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声说：“只有你一个人活着回来，你怎么说都行，不可信。”
侯小勇笑着摇摇头说：“你信不信都无所谓，我也不指望你能信我。反正我把钱的来路告诉你了，你不信可以去黑谷底去查一下嘛！”
我说：“我会去的，不过我会带上你。”
“我不去，我是绝对不会再去那个地方了。那地方太诡异了，到了那里，没有白天和黑夜，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就像是到了阴间。”
白月突然放下笔，大声问：“没有白天和黑夜？”
“是的。”
“为什么没有白天和黑夜？”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个地方非常怪。人到了里面，都会变得疑神疑鬼的，我的那些同学一个个离开我，后来我碰到他们，他们见到我就会跑开，就像是见到了鬼一样。”
白月说：“那真的太奇怪了，难道他们都觉得你死了？其实是他们死了，他们才是鬼。”
侯小勇突然问：“你也相信有鬼吗？”
白月问：“你呢？”
“我早就知道有鬼，和我一起去的人，都成了鬼。但是他们却觉得我才是那个鬼。始终我是对的，我周围的世界才是真实的噻！”
王宁站在我的旁边，她盘着胳膊说：“你去过黑锅底，但是不代表你拿出来了金饼。我觉得你没有拿出来任何东西，你只是侥幸逃了出来。出来之后你不仅没有收敛一下你的野心，倒是让你更膨胀了，所以，你联合一些人杀了秦湘玉！”
“我联合谁了？”
王宁说：“吴局和陈队都脱不了干系吧！”
“警察同志，证据呢？你总不能依靠猜测办案吧！”
我说：“是不是有人给你吃了定心丸，三年过去了，就算是有证据也都找不到了，更别说没有。只要你咬定不是你干的，我们就拿你没有任何办法，对吗？”
侯小勇摇着头说：“你们怎么就是不信我呢，我没有杀人，我的钱都是从黑谷底带出来的，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我站了起来，白月也把本子合起来，我们大家一起走了进来。
从外面，用挂锁把关押侯小勇的病房锁了起来。
我们刚出来，我从窗户再看侯小勇，他竟然又倒下睡觉了。
我们回到了秦湘玉的家里，这里已经成了我们的会议室。
大家都搬了椅子坐好之后，文静回了屋子，她回避了。
我说：“文静，你也可以听听。”
文静这才走了出来，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印文芳的旁边。
我说：“现在侯小勇吃定我们没有证据了，他这人倒是不怕鬼。”
壮壮说：“他娘的，以前电视里演的只要装鬼一吓唬就都招了，原来都是骗人的。这些编剧咋都这么不靠谱呢！”
印文芳说：“二哥，侯小勇的心理非常强大，很难攻破。主要是时间太久了，要是案发后就把他拿了，早就招了。已经做了三年的心理建设，而且还有高人指点，他现在是有恃无恐。”
我说：“没错，既然他说钱是从黑锅底里带出来的，我们就让他带我们去指认现场。我要是真的从黑锅底里拿出来金饼，我就当他说的是真的，要是拿不出来，那就对不起了，说明他在撒谎。说不出那五百万的出处，我照样给他定罪。”
王宁说：“这个谎言戳破了，还会来另外一个谎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倒是觉得，可以从吴局和陈队那边下手，想把物证室里的保险箱偷出来，缺一不可。”
壮壮说：“这些人已经到了侮辱别人智商的地步了，搬家搬丢了，说这些谁信啊！我看啊，最主要的还是要找到那个长得很像秦湘玉的女人才行。”
王宁说：“化妆了，就算是长得不像，想画像了也是没问题的。想找到这个女人，必须先从关系人查起。这女人肯定和这三个人其中一个有关。按照一般逻辑分析，和吴局有关的概率更大一些。”
我说：“既然这样，侯小勇就先关着吧，我们只要找到这个女人，这案子也就破了。不过我最担心的是，这女人会不会被灭口了啊！”
王宁摇着头说：“不可能，当年分了钱之后，这女人肯定就离开了。她取钱的时候很淡定，看得出来，这是个很有心术的女人。拿了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找一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生活。或者花钱换个身份都是可能的，你们也是知道的，前些年户口管理不是很严格，有双重身份的人太多了。这个身份贷款之后就消失了，然后拿着钱用另外一个身份去另一个地方生活的事情太多了。”
壮壮说：“那怎么找？”
我说：“只有用本办法，见到人就问，拿着多角度的照片，她不可能是个隐形人，总有人会认识她的。先从夜店这种地方查起吧！”
壮壮说：“大力，你就别去了，这种事交给我们办吧。你睡个好觉吧，别搞得你旧病复发就麻烦了。”
壮壮知道我的抑郁症，只要掏劳累我就睡不着，睡着了也全是噩梦，梦到的全是不好的事情。
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觉得累，脑袋昏昏沉沉的。
我说：“行吧，也不用太着急，不过，我一定要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就这样，一连几天，大家都出去找认识这个取钱女人的人。
他们分两班倒，白天出去一波人，晚上出去一波人，一条街一条街的走，一户一户的问。
终于在十天之后，我们从杨柳胡同的一个老阿姨口中得到了准确的答案，这女的叫吴梦，是她的租客。
现在房子还空着，我去房子里看了看，我说：“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这是一个很老的房子，很小，屋子里没有卫生间，要去厕所还要出胡同，在胡同口有个公共厕所。
小便就准备一个泔水桶，直接在桶里解决，然后用盖子盖上就可以了。
屋子很小，但是有个小院子，院子里也就能放一辆自行车的宽度。总之，租这里的人都没什么钱，这里住着实在是憋屈。
老阿姨说：“本来她交了一年的房租，结果只住了三个月就锁门，再也没回来过。我联系了她好几次，电话都关机。后来我找派出所反应了情况，派出所也只是做了记录，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一年到期之后，我找人开了锁，之后就再也没有往外出租过了。”
我说：“你们有协议吗？”
“有，我就是怕以后出事，我还留了她的身份证复印件呢！”
我从包里拿出来笔记本电脑，打开视频给老阿姨看，老阿姨看了一眼就说：“肯定就是她，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