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考再三,还是给杨队回了电话。我把谈话的地点选在了派出所。
我到了派出所的时候,杨队立即带着我到了他的宿舍。
杨队看着我说:“我查到了一件很特殊的事情,在姬主任当福彩中心副主任的第二年,刘红旗曾经用假身份证在我们市银行存了三百多万现金。这么一笔现金存到了银行里,被经侦的人关注到了,开始追查,最后查到了刘红旗。最后证明,这笔钱是刘红旗买彩票中了特等奖。在福彩中心都是有记录的。”
我说:“既然是中了特等奖,为啥要用假身份去存款呢?而且存到了市银行,而不是存到信用社。他存信用社不是更方便吗?”
“刘红旗当时给的理由是,市银行给的利息高,存的定期三年,年化百分之五点五。他不想存当地信用社,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中奖了。”
“好巧啊!我们一来,这姬主任就被杀了。刘红旗就在姬主任的对面,他还中过五百万,姬主任当时是福彩中心的副主任,这简直就是令我大开眼界啊!我怎么觉得像是在洗钱呢?”
杨队指着我说:“你和我想一起去了,咋就那么寸呢。刘红旗根本就不买彩票,他根本就不出镇,啥时候去了市里买了一张彩票呢!”
“这彩票是市里卖出去的,是吗?”
“没错,是市里第0796号彩票站卖出去的。你也知道,彩票都是不记名的。老板也不记得谁买的,反正两块钱一张,谁给钱就卖给谁。他们有个机器,卖出去之后,数据就传回福彩中心了。不过开奖是在京城开奖,我们这小地方不可能事先知道开奖号码,这大概率是移花接木之计。”
我说:“刘红旗有一笔来历不明的钱,需要洗白,于是,通过姬主任买了一张中奖的彩票,给了姬主任一笔好处费。中奖的人拿了钱,还不用交税,也愿意做这个交易。最后,刘红旗的钱顺利洗白了,存进了银行。他不愿意惹麻烦,就用了假身份开户,一旦被查了,也有个说辞。刘红旗说自己不想被人知道中奖了,怕亲戚来借钱,所以用假身份去市里开户,总之吧,他通过姬主任把钱洗白了。”
杨队看着我说:“黑钱哪里来的呢?”
我现在联合郭彩霞失踪案这么一猜想,这钱大概率是卖麻果的钱。眼看事情败露,刘红旗来了个杀人灭口,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把姬主任和他老婆一起都杀了。这样也就死无对证了。
不过他忽略了一件事,姬主任还有个情人。
只要找到那个真正的彩票买家,那么这案子就彻底被掀开了盖子。里面有谁,一下都看清了。
我说:“彩票站买彩票的人就周围那几个,老彩民的话,卖彩票的肯定都认识。去查一下,一定有线索。谁一下就发达了?彩票站老板心里应该有数。”
杨队嗯了一声说:“我这就亲自去市里查,这案子看来有眉目了。我听说你们搬离了废品站。”
我说:“我还敢住下去吗?杨队,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刘瘸子有问题!”
杨队歪着头看着我说:“不只是刘瘸子啊,黎阳和哑巴都不简单!我觉得,刘瘸子的老婆和岳父,就是他自己给弄走的,给弄死在山里了。但是我这么多年找不到一点证据。这关岭深处,藏着太多的秘密,不敢进去啊!”
“千万不能贸然进山,这关岭谷,是死地。”我小声说,“落实了阴兵抢劫案,就能把盖子揭开了,里面有几个王八就能看得清清楚楚。刘红旗中奖,这太匪夷所思了。”
“他不可能去城里买一张彩票,那彩票站离着火车站远着呢,在一个小区里。他没事跑人小区做啥子呦!这里面有大问题。”杨队说,“我这就去市里,我们电话联系。”
我说:“杨队,你得小心点。我不想看到你莫名其妙地就失踪了。”
杨队嗯了一声说:“老刑侦了,心里有数!”
