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谈到这里,已经来不及和老校长细谈,立即告辞,买了最近的机票飞回蓉城。
到蓉城的时候还是晚上,我直接去了美术馆找周也。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很憔悴,似乎很久没睡过了。
她坐在一把椅子上,在她的面前是一张玻璃桌子,在桌子上是一瓶舒乐安定。
我拿起药瓶,打开看看,里面还有药。
她说:“你们来了啊!我在等你们,你们应该知道了吧,我是林佳。”
我大声说:“那周也呢?”
“周也就是蛇神,蛇神就是周也。”
壮壮惊呼道:“卧槽!为啥呀?”
“这得问你们为啥,不应该问周也为啥。周也有个哥哥叫周俊,你们知道吧!91年的时候,周俊在公厕里发现了一具女尸,于是周俊报案了。周俊这人啊,不太灵光,小时候我们就都笑话他口吃,结果警察觉得周俊有嫌疑。后来不知道怎么弄的,证据确凿,判了死刑。周也一直不觉得周俊会杀人,我也觉得周俊不可能杀人,他连鱼都不敢杀,咋可能杀人嘛!”
林佳随后叹口气说:“这件事对周也打击很大,过了很久,突然有个杀人犯自己主动交代在壁画城做过的这个案子,在法庭上他一直喊,为啥我杀了六个人,你们不承认壁画城的那个呢?法院想掩盖事实,但是那杀人犯坚持自己在壁画城做的那起案子,还是一个有良知的警察把这件事告诉了周也。结果,那个杀人犯被快速qiang毙了,周也试图去为哥哥讨回公道,但是死无对证,周也拿不到一个字的证据。她很生气,但是又毫无办法。”
“她到底想做什么?”
“她想为他哥哥讨回公道,但是没有一个人帮她。你能帮她吗?只要你帮她哥哥讨回公道,她也许就会迷途知返。”
“这个案子是谁办的?”
“有的退休了,有的还在位。你去壁画城一查就知道了。”林佳苦笑两声说,“太难了,做人真的太难了。”
说完,林佳闭上了眼睛,又叹了一口气。
我说:“现在周也在什么地方?林佳,周也现在手里有一车火药,你知道她有多危险。”
林佳不说话,我伸出手去摸她的鼻息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呼吸。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颈动脉,已经停止了跳动。
我说:“林佳死了。”
壮壮骂了句:“娘的!这叫什么事儿。多好一姑娘,白瞎了!”
查布叹口气说:“我爷爷经常说做人难,现在我算是理解了这句话,做人难,做好人更难。”
我看看表是晚上十点,我给廖耀宗打电话,约在局里他的办公室见面。
我让壮壮和查布回去了,我自己去见廖耀宗。
在廖耀宗的办公室里,我俩坐在两个单人沙发里,中间摆着一壶茶。我把周也的情况和廖耀宗进行了汇报。
廖耀宗听了之后拿起电话,给刑侦大队打了电话,让刑侦大队的人先去给林佳收尸。
随后他不停地摆弄着手机,他说:“周俊的案子我有耳闻,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是周也的亲哥哥,我没有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我说:“现在的问题是,周俊的案子不解决,周也真的会报复社会。至于炸哪里说不好,炸哪里都有可能,反正她是不想活了。”
“这个想周也到底想怎么样嘛!”
“她想追究当时办理她哥哥案子人的责任。”
“我们是蓉城,那是壁画城,这不在一个省,我们有什么办法!”
我没说话。
廖耀宗哼了一声骂道:“这个混蛋周也,怎么就非要和我们过不去呢!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你有威风去壁画城耍啊!”
廖耀宗的话顿时令我们警觉了起来。
我俩同时站了起来,我说:“坏了,上当了,火药运去了壁画城。”
廖耀宗大声说:“快,我们立即去壁画城,千万不能让火药在壁画城爆炸,那一大车高爆火药,能把整个壁画城掀翻。”
我俩一边往外走,我一边给壮壮和查布打电话,廖耀宗给姚雪和白月打电话,让白月定我们几个人的机票。
但是最早的机票是早上五点半的,事态紧急,我们什么都没拿,直接开车去了机场。
到了机场集合的时候,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
廖耀宗拿着手机,想了又想,给梅兰打了电话。
经过了解,这壁画城竟然归西部战区负责,他们国安和军方是一样的配置,这壁画城竟然也归梅兰管。
梅兰立即带着孙玉磊和江燕来了,他们到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廖耀宗和梅兰握手之后,严肃地说:“梅兰同志,由你来和省领导汇报吧,我就不汇报了。”
梅兰嗯了一声,立即拨打省领导的电话汇报工作,这工作一直汇报了两个小时,我们刚好办理登机手续。
到了壁画城公共安全局的时候是早上九点十分,这里没有国安局的分局,这地方太小了。
壁画城局长姓金,是个光头,长得挺黑,脸上还有个疙瘩,疙瘩上有一撮毛。
我把周也的情况说了一下,这金局长顿时说:“周俊的案子铁证如山,那是铁案,翻不了。”
我说:“但是我听说后来有个杀人犯当庭交代,人是他杀的,只不过警方、检方和法官没采纳,有这么回事吗?”
“根本没有的事,咋可能嘛,他就是胡搅蛮缠。”
梅兰说:“老金,现在情况非常危机,我们怀疑有一车高爆火药运到了壁画城,这一车火药,足够把你的壁画城炸翻天,你知道这个后果吗?”
“我还就不信了,她周也有这么大本事?我倒是看看她怎么把壁画城炸翻天的。”
我说:“当初公 检 法都是谁办理的周俊的案子呢?”
“周俊的案子是铁案如山,翻不了。请你们不要再问当年的周俊杀人案了,没有意义。”
姚雪说:“老金,我觉得有意义。周也为什么这么极端?都是因为她觉得周俊是冤枉的,她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哥哥讨回公道。我希望你能面对现实,不要逃避,不要做鸵鸟。”
白月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问题更遭。”
老金这时候用手挠挠头皮说:“当年这个案子,我办的,检方是刘志全,大刘。法院是耿金忠,老耿已经退休了。这个案子一点问题没有,根本就不可能出错。”
我说:“是不是出错大家心知肚明,你就不要强调了。现在的问题是,周也找上门了,你还想继续逃避下去不可能了。我建议成立调查组,对当年的案子重新调查。”
梅兰说:“这案子不能拖下去了,是要给周也一个交代才行。老金,周也是抱着必死决心来的,她想和这座城市同归于尽。”
老金红着眼说:“我不信她一个女娃娃有这么大能耐,你们还有确切证据证明她来这里了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都是我猜的。是不是你觉得她一个女娃娃奈何不了你们,所以你们才肆无忌惮的?现在不行了,周也来了,报应也来了。”
老金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留下我们一群人面面相觑。
壮壮笑了,说:“这叫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