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就知道这个张二民是有恃无恐,他知道林海洋已经死了。这就叫死无对证。
凡是林海洋说的一切,他都可以不承认。
不过我也有一种被支配的感觉,而且是被一个死掉的人支配着。这个林海洋,把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外国溜上。他要是把力量用在正经地方,造福一方不好吗?
一个超级大都市的民政司司长,多大一官啊!咋就不能好好干呢。
此时,我甚至觉得林海洋这混蛋一定在阴间看着我们偷偷笑呢,我们被他耍得团团转。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我有一种被支配的恐惧。
梁霞能活下来也算是侥幸,杀手去晚了一些,我们去早了一些。机缘巧合,把她算是救了下来。
我看着张二民说:“你觉得我们没有证据会把你叫来吗?”
“你们要是有证据,拿出来呀!”
我认识字不多,让白月简单念了一下他和林海洋的账目往来,还有林海洋记录的详细的具体的笔记。
白月念到了一半,不念了。
白月说:“张二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是诬陷,是林海洋对我的构陷,我抗议,我要见我的律师。”
我说:“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见什么律师?我就问你,这些是不是真的?”
“这是诬陷。”
“林海洋为什么诬陷你?你和他有仇吗?”
张二民歪着头看着我笑了,说;“有仇,他向我索贿五百万,我没给他。他怀恨在心,诬陷我。不信你们可以去查呀!”
我问他:“于波怎么死的?”
“我怎么知道?”
我继续说:“于波和你有仇吗?”
“他和我有什么仇?我们不熟。”
我问:“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对吗?”
张二民一愣,他说:“我不知道。”
“那你说你们不熟。”
“我认识一个于波,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就是红花养老院的院长于波,你们难道不是在问他吗?他是抑郁症跳楼死的,张国荣坠楼不久,就是他了,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我问:“你是不是有个手下叫狼哥?想好了再回答。”
张二民点点头说:“是,他帮我做事,我给他工钱。公司嘛,都这样。”
“他大名叫什么?哪里人。”
“你说这个我还真的不清楚,我平时就是管他叫老狼。至于是哪里人,你去我们公司人事部查。我一个总经理,不可能记住每一个员工的名字,我很忙的。”
“林海洋说,于波就是这个狼哥杀的。”
“那我不知道,你们去抓他呀!抓到严刑拷打,老虎凳,辣椒水,给他来一遍。不是他杀的也成了他杀的。”
白月一敲桌子说:“别胡搅蛮缠!你和狼哥的关系我们调查的清清楚楚。你不说实话,最后倒霉的只会是你自己。”
张二民说:“如果没别的问题,我就回去了。”
我说:“红花养老院的土地性质,是谁帮你改的?”
“这还用说吗?国土资源司啊!难不成是你们公共安全局啊!”
我说:“张二民,你想过没有,这件事不难查。我只要把这材料上交到省纪委,从国土资源查起,从那块地查起,你觉得纸能包住火吗?怀疑你了你就逃不掉,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合着你还没查呢呀!你没证据的话,我得回去了,我还有个会要开。”
我摇着头说:“你回不去了,逮捕令很快就替你办好。同时,我告诉你,让你进来也是为你好,想必你也知道,林海洋和徐天德都死了,下一个保不齐就是你。”
“林海洋死了啊!徐天德也死了吗?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个商人,我是个合法商人,我一年纳税几亿元,你把我关在这里,耽误我多少事你知道吗?你承担的起这个责任吗?”他看着我说,“同志,上千口人等着我回去开饭呢,没证据的话,放我走。”
姚雪这时候推门进来,她对我招招手。
我出去了,她小声说:“廖局来了,在办公室等你呢。”
“他来干啥?”
“你去了就知道了,等你呢。”
我见到廖耀宗,他上来第一句话就是:“先把张二民放了!”
我惊呼道:“放了?!他明显有很大问题,杀人,套取国家巨额资产,暗箱操作,行贿。哪一条都够判刑了。”
“我让你放人就放人,执行命令。”
我看着廖耀宗说:“你怎么回事?你该不会和这个案子有牵连吧!”
“别废话,放人。”
我说:“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牵连到你了?”
“没有。”
“没有?没有为什么要放人?”
“这是命令,知道了吗?和你说多了也没用,总之,现在就放人。”
“好,先不说别的。放了他,他很可能会被杀。先是林海洋,然后是徐天德,梁霞,李立 军,凡是林海洋讨厌的人都死了。放他出去就是害了他。他要是死了,我们的线索随即就会中断,我们要重新捋出一条线,廖局,你知道找到一条线索有多难吗?”
廖耀宗看着我说:“你放不放?”
我点点头说:“放,你别后悔就行。”
张二民就这么被放了,他临走的时候还对我挑衅。
他笑着说:“警察同志,逮捕证呢?”
白月说:“你不要太嚣张!”
“我嚣张怎么了?看不惯我啊!你毙了我啊!”他哈哈笑着上了车,开上车出去。一转弯不见了。
我刚要转身,却看到停车场上有一摊水迹。
就在刚才他停车的地方,不是排气管的位置,是前轮的位置。
我好奇之下走过去,蹲下用手摸了摸,应该是油。
我大声说:“不好,这是刹车油!”
我意识到有人剪断了他的刹车油管,出了刑侦队右转有个十字路口,我和廖耀宗、白月、姚雪、壮壮一起追了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张二民的车追尾了,很严重,引擎盖都起来了。
驾驶舱的车门开着,他坐在里面,心口上插着一把刀。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没死透,用可怜的目光看着我。但是我看这刀插的位置,正是心脏。
他好像要说什么,但始终是没说出来,脑袋一歪死掉了。
我起来盯着廖耀宗说:“怎么样?现在这案子怎么破?廖耀宗,我告诉你,我不干了,你另请高明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到了刑侦支队后,开上车,回家了。
这叫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