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飞出去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打中我的是什么东西了。
这分明是一梭子子弹,还是口径不小的步枪弹,在枪械管制这么严格的当下,还能出现自动步枪这种东西简直就他吗离了大谱!
被申公改造过的身体不怕这种攻击,但我还是被子弹冲击力顶出去两米远,撞碎网吧的玻璃门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梭子突突的我后背整个都麻了,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丝丝拉拉的疼。
要说许诺的反应特别真实,枪声响起的瞬间她直接‘啊’的一声抱头蹲下。
我爸比较幸运,他被我飞出去的时候带倒了,躲过了随后几发子弹攻击,而且他反应不慢,身体在地上翻滚几下躲在一棵树后。
但一看我都躺地上了,他立刻就要往我这边冲,我赶紧翻了个身:“爸你别动!”
我爸一开始还挺慌的,但听见我开口说话之后他都愣了,瞪着俩眼睛蹦出来一句:“这都没打死你?”
这一句话给我噎够呛,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夸我。
但他话音刚落,又是‘哒哒哒’的声音响起,一梭子子弹直射过来,全都打在那棵树上,一时间木屑横飞,压的我爸根本抬不起头来。
本来那棵树就没多粗,尤其现在天冷,木头比较脆,眼看树干都要断了。
我这一看不行啊,干脆一咬牙一跺脚冲了出去,想着拿自己当肉盾,好歹先找个安全的掩体让他躲起来。
但就在这时,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传来,紧接着又是急促的刹车声,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停在路边,刚好将原本的弹道挡住。
车刚停下,几个大汉拉开车门从里面鱼贯而出,我以为他们也是敌人,冲出去刚想动手,结果领头那人突然喊了声:“顾先生别紧张,我们是杨总派来的。”
我身子顿了顿,然后一把将蹲在地上的许诺薅起来,把她拽到我身后,然后沉声问那人:“你怎么证明?”
那人回答的很干脆:“两个小时之前你刚给杨总打过电话。”
我这才松了口气,但紧接着第三梭子子弹又射了过来,雨点般的弹头打在车身上乒乓作响,吓的一群人赶紧抱头蹲下。
“操,没完没了了!”
我怒骂一声,然后冲那人喊:“你们保护好我爸,我去抓他!”
说完我转身就往枪声传来的方向冲,当时我爸还在后面喊:“那人有枪,你不赶紧报警让警察过来往那边跑啥?”
许诺也喊了声:“顾言你别去,危险啊!”
我没理他俩,连头都没回,心想等警察来人早跑没影了,黄花菜都凉了个屁的。
很明显那人就是冲我爸来的,他开枪时候我没有躲在掩体后,可他那子弹根本不往我身上招呼,一门心思往我爸身上呼。
而且枪响时候我观察过,火光是从左边二楼窗户里喷出来的,直线距离也就一百多米,那是栋居民楼,只要堵住单元门他肯定跑不了。
那人显然发现了我的动作,估计有点着急了,对着我爸藏身的树又是一梭子。
紧接着那人把头缩了回去,还顺带着把窗户关上,我这一看他这是要跑啊,赶紧加快速度,脚后跟拍打着屁股蛋嗷嗷往那栋楼方向冲。
一百多米的距离,对我而言不过就是半分钟,飞速跑到那栋楼下,我稳住呼吸,推开破旧的木质单元门走了进去。
这老楼估计得有三十年了,木门吱呀作响,刚进楼道就闻见一股很重的霉味。
像这种老房子住户很少,几乎都搬走等拆迁呢,所以那人才会选择在这里动手。
楼道里很安静,除了外面的风声并没有任何异常响动。
小心翼翼摸上二楼,我发现左侧那个房间门开着一道缝,站在门外支愣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见任何动静。
我知道他一定还在,这点时间他肯定跑不出去。
但我不能确定他是跑到楼上去了,还是依然在房间里。
于是我闭上眼睛在心里呼唤一生:“傻鸟,你能感觉到这房间里有人么?”
意外的是它竟然没搭理我。
开始我还以为她不喜欢这个称呼,所以迟疑片刻后又喊了声:“月璃?你干嘛呢,快告诉我这房间里有没有人。”
它还是没吭声。
我心里就有点慌了,因为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啊,鬼车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等了足足半分钟它还是没有回应,我一看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啊,别把警察等来了再。
反正不怕子弹,后来我干脆横下心,直接拉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架我。
这是一间特别破败的住宅,地下铺着那种绿色、带着白色斑点的水泥地砖。
客厅有一个特别小的老式沙发,旁边放着黄色木质立柜,那立柜的板子都风蚀了,明显是不能藏人的。
我又去厨房看了一眼,里面只有一些破旧的锅碗瓢盆,刚打开卫生间的门,一股霉臭味扑鼻而来,里面一片漆黑,除了马桶洗手池之外啥都没有。
排查完几个房间,我最后走进卧室。
这卧室的情况也没比外面强哪儿去,一张破旧的铁床,床底下空荡荡一片,只是窗户有被打开的痕迹,把手上的灰被人为抹去。
窗边木桌上放着四个空弹夹,底下还散落着一大堆弹壳,有些甚至还冒着热气。
可问题是人去哪儿了?
这破地方连个藏人地方都没有,难道那人真跑楼上去了?
想上楼看看,却又被感觉不保险,万一那人就藏在这,我一上去他不就直接跑了吗?
这就让我有些为难了。
不过犹豫半晌后,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闭上眼睛,体内的太阴之力渐渐向双耳涌去。
今晚月色很美,月光皎洁,太阴之力很浓郁,而它们似乎跟我体内的灵气有种某种程度上的共鸣。
借助这种共鸣,我能听见外面的风声、车声以及嘈杂的人声,似乎刚刚的枪击惊动了不少人,人们纷纷打开窗户看热闹。
甚至还能听见楼上有个老人在打电话报警,以及顶楼一个婴儿的哭声,甚至隔壁一对夫妻在干不可描述的事儿,俩人说悄悄话我都听得真切。
但就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个人极力压抑、却仍显沉重的呼吸。
那声音距离我不足十米,就在我刚刚检查过的卫生间。
这逼竟然把自己挂在了卫生间棚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