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得知足,我一个中专毕业,小学文化的人,能在刑侦大队混个合同制,我就得感谢组织对我的重视和培养。做人得知道感恩,这是我爷经常教导我的话。
壮壮还是在修鞋,我看到壮壮的时候,我站在他旁边说:“我转合同制了。你得想办法把户口找到。”
“无所谓,我也不指望了。反正我够吃够过就行了。”
“你得搞对象啊,没户口怎么搞对象?”
“大不了不搞对象呗,不搞对象也不耽误活着。”
“耽误下一代啊!”
“顺其自然吧。”
那可不行,这种事怎么能顺其自然呢?我得想办法给壮壮弄个户口。不过现在肯定不行,得等我转正了,再想办法帮壮壮办这件事,我现在人轻言微,我说啥,没人听。
转正就不一样了,那我就是和他们一样,都是组织内部的人了,到时候我就有话语权了呀!
姚雪开车从大队院里出来,到了修理铺前面,她放下车窗大声说:“立即去电子厂宿舍区,马上拒捕李永义!”
我知道,这是拿到了拘 捕证,这都是基于证据做出的决定。这张光盘直接就把李永义给拖下水,他死定了。
这次抓捕李永义还是很顺利的,到了大门口就看到李永义在门卫室里坐着玩电脑呢。
他在玩纸牌游戏,他这人没啥大出息,也就只能玩玩这种游戏了。
对于我这种玩《魔兽》的人来说,这种纸牌游戏根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但是他玩得乐此不疲,当姚雪把手铐戴在了他手上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姚雪把拘 捕证拎着给他看,说:“李永义,你被拘留了。”
“凭什么拘留我?我做什么了?”
姚雪说:“有什么话到大队里说,给你说话的机会。”
到了车上,我和壮壮把李永利夹在了中间,姚雪快速开车离开了电子厂宿舍区,回到了大队。
带回来直接就开始审问,还是我和姚雪两个,壮壮不喜欢这行场合,他忙着去修鞋了。
我现在想想,壮壮这样倒是自由,不像我,现在是合同制了,有了领导管着,领导的话就是命令,必须无条件执行。
他不一样,他才不管那些呢。他现在说不干就不干,说修鞋就去修鞋。倒是潇洒!
这就是古人说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吧!
李永义被锁在了铁椅子里,叽叽歪歪,骂骂咧咧。
我看着他说:“李永义,知道为什么拘你吗?”
“不知道,我没干过违法的事情。”
“冯媛呢?你们把冯媛弄哪里去了?”
李永义说:“我怎么知道?我们把她开除,她就离开了。离开了就不归我管了,你们找冯媛,怎么找我头上来了?”
我说:“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去冯媛的住所找手表,手表从哪里找到的?”
李永义这时候犹豫了。
我一拍桌子说:“这有啥犹豫的?从哪里找到的?”
“从她枕头里找到的。”
“谁找到的?是你吗?”
“是,是我,我亲自找到的。”
“那么你告诉我,你找到的手表是什么颜色的。”
他的眼睛飘忽了起来,他根本就没摸到手表,他自然也记不清手表的颜色。这只是个说辞而已,漏洞百出。
我说:“记不清了吗?”
“记不清了。”
“你找到手表,连手表颜色都记不清吗?表带什么颜色,表盘什么颜色,这也记不起来吗?”
“我记性不行,真记不清了。”
我呵呵笑了,我说:“你就没见过劳力士的手表,对吗?”
“我见过,我找到的,从枕头里弄出来的。那枕头应该有个口子啊,我用刀子划开的。”
我说:“我没问枕头,我在问手表。你再好好想想,你找到的手表是什么颜色。”
“真不记得了。”
“一句不记得你就想逃避责任吗?你带谁去的?你总记得吧!”
“我,我带刘全胜和马五去了。我们三个去的。”
我说:“刘全胜和马五应该也看到了这块表吧,毕竟是你们三个一起搜得她的屋子。”
李永义舔了舔嘴唇说:“他俩没进屋,在车上等我。我自己进去找的,找到就出来了。”
“这么说,要是你拿着手表进屋,然后割开枕头,假装找到东西,这刘全胜和马五也不知道,对吗?”
“我真没乱说,真的是从她枕头里找到的手表。”
姚雪把手里的笔一摔说:“编,接着编。你要是这个态度咱就先不谈了,我去申请逮捕证,直接逮捕你,把你关进看守所,咱们慢慢来,好吗?”
“凭什么逮捕我,我又没犯罪。”
姚雪说:“我们怀疑是你陷害并杀害了冯媛!现在冯媛失踪了,从年前到现在失踪了一个多月了,你怎么解释?”
“他失踪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有证据吗?”
“你在她的出租屋的房间里,留下了你的一双脚印。另外,你不是去找手表,你去找光盘的吧!”
“光盘!”李永义听到这俩字,浑身哆嗦了一下。
我笑着说:“现在你知道为啥抓你了吧!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冯媛死了对吗?”
“她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开除了她,她走出厂子大门就和我没关系了。”
姚雪哼了一声说:“我看她不是走出去的吧,她是被杀害后躺着出去的吧!你说悔 过 书上是鼻血,我告诉你,那不是,那是喷溅型血迹。一个人流鼻血滴在纸上和喷在上面的血迹是不一样的。李永义,你在隐瞒什么,你想替谁隐瞒呢?关九阳已经死了,你怕什么呢?冯媛又不是你杀的,是关九阳命令龙七杀的,和你没关系嘛!”
我说:“你应该知道,龙七也死了。难道你想替关九阳和龙七背黑锅吗?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成全你!”
我就等着李永义内心崩溃,说出实话,只要他吐口了,说冯媛被关九阳和龙七给杀了,那么,我就会追问尸体的去向了。
他李永义不是主犯也是帮凶,那就坐实了证据。
姚雪看着李永义笑了,说:“还不说?李永义,冯媛死了,我们找到了尸体。”
“不可能!”
我盯着他说:“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可能。”
李永义这时候开始不停地低下头用额头蹭自己的袖子,他在擦汗,他心虚了。
我说:“你是说我们不可能找到尸体吗?”
李永义这时候趴在了桌子上,他虚脱了。在不停地哼哼着。
他栖栖遑遑,他的灵魂已经没有办法支撑这幅躯体了,他必须说实话才能缓解这种局面。
我说:“李永义,你何必这么难受呢,替人背锅的滋味不好受吧!”
李永义哼哼着说:“我说,但是你们先告诉我,怎么查到冯媛头上的呢。我做得天衣无缝了啊!”
我说:“这都怪你去我们宿舍偷东西,偏偏偷我的笔记本电脑,钱包你都不偷嗦?!”
李永义抬起头,一闭眼,叹了一口气说:“百密一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