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蓉城第一时间就去了案发现场,我们四个是拉着行李去的。
这是一栋老家属楼,楼下有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些运动器材。
家属楼南边是一堵高墙,在高墙内有一排树木,我一个北方人也不懂这是什么树,树叶还都绿着,在落。
在北方是秋风扫落叶,在蓉城好像不太一样,春天树叶才落了下来,这也算是长了见识。
在树下画着一些车位,停了很多汽车,本就不宽敞的家属楼小院儿,变成更拥挤了。
楼房质量不高,是以前盖的砖混结构的板房,不是现场浇筑的那种,是用预制板修建的。我一进屋就发现了,这天花板上有规则的裂缝。
也多亏了这地方没有风,楼梯间里没有窗户,从下到上,是用水泥花砖修上来的。这要是在北方这么修,估计能把人冻死在楼梯间里。再说了,北方风沙也大,刮一晚上大风,这楼梯间里的土得有三寸厚。
死者姓林,叫林海洋,是蓉城铜牛区民政司的司长。个子一米六五左右,体重165斤。长圆了。
他家在六楼,这种老楼没有电梯,据说正在协商装电梯,但是一楼二楼住户都不同意,一直装不上。
人家肯定不同意,装上电梯,院子就更窄了,自己的房子反倒不值钱了,倒是顶楼会比一楼二楼更值钱。毕竟顶楼视野好,噪音也比一楼二楼要小很多。最关键的是,顶楼不会遭受楼上的噪音影响。
楼顶以前漏雨点很多,在去年单位拨款重新修了一下,在楼顶上加了瓦,这一下起码能保证五十年不漏。
说白了,别看这楼老,但是位置绝佳,这老楼的房价可是不低,据说能卖到六七千一平米呢。
在死者的身边还有一具无头女尸,这女尸来路清晰,是市医科大学里出来的标本,头这时候还泡在科研楼三层的玻璃瓶里。
不过死者的身份不明,这就令我很奇怪了。
我追问之下,当地派出所的同志才支支吾吾告诉了我。
抛出所的所长姓吴,叫吴大同。
他个子也不高,长得细皮嫩 肉的,四十来岁,看起来像个厨子。
他说:“这事说起来有点恼火,每年春季到雨季这段时间,岷江都会有很多投江自尽的人,大多数都是家庭妇女。越是贫困的地方,投江的越多。大多都是抑郁症导致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尸体顺流而下,我们有专门的捞尸人负责在上游拦截,避免经常有尸体流到蓉城引起恐慌,这些工作都是民政部门在做。有一半尸体是有人认领的,有另一半没有人认领,民政部门就会捐献给医科大学做标本。”
我这一听就不太对,我说:“无偿捐献?”
“还是要收一些辛苦费,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我嗯了一声说:“大概收多少?”
“一具尸体五千左右。”
我看了看白月。
她摇着头说:“我不了解这种情况。”
派出所的同志说:“一直就是这么运作的,没出过什么问题。”
我看着地上的无头女尸,她穿着一件白大褂,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
死者林海洋倒在血泊中,目测是被一刀割喉。
法医经过初步的检验,和目测基本一样,死亡的直接原因就是割喉。
我说:“目击证人呢?”
吴大同说:“在所里,是林海洋的情人。”
“情人?”
“林海洋和妻子常年分居,他们还有一套新房在黄羊区,他妻子在住着。他自己住在这老家属楼里,他的情人苗苗也住在这里。”
“苗苗?”
“本名就叫苗苗,二十六岁,大学刚毕业没多久。待业!”
我看着林海洋的尸体说:“这林海洋起码五十岁了吧。”
吴大同嗨了一声,没有继续再说什么。
“这标本身份确认了吗?”
吴大同有些结巴,他说:“还,还没得!”
我说:“立即查清这标本的身份,对了,头不是还在嘛!把头拿过来,接上,拍照片,沿着岷江上游去查失踪人口,应该很快就能查清楚。”
吴大同点头说:“好的,我这就去办。”
吴大同出去之后,当地的刑侦支队的支队长从风尘仆仆而来,他一进来就伸出胖乎乎的手和我们握手。
一边握手一边自我介绍:“我叫张广顺,是铜牛区刑侦支队的支队长。廖局吩咐了,一切行动挺专家组的指挥,我现在就是各位专家手下的兵。”
我说:“张队,你见过目击者了吗?”
“廖局说了,你们不到之前,不要有任何的行动,是任何。”
我点点头说:“那好,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说这标本可能活过来杀人吗?”
张广顺摇着头说:“不大可能吧,这尸体已经处理过了,一股药水的气味,这要是还能跑出来杀人,那就奇了怪了。最关键的是,她是怎么来这里的呢?坐公交,打车?要是有这么一具无头女尸招摇过市,蓉城早就闹翻天了。”
姚雪这时候注意到了标本脚上的鞋子,这是一双崭新的红色高跟鞋,很明显,没有走过的痕迹。
白月对着高跟鞋拍了照片,然后围着尸体和标本拍了有几十张照片,这才收了相机。
我倒是觉得这个案子不难,这和关长顺案没有可比性。
这应该是一个人为的装神弄鬼的杀人案。
要么是情杀,要么是仇杀,要么是有其它目的的谋杀。总之,我绝对不相信这标本能杀人。随着调查的深
入,这件事应该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但是很快,吴大同所长给我打来了电话,他告诉我,医科大学教学楼里失窃,这尸体的头被盗了。
我听过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是一惊,我知道,这案子没那么简单了。
怎么会这么巧,标本刚杀了人,头就被盗了。这分明就是不想让我们找到死者的身份。
难道有什么隐情?
我说:“张队,你把两具尸体运回去做尸检,”
张广顺点头说:“好,我这就让人清理现场。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去医科大学?”
我嗯了一声说:“走,去医科大学。”
到了教学楼里的实验室里,专门有一个库房是存放标本的。
我们进了库房,里面什么都没丢,只丢了这一颗人头。
这目的性太强了,再说了,人头又不是金子,偷人头不可能去卖钱,这分明就是在销毁证据。这盗贼不想让我们找出标本的身份。
这下,我对标本的身份就更加有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