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是晚上,阴春丽告诉我说,壮壮他们都回来了。这下我就放心了。
我想去看看大家,但是大家都在屋子里休息,我问他们都吃饭了没,阴春丽告诉我都吃了。
最后阴春丽告诉我说:“大家都没说实话,廖耀宗这下白费心机了,他已经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
我说:“怎么就输了?”
“现在各个机关对廖耀宗的意见特别大,你越是不追究,意见就越大。我听说在省里的工作大会上,检察机关的同志公开批评了廖耀宗的霸道行为,很多人为你喊冤呢。”
我听了笑着说:“是吗?这倒是没预料到。”
阴春丽笑着说:“老公,还是你高明,你越是不追究,这廖耀宗越惨。”
其实我没想让廖耀宗多惨,我是从心里不想追究他什么责任。因为他没错,他只是想让我说实话而已。
这件事分不清对错,这算是内部的竞争吧。
第二天我们就都恢复了,还是年轻。
到了厂里的时候才发现,来这里订货的人都已经排出去很远了。
眼看就过大年了,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些排队的人这么辛苦。
我们是谁来了就登记商家和身份证号,然后发一个号。你拿到号就回去呗,结果这些药店的老板雇了人一直在这里排,开始等下一轮。
也难怪这些人这么疯狂,十五块进货,卖一千五,几乎全是利润,排到就是赚到。
这么弄下去不是办法,我意识到,必须和医院合作才行,直接把药品送到患者手里才行。
我这时候想起来第市十七人民医院的院长,就是那个带着老父亲来送锦旗的那位,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立即就接了。
“王总,我等你电话很久了。”
“实在是扛不住了,现在门口全是黄牛,药到了药店,直接卖一千五一管,一共十毫克,这比金子都要贵了。”
这个院长姓刘,我说:“刘院长,要是你们医院能卖的话,你们打算卖多少?”
“我卖十五,进价多少就卖多少。”
“你开什么玩笑,那你们岂不是赔钱了吗?”
“咋会赔钱嘛,我会在我们医院开设皮肤专科,这样就会有大量的病人受益,我们不仅不会赔钱,还会因此提高知名度,到了评级的时候,就能评个三甲了,你懂三甲和三乙的区别吗?”
“你说这些我不懂,单单你愿意为老百姓考虑,我就愿意信你。挂号不会很麻烦吧?”
“挂号费统一十五元,没有什么专家号不专家号的,不搞形式主义。”
“关键是我这肤美灵现在只是护肤品,不是药品,进你们医院不会有麻烦吗?”
“确实是有些麻烦,但是你交给我去办,我们一起努力把这药品做起来。这样,我负责把产品加入药品名录,我独家负责推广给大众,我们签署合作协议,当然包括我的售价多少,我们共同商量,商量不通,由你们在合理的范围内决定销售价格。怎么样?”
“我也是烦啊,我实在是不想操心,就按您说得办。不过我觉得价格可以提一下,别人能卖到一千五,我们完全可以从十五元提高到二十五。”
刘院长呵呵笑着说:“正合我意,还有,你们千万不要再出货了,湿疹等皮肤病是慢性病,虽然难治,但是不要命。不差这几天,你们最近抓紧囤货,我负责运作药品收录的问题。只要手续下来,我们立即就开始大干一场。”
“嗯行,就这么定了。”
“我们先签合同,然后我就开始清理出一栋楼,专门设立皮肤专科。这样的话,您的药,我们的技术和渠道,加在一起,就能让广大群众受益了噻。现在你们这么弄,受益的是那些黄牛贩子、那些药店老板,老百姓的真金白银都到他们口袋了噻。”
“是噻!”我学着他的口音说。
“行,我这就过去,我们面谈。”
刘院长也就是一个来小时就到了,还带来了助手和律师。
就在我家,一直和我商量合同到了半夜,总算是把合同的每一项细节都商量透了,可以说,一切条款都是以人民为主。
刘院长不想靠着这个肤美灵赚钱,他想靠着肤美灵出名,做成全国最厉害的皮肤科医院。
我没得过湿疹这种病,但是刘院长告诉我,全国有皮肤病的患者高达七千万人,这药的问世,简直就是这七千万人的大救星。
痒是皮肤病最大的症状,一旦痒起来,挠出血都不过瘾。简直就是苦不堪言。
这肤美灵最大的效果就是止痒,同时对湿疹和痔疮有着绝对的疗效。按照刘院长说的,凡是和过敏有关的皮肤问题,这药都有很好的疗效。
我是不懂这个,他说啥是啥,他承诺,从我们这里二十五进药,二十五出售给患者。而且一一对应,不会给黄牛开一管药。一旦发现虚开处方,将医生移交给司法机关处理,并且赔偿厂方——也就是我们三千万人民币。
我看着条款说:“你风险很大啊,你能控制得住你的医生吗?”
刘院长说:“你放心,我还是有这个信心的,我也不希望这药成为犯罪分子牟利的工具。药必须直接从院方到患者手里。”
这么好的院长不多见了,其实上次他带着他爸爸来送锦旗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人挺正义的,而且他和我谈条件,从来不顾虑我的利益,他一直在强调人民受益。
他也许是了解我,或者是,他就是这样的人。
现在的单子做完了之后,就不再发货。那些黄牛都败兴而散,骂骂咧咧。
我们也难得的清静了下来,可以专心做产品了。
我发现,一个人不能什么都想着做,我只管做好产品就行了,至于怎么送到患者手里,就应该是刘院长该考虑的问题了。我需要合伙人,我需要的是一个对脾气的合伙人。而不是拿着我的药去发财谋私利的人。
说心里话,二十五一管十毫克的药膏,大多数都是凡士林,这就不少了。我算了一下,按照现在的产能,我们一个月能有五百万的收入,给查布一百万,还剩下四百万。去掉费用一百万,还有三百万的纯利润呢。
干啥去啊!挣多少是多啊!说到底,人的价值体现是多方面的,一旦满足了基本要求之后,还是要看谁对社会的贡献更大。这才是价值的终极体现。
大年三十这天,白月接到了杨琪的电话。
杨琪就是易千总的师妹,也是白月的师姐,那位捞我们出来的杨检察官。
她告诉我们,易千总进了豹子沟,带领大家去挖皮皮虾失联了,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生死未卜。
我们一听,顿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壮壮说:“这混蛋,好不容易要上位了,结果表现得太积极了。他难道不懂什么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吗?一个就要当局座的人,咋这么不小心呢。”
我很现实地说:“他要是死了,廖耀宗可就开心了。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白月说:“不能让我师兄死噻,他要是死了,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吗?就落个追悼会吗?仙人板板,简直要气死老子!”
查布这时候大声说:“师父,我们得去救那小子,不能让他死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