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在一瞬间,全村一下就鸡飞狗跳起来,猫都窜上了墙,在墙上不停地嗷嗷叫着。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进了村,让它们都非常恐惧。
我说:“肯定有东西从山里出来进村了。”
我喊了句:“魏队,你出来一下,打电话联系一下西庙那边的兄弟,问问什么情况。”
魏队出来后拿着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说:“怎么回事?”
“你先问一下有没有情况,我怀疑有东西从山谷里出来进村了。”
白月这时候从里面也跑了出来,到了我身边说:“师父,二级危险。”
“才二级,还不用担心。”
白月这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敞开的大门口,她小声说:“四级危险。”
壮壮到了我旁边问:“不太对啊!”
查布也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到了我身边小声说:“师父,像是有什么东西进了村,你听这这狗都怎么叫,都叫疯了。”
魏队这时候拿着手机骂道:“咋不接电话呢?”
我说:“不对,立即派人去西庙看看,应该是出问题了。”
白月这时候小声说:“师父,五级危险。危险离着我们越来越近了。”
魏队亲自开车出了村委会大院,一直往西走了。
我的手摸向了腰里的刀子,一伸手就拔了出来,我也有不好的预感,今晚是要出点事。
白月一伸手抓住了我的衣服,扯着说:“来了,它来了。越来越近。”
就是这时候,那个拎着灯笼的小男孩儿又出现在了门口,直直地站在大门外,他伸出手,对着我们招手。
壮壮直接拦在了我的前面说:“小心,今晚不对劲。”
我知道壮壮对一切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免疫,他挡在我们前面,我还是放心的。
那小男孩一直对着我们招手,我们这边几个不为所动,倒是旁边一个人呆愣愣的走了出去。我一看不好,是江燕。
我大喊:“江燕,你回来。”
她根本听不到我的话,走得更快了,垫着小碎步,就像是踩着轮子一样。
我大声说:“都别动,壮壮,跟我去救人。”
江燕要是这时候出事,我们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一群大男人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回去直接被唾沫星子淹死算了。
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小男孩就这样把江燕给勾走了,这叫什么事儿!
白月大喊:“师父,绝对危险!小心!”
我和壮壮一边往前跑,我一边喊:“谁也不要动。”
我隐隐约约看到这小男孩身后有四个黑色的影子,非常高大,就像是熊。
大门口是没有灯的,但是我通过小男孩手里的灯笼,能看到他白皙的脸庞。但是壮壮一直说,这是个没脸的。那就不会错了,壮壮看到的才是真相。一切以壮壮看到的为主。
就在江燕要出大门的时候,壮壮先拦腰抱住了江燕,直接把她抱了起来。而我一下挡在了江燕和壮壮的身前,然后盯着这个小男孩,手里握着刀子,一步步向前走。我想近距离看看这个小男孩儿,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壮壮大声说:“大力,你回来,他身后那四个是真的。那么大的怪物,你会吃亏。”
“你放心,就算是熊,我也放倒过。”
我到了小男孩面前,他身后的四个黑影更清晰了,我甚至能看到这四个黑影都有着幽蓝色的眼睛。
而这个小男孩儿的脸,就像是纸扎的一样,我慢慢地蹲在了他的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说:“你是谁?”
我这么一问,他身后的四个黑影突然一起大笑了起来。
笑声非常爽朗。
我也盯着这个小男孩儿呵呵笑了起来。
他拎着灯笼照了照我说:“你胆子不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大力!”
壮壮突然喊了句:“大力,你怎么自问自答,你怎么了?你清醒一点,别着了他的道儿!”
我猛地一回头看向了壮壮,心说我自问自答了吗?
就听壮壮大喊一声:“大力,小心!”
我突然就觉得身前忽的一声,转头一看,那小男孩不见了,一个巨 大的影子朝着我就扑了过来。
我起来本能地一闪身躲过致命一击,就觉得脸上生疼。当我挥动刀子反击的时候,眼前的那黑影都消失了。
我摸了摸我的脸,黏糊糊的,出血了。
壮壮这时候大声喊:“大力,你没事吧?”
我说:“我没事,他们走了。”
“刚才你自问自答,你知道吗?”
我嗯了一声,没说知道,也没说不知道,我说:“先回去。”
壮壮一直从后面抱着江燕往回走,到了那大喇叭下面的时候,江燕突然就恢复了神智。壮壮这才把她放了下来。
江燕说:“怎么回事?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在一艘船上,顺河而下,船上挂着很多灯笼,特别漂亮。”
我说:“梦醒了!”
“你受伤了?”
我用手摸了摸脸,全是血,而且血顺着脸开始往下流。
进了屋一照镜子不要紧,我的右脸上有五道血槽,应该是被什么猛兽给抓的。
阴春丽一边替我处理伤口,一边问我疼不疼。
我说:“你用碘伏我就不疼,你用双氧水,我能不疼吗?”
女大夫立即替我缝合,就在缝合的时候,大量的村民涌了进来,一起跪在了地上,他们拉着横幅:
请调查组离开西庙村,还西庙村以安宁。
这些人就这样一直在院子里跪着,从晚上跪到了白天。
我的脸肿了,吃东西不敢用力嚼,我也学着冲鸡蛋水喝。
西庙村的人不吵也不闹,就这样静静地跪在院子里,越来越多。包括八十多岁的老人姬更亮也在其中,这下把我们搞得特别尴尬。
魏刚小声说:“要不我们出去吧,我们去村外驻扎!”
江燕大声说:“乡亲们,我们是国家派来帮助大家摆脱恶人控制的,我们不是来害大家的。”
老支书忍着疼痛被人从屋子里推了出来,他坐在轮椅里,一直进了广播室,用当地的方言嗷嗷喊了半小时,说得很快,也很激动,我听不太好,白月给我翻译,意思就是一群废物,一群愚民,一群瓜娃子,不识大体,不懂大局,都一把年纪了,死就死,活就活,都怕个锤子,怕个铲铲,怕个毛线,一通骂,把这些人都骂跑了。
我对江燕说:“这样肯定不行,让大家有亲戚的投奔亲戚,没有亲戚的安排到招待所去住。村里必须清空。我有不好的预感,这里要成为我们战斗的大本营!”
江燕说:“想起昨晚的事情,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呢!大家一晚上没睡,看来白天也不能睡了,立即联系县公共安全局,安排车把所有村民都接走。不能再死一个村民了,必须这么做。”
本来打算今天进谷的,快中午的时候,国安那边就派人把装备给我们送来了,这是全套军方的防化设备,不需要氧气瓶,但也是靠着电来工作的,应该是一个超强过滤系统。
结果今天一整天都在安排转运村民,鸡鸭鹅兔的,挺麻烦的。但干工作就不能怕麻烦,我们几个男的溜溜跟着跑了一天。
姚雪和白月对工作也很有耐心。阴春丽和左诚意才懒得管这种事,俩人在屋子里看了一天电视。
查布一直就跟着我,他会帮老乡拿包裹啥的,还背着老寡妇上车。这孩子懂事。
就这样一直忙到了晚上八点,总算是把所有村民都转移了,老支书不走,说要在这里守着村子。他不走,他老伴儿和大儿子也不走,留下来照顾他。
这一天下来,都累得腰疼背酸的,吃晚饭的时候,查布突然把饭碗放下,然后看着我说:“师父,是不是这绝情花都是晚上开呀?”
我说:“怎么了?”
“花香又飘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