说着,杨队出了门骑上摩托走了。
他这摩托倒是方便,灵活,隐秘,敌人还真的不好判断他的去向,也不好判断他的路径。骑着摩托,还真的比开车更安全。
我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看到关二哥踩着一双破 鞋嚓嚓嚓地在走。
我说:“二哥,你这鞋得换换了,不跟脚了。”
“换个锤子!”他朝着我呸了一口,走掉了。
我呵呵一笑,回家到了路口的时候进了小超市,买了一包瓜子和一箱可乐,想了想,又买了一双鞋。我观察了关二哥的脚,脚不大,穿40的刚好。
我把瓜子和鞋给了关二哥,然后拎着可乐回家了。
到家我就把新消息和大家共享。
姚雪喜笑颜开地说:“这案子看起来有眉目了呀!这杨队还是很厉害。不过我奇怪了,他为啥要把案情分享给咱们呢?”
我说:“应该是信任我了吧!我给他提过一些意见。”
白月说:“这么说,这个刘红旗的确很可疑,怎么就中了五百万呢?他一个关岭镇的上门婿,怎么就跑到市里的一个小区买了张彩票呢?这不合逻辑噻!”
阴春丽说:“要是这样的话,左金莲岂不是有危险?”
我摆着手说:“不用替她担心,我觉得刘瘸子不是关长顺的人,他是姥姥的人。”
壮壮说:“你一说姥姥,我怎么想起宁采臣和聂小倩来了呢。那个姥姥可是不好对付。你现在就是宁采臣啊,左金莲那就是聂小倩。这个姥姥心狠手辣,不好闹啊!”
白月这时候突然红着眼说:“你们知道吗?张国荣死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一听愣了下,我说:“死,死了?他,他挺好一演员,咋死了?”
白月顿时哗啦啦掉着眼泪说:“抑郁症坠楼了噻!”
壮壮这时候呆愣愣地问了句:“你和他有亲戚吗?”
白月大声说:“你说啥子哦!你闭嘴,我不想和你争论。”
壮壮呵呵一笑说:“十里长街送总 理这么哭我能理解,你又不是他老婆,你哭丧有啥意思嘛!”
阴春丽呵呵笑了起来:“张国荣是白月的偶像,你懂不懂?壮壮,一看你就不是追星族。”
“我是个锥鞋底子的,我追不上星星。”
我听了呵呵笑了,早就把张国荣的事情忘到脑后去了。
我说:“今晚还是我和壮壮进山找关二哥商量事情,你们在家都小心点,别被敌人钻了空子。这关岭镇,危机四伏的,指不定啥时候就窜出来一个僵尸,像是被郭彩霞一样把你们背走了,可就回不来了,明白吗?”
壮壮说:“门窗都关紧一点,不会有事,也不要太紧张。”
我说:“杨队亲自骑着摩托去市里了,我有预感,他很快就能有所突破。阴兵抢劫信用社的案子快捋出头绪来了。这个案子一旦有了眉目,我们那四名消失的同志和郭彩霞同志的案子,几乎也就跟着破了。当务之急我们要做的,就是弄到关长顺的骨头,先把他的死亡定论撤销了,然后才能继续接下来的工作。”
白月说:“我就纳闷儿了,我们难道就不能光明正大的掀开他的坟,取一块DNA样本吗?我们是警察耶!我们有这个权利。谁要是阻拦,那就是抗法!”
“关岭镇的情况有些特殊,不要把事情扩大化,搞得群情激奋谁都没办法收场。弄不好会死人的,知道吗?关岭镇,邪得很!到时候死了人,都算在我们头上,我们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白月呼出一口气说:“真是麻烦啊!这个姥姥按理说也该来了吧,他总不会七月十三当天来吧!”
阴春丽嗯了一声说:“按理说快了,我也对这个姥姥挺有兴趣的。大力,你去见姥姥的时候,带上我吧!”
我说:“行啊,到时候就咱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