人流很大,是老城区。他的生意也不错,人也不错,我们居委会的大娘要给他介绍女朋友呢,长得特别好看,只不过是聋哑人。”
“他的腿是怎么瘸的?”
王澜摇着头说:“我没问,我不是多事的人。”
我这时候立即问:“你到了这里之后,晚上还困吗?”
“我失眠了!”
“到了看守所就开始失眠,对吗?”
“也许是换了环境吧!”
我点点头说:“我给你一些安眠药,你吃了之后睡一觉吧!”
“好,谢谢您!”
眼镜蛇出去,拿了安眠药进来,我给了她三片吃了,很快,她就睡着了。
我坐在这里一晚上,我也没看到那个所谓的燕雨出来。
我轻声低语:“为什么姓燕呢,要是精神分 裂,也应该和她一样姓王吧!”
眼镜蛇说:“大哥,疯子的话不可信的!”
我摇着头说:“不,这个燕雨不是凭空出来的,我看王澜也不是疯子。她正常的很,她的眼神清澈明亮,疯子的眼神不是这样的。你看赶生就知道了,赶生十个半疯!”
眼睛蛇说:“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要说是精神分 裂,双重人格,这第二重人格也该出来了吧,她要是不出来,怎么杀人呢?”
我看看表说:“等到她睡醒,我看看她到底是谁!”
一直等到了上午十一点她才悠悠转醒。
我说:“王澜,你睡得怎么养?”
“我睡得很好,连梦都没做。张千载,你眼圈都是黑色的,你该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我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为什么?哦 哦.哦,我知道了,你想和燕雨聊聊。”
“以前有人想和燕雨聊聊吗?”
“从来没有,他们才不在乎燕雨是不是存在呢,他们觉得人就是我杀的,也确实是我杀的。”她说,“要不是我杀的,为啥我会写出那么多的日记呢,那字迹就是我的,不会错的。”
我心说,字迹是可以模仿的啊!
我没说话。
“你见到燕雨了吗?她怎么养?”
我摇摇头说:“我没见到,她该不会是怕了我不敢出来了吧!”
“不可能的吧,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我问:“她为什么叫燕雨,而不是叫王雨?我的意思是,你分 裂出去的,应该还是你的分 身吧。”
“不,我还觉得,她是一个借尸还魂的家伙,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她附着在了我的身体里,和我共用一副身体。”
我摇摇头说:“这样的话不合逻辑,你是被迫性醒来,她难道可以主动醒来吗?这么说,她倒是比你更高级了。她是想出来就能出来,不想出来,就不出来。这样的话,我岂不是一辈子都抓不到她了吗?”
“你抓我是一样的,我认罪!我不能再杀人了,我进来之后,是不是就没有女人死去了?虽然他们是失足妇女,但是她们也有家庭,她们都不该死!”
我点点头说:“好吧,今天先谈到这里,我去你家看看。对了,你家的钥匙在什么地方了?”
“在警察手里,你去找警察要嘛!”
我嗯了一声。
她突然说:“张千载,你可以睡一觉,你不要太操劳,不然会猝死的!”
我看着她笑了笑,我举着双臂说:“放心,我很强壮的。”
她也笑了,然后顺手把枕头抱在了怀里。
一出看守所我就说:“人不是她杀的,她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杀人?那些失足妇女力气比她大得多,她每天在家写作,她根本没时间锻炼,你看她握笔的手指,都磨出茧子了。”
大金牙说:“那我们去她家看看,也许能发现什么线索。”
眼镜蛇说:“大金牙,你会破案吗?”
“我不会啊,但是我会解剖尸体,我是个最好的法医。你除了会杀人,你还会干啥?”
眼镜蛇说:“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不会破案,就不要乱说话,挺大哥的就是了。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没事动什么脑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