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贡到内江走高速的话半个小时,这两座城市离得太近了。
上了高速之后,我改变了主意,先不去找周军,先去市二院查一下周军的病例。我觉得周军在去蓉城之前,肯定是在当地最好的医院住过院的。
我们到了市二院很容易就找到了周军的住院档案,一开始当胰腺炎治疗,后来验血发现血小板数量超高,开始进一步检查,诊断的是胰腺癌早期,接着转到了肿瘤科继续接受治疗。
不过周军自己没有持续治疗,他和医院的说法是,要去华西治疗,于是市二院给他办了出院手续。
周军这才去了蓉城,到了蓉城肯定要找自己这个当官的弟弟,寻思着找找关系好办事。
结果三弄两弄,他和林海洋弄出来这么一个事情。
我分析,孙猴子都不知道自己杀的不是林海洋。孙猴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雇主是谁。
拿到了这个证据,只要再押着周军去检查一下身体,就完全可以拆穿他的身份了。
我甚至已经做好了抓捕的准备。
从市二院出来先吃饭,吃得当地的滑肉,就是把肉用红 薯淀粉包起来,熬汤。这肉在里面煮,有淀粉包着肯定滑。我不太喜欢吃,我更喜欢吃这里的香酥鸭。
吃饱了之后,我们直奔甜橙酒店,到了前台,我们直接要求见周军。
前台联系了总经理办公室,很巧,周军在办公室。
周军的助理下来接我们上去,我见到周军的时候笑了,他也笑了。
他说了句:“来啦!”
我嗯了一声说:“你知道我会来,是吗?”
“你查到哪一步了?”
他说的很直接,很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我说:“我把医院关于周军的病例都调出来了,现在只要抓了你,让你去检查一下身体,就真相大白了。包括你那些包庇你的亲人,都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他看着我呵呵笑了,他说:“你还是别做梦了,我就是周军,周军就是我,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我过去直接就抓住了他的头发,直接把他从桌子上拽了出来,我指着他的眼珠子说:“你这个混蛋,你就是幕后主使!”
周军看着我呵呵笑了,他说:“你能拿我怎么样?我周军可没犯法,我是个良民啊!”
白月给他戴上了手铐,我推着他出了甜橙酒店,上车,然后又去了二院,给他做了一个全身体检,他没有胰腺癌,他什么病都没有。
医生很奇怪,啧啧称奇。
我不想和医生解释那么多,拿了体检结果回了蓉城。直接把他扔进了看守所里,然后我拿着证据去见了廖耀宗。
进了廖耀宗办公室,我把证据拍在了他的办工桌上,我说:“都查清了,一切都是林海洋的阴谋。”
“这我知道啊!”
我说:“你知道个屁啊,林海洋还活着你知道吗?你仔细看看吧,这是白月写的报告。”
廖耀宗看完了之后,颇为震惊,他大声说:“太好了,立即夜审林海洋。”
廖耀宗戴上帽子,整理了一下衣服,他雄赳赳气昂昂地和我们一起去了看守所。他亲自审问林海洋。
林海洋被锁在了对面的那把椅子上之后,看着我们笑了。
廖耀宗一拍桌子说:“林海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林海洋死了,我是周军儿。”他看着我们呵呵笑着说,“我的家人都能为我作证,我是实实在在的周军儿。”
“这份体检报告你怎么解释?”
林海洋说:“去年夏天我弟弟来我这里玩,突发胰腺炎,大吃大喝,难免嘛!我带他去医院,嫌麻烦,用我的身份证挂的号,办的住院手续。这样报销也方便,走的是我的医保手续。这个解释,你们满意吗?”
我们做梦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解释,不得不说,他早就想好了。
廖耀宗一下不知道怎么问了。
我说:“你的意思是,得病的其实是林海洋,用你的身份证办的住院手续。”
“是啊,我家人都可以作证的呀!不信你们去问任何人,都知道这么回事,对了,林小杰当时也在场。你们去问林小杰嘛,是她和我一起办的这件事。”
我这才意识到,又被林海洋耍了,林海洋和林小杰其实早就串通好了,是林海洋授意让林小杰这么说的。
明明知道他在撒谎,但是又无可奈何。
看来只有抓到孙猴子,才能指认他了。
我说:“这么说,是你骗保,对吗?”
“算是吧,主要是太不方便了,我弟弟的医保关系在蓉城,得了病,我总不能把他送回蓉城治疗吧!我这也叫情有可原,相信法官能从轻处理的。”
我嗯了一声说:“有可能当庭释 放,不予追究。因为这是人之常情,违法行为轻微。”
“是噻!”林海洋看着我呵呵笑了,他说:“我承认骗保,其它的,都和我周军儿无关噻!你们尽快把我送去检查司,对我提起公诉吧,赶紧叛了,我就省心了噻。”
白月说:“林海洋,你想的倒是美哦!”
我对白月说:“让他签字吧!”
白月拿着笔录过去,让他签字按手印,接着,进来狱警把他带走了。
廖耀宗一拍桌子说:“这混蛋,天狡猾了。这是一家人都串通好了要对付我们啊!”
我说:“林海洋最喜欢看到我们暴怒如雷,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偏偏他就这么把我们再次耍了。”
廖耀宗说:“接下来怎么办?他这个局设得简直就是无懈可击,谁也没办法证明当年得病的是周军,而不是林海洋。还好有个骗保能关他一阵子,不然我们就得放人了啊!”
“他不会跑的,他在享受掌控一切的感觉。”
白月脸都气白了,她说:“太可恶了。”
我说:“只有抓到孙猴子了。”
廖耀宗摇着头说:“抓到也没用,这孙猴子肯定没见过林海洋,俩人应该是用网络联系的。想要突破,还是要从林海洋身边的人入手,比如那个苗苗,他要是肯说实情,林海洋就必死无疑。”
我叹口气说:“有点难啊!不过我可以试试。”
我们在看守所门前分道扬镳,我回古镇上,白月和廖耀宗一起走了。
我这时候想起了姚雪来,此时,她竟然消失了一般。一个电话没有,一个短信没有,连QQ也不和我聊。
哎!成年人的世界难道本来就该是这样的吗?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洗了澡,吃了药,躺下怎么也睡不着。我脑袋里都是林海洋的官司,不得已吃了两片舒乐安定,这才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十点,醒来的时候浑身轻松。
我刚坐起来,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接着门开了,阴春丽端着水和药到了床前,她一笑:“吃药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