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直吹,还好没下雨。大家很快就习惯了,都倒下睡了。
而我却睡不着了,闭目养神。
侯小勇这时候小声喊我:“老王,老王,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我小声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你过来怕啥子嘛,我又不吃人。你还真的当我是杀人魔了啊!”
我坐起来裹着毯子到了他身边,一屁股坐下,紧了紧毯子说:“啥事?”
侯小勇身上没有武器,他被限定在很小的范围内,他没有任何威胁。
侯小勇小声说:“你给我手铐打开,我带你去看点好东西。”
“你小子想跑吧!”
“我跑啥,这大风,在山顶上,我能跑哪里去?再说了,手电筒在你那里呢,我敢摸黑跑?”
“你到底要带我去看啥?”
“你就说看不看吧,很神奇的东西,不看就算了。”
我想了想,拿出钥匙把他手铐打开了,他对我招招手,然后我俩就这样爬出了帐篷。
外面的风非常大,他用手指着前面,我用手电筒照着,他顶着风走了出去。
他的身体是倾斜的,我真怕他被一股风给带走,不过我觉得也不至于吹飞,大不了在地上打几个滚而已。
我跟了上去,顶着风艰难行走,他最后靠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指着前面说:“老王,你看前面嘛!”
我伸出头看过去,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看到了一片灯火。那是一个山谷内,那片灯火很绚烂,很美妙,我禁不住看呆了。
侯小勇过来,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说:“咋样?看到了吧,那就是黑谷底。只有在这样的大风天才能看到这灯火,只要风停了,立马就起雾。”
我说:“哪里来的灯火?”
侯小勇说:“是啊,你说哪里来的灯火呢?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去那边做什么,但是应该和搜救有关吧!从周朝到现在,不知道多少人进了这黑谷底之后就再也没出来了,进去的人不下数万甚至十数万。”
“你确定那不是一个镇吗?”
“这里连路都没有,哪里有什么镇子?那就是黑谷底,我们要去的也是那里。我劝你们啊,要是去救人就算了,能出来的早就出来了,出不来的,也都成了黑谷底的阴兵。”
我不屑地说:“阴兵?呵呵,你觉得我会信吗?”
“开始我和我的同学们都不信,但是事实证明,不信真不行。”
我强行站直了身体,侯小勇也在我身边站直了,他死死地拉着我的胳膊,艰难地和这大风死扛着。
风突然变大了,我俩都后腿了两步。
我眼镜还是死死地盯着前面的那一片灯火,我说:“我倒是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猫儿腻。”
侯小勇说:“要是你能进出自如,那你就是千古传奇了,几千年来,这黑谷底的传说太多了,但是没有一个是关于人的。传说这里面不只是有金子,这里还有黑色的果子,只要你吃一颗,就能长生不老。”
我说:“人参果吗?”
侯小勇说:“我也是不信的,但是万一有呢?我们这次要是真的弄到了人参果,岂不是赚大了?长生不老,是个人就想吧!”
我呵呵笑着说:“除非改变基因,不然想长生不老是不可能的,但是基因这东西到底该怎么改呢?这是一个果子能整明白的吗?所以啊,这个说法不科学。”
侯小勇说:“老王,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人类只是更高级生命的试验品呢,比如我们养的小白鼠,或者是一窝白蚁。对于那些高等生命来说,我们其实无关紧要,我们不知道那些声明的存在,他们也懒得知道我们的存在,就像是我们面对一窝白蚁一样。”
“想不到你还会考虑这么高深的问题。”我说,“你这头脑要是用在这上面不好吗?为啥要杀人呢?”
侯小勇说:“长生不老对于我们来说是梦想,对于人家高等生命来说,是自然而然的,你觉得呢?”
“你的意思是,只要按照高等生命的基因编译一下我们的基因,我们就可以长生不老了吗?”
“是啊,主要就是找到基因密码!我这几年一直在做这方面的研究。”
我诧异地说:“你只是个会计!”
“我是会计,我能掐会算,这有问题吗?我研究的是一个全新的领域,是用现代科学无法理解的科学外的东西。就像是一窝白蚁,他们始终理解不了人类都在什么地方,都怎么生活。甚至感觉不到人的存在,他们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感知到的世界里。也许,高等生命就在我们周围,只是一片光,一阵风,或者是天上的云。他们也许以电的形式存在,在一个很大的空间里,运行着自己的生命。比如地球,也许只是他生命内的一个细胞!我们在这个生命的体内,他生命所需的能量,产生于体内这些星体的核聚变和核裂变等等。一个宇宙,也许就是一个生命 !”
我叹口气说:“你还真的敢想,不过没有办法证明你是错的。我不笑话你,但是这些话你也就和我说说就算了,千万不要和别人去说,他们会觉得你疯了,把你扔进九龙山医院就不好了。”
“我知道不会有人相信的,就连我自己都不觉得这是真的,我只是说一种可能。谁规定生命就必须是有血有肉的?谁规定生命就只能一二百斤,三五百斤这样?一个宇宙为什么就不能是一个生命呢?”
我说:“回去睡觉,这个问题离我们太远了,毫无意义。”
我这才意识到,侯小勇的精神多少是有点问题的。他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个天才。
天亮之后,风停了,外面阳光明媚,白云纵横。我们出来看头顶的天,湛蓝湛蓝的。
但是看凤凰山下的山谷内,雾气糟糟,灰蒙蒙一片。
白月看着山下说:“师父,这云到了我们下面了。”
侯小勇说:“这是雾。”
卓玛这时候双手握成喇叭状,对着凤凰山下的山谷大声吼了起来。
一阵阵回声传回来,卓玛露出了笑脸。我看得出来,她喜欢山里,她更适合在这种坏境下生活。
接下来,卓玛和壮壮走在最前面带路,侯小勇跟在壮壮身后,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在最后面压后阵。
我必须让所有人都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这样我才安心。
白月一直跟着我走在一起,她说:“师父,昨天晚上你和侯小勇出去了吧!”
我说:“解手去了。”
“哦。”白月说,“我迷迷糊糊知道你们回来。”
我说:“下了凤凰山之后,你提高警惕,感觉到危险立即报警。”
白月说:“师父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她说着还拍了下胸脯。随后她笑着伸长脖子看着前面说:“师父,卓玛和壮壮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我说:“管好你自己的事,不要操心那么多。就算是壮壮谈恋爱有啥奇怪的?他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白月点点头说:“嗯嗯嗯。”
我大声喊了句:“快点走,今晚争取到山谷内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