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把箱子摞在了车后面,我开上车就搬完了。
我和壮壮回来送车的时候,左诚意和阴春丽拉着我到了河边。
左诚意说:“你搬走也不和我们商量一下。你这么做影响很不好,你是对我们失去信任了,还是我们得罪了你怎么的?”
我说:“我们在这里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结果,要长期住下去,总不能一直住在刘叔这里吧!”
左诚意小声说:“一直住这里怎么了?这是我的地盘儿。”
阴春丽说:“你们搬走怎么也应该商量一下啊!哪怕是通知一下也好啊!你们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算啥子嘛!”
我小声说:“你也可以搬过去,你收拾一下,和我们一起住。”
阴春丽气呼呼地去收拾东西了,左诚意皱着眉说:“你到底咋想的呀!”
“我没咋想,我就是觉得住在这里不方便。我们总不能寄人篱下,反正是公家花钱,我何必不租个院子办公呢。我的地盘我做主,多舒服呀!难道我的决定很难理解吗?”
“你怎么也要先告诉我一下吧,你走得这么突然,让刘叔怎么想?”
我心说,我难道要照顾所有人的情绪吗?我照顾得过来吗?我又不是干服务业的。
我说:“我都和刘叔说清楚了,没事儿!你想太多了。”
阴春丽拽着箱子出来了,她说:“王大力,以后你做啥子之前能不能先和我交代一哈!你搞得我现在很被动,你晓得不?”
“我晓得了,走吧!我给你赔礼道歉,都是我的错!”
我也懒得和左诚意解释了,壮壮接过去阴春丽的箱子,先走了。我和阴春丽紧随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下左诚意,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说心里话,她想得通想不通真无所谓,我没必要在乎她太多的感受。大家只是合作的关系,利益为先。还有,她一直深信刘红旗,虽然我提醒她了,但是她还是没转过弯来。她要是转过弯来,就不会留在废品站了,而是带着赵明远和刘秀红出来住。
留在那里,一切行动都在刘红旗的眼皮子底下。万一刘红旗是她姥姥的人,那我们做什么,关长顺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关长顺看在她姥姥的面子上,不会动左诚意,但我可是他的死敌,他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我住在那里,那就是被人家含在了嘴巴里,想什么时候吃了我,就什么时候吃我。
如果刘红旗刘瘸子是左诚意她姥姥的人,这几天没弄死我,完全是因为杨队盯得紧。要不是杨队盯得紧,怕是早就给我们下药了吧。现在想想,还真的是有点后怕。
不过他要是左诚意姥姥的人,他倒是不会害我,因为我和左诚意是有双生蛊的。害了我,左诚意不就也跟着遭殃了吗?!只要他不是关长顺的人就好。
我这才意识到,干我们这行,就不该轻易相信别人,更不该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我们住在刘红旗那里,岂不是就等于把命交到刘红旗手上了吗?
我们顺道买了食材回去,这样我们就能开火做饭了。
到家之后,关了大门,进了屋,我坐在椅子里,别提多踏实了。
我说:“长教训了,以后再也不能干寄人篱下的事情了。不管到哪里,都要住进自己搭建的窝。”
阴春丽看着我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为啥子这么急着搬出来?”
白月说:“是噻,搞得我和姚姐也是莫名其妙的。”
我说:“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个刘瘸子有点可疑吗?”
白月说:“刘叔对我们挺好的呀,他哪里可疑嘛!”
我说:“他为啥当一个鳏夫二十几年不找老婆?难道是因为他没钱吗?他除了腿有些问题,他人还是可以的,不至于找不到老婆。人家毕竟有那么大家业!”
白月说:“也许有隐疾噻!”
我说:“有隐疾,当初为啥又来入赘关岭镇呢?有隐疾的话,他老婆肯定先知道,肯定就要和他离婚了呀!”
姚雪说:“会不会是你太敏 感了?”
我小声说:“关二哥也觉得刘瘸子有问题。关二哥在这里活了几十年了,他的感觉你应该尊重吧!”
姚雪说:“关二哥不是个疯子吗?”
白月说:“是噻!全镇的人都知道关二哥是疯子噻!”
我说:“关二哥没疯,他比任何人都清醒。关二哥是全镇唯一能够信赖的同志。”
阴春丽小声问:“同志?”
“没错,因为关二哥的父亲和未婚妻都死在这山里了,他和这山,和这镇子里的鬼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永远都不会站在我们的对里面,因为我们是来为他申冤报仇的。”我说,“刘瘸子不同,他有什么是值得我们信赖的呢?他那个身份就很可疑!一个男人当鳏夫二十多年,不碰女人,匪夷所思!”
壮壮说:“不管他是好是坏,我们搬出来总没坏处,你们说是吧!”
壮壮这话说得在理,大家纷纷点头。
阴春丽担忧地说:“你们这么一弄,还怎么合作嘛!左金莲肯定觉得你们不信任他了噻!”
我说:“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得先保住自己的命。我和关长顺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这个刘瘸子万一是左诚意姥姥布下的棋子还好一些,他要是关长顺的人,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而且昨晚上关二哥明确告诉我,刘瘸子有问题,我没有选择,只能离开那里。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阴春丽摇摇头说:“希望左金莲不要乱想。”
我说:“她要是聪明的,就应该好好想想了。”
大家都沉默了。
壮壮做菜还行,他以前一直自己生活,他必须是个全能选手。缝缝补补,洗衣做饭,干啥都得自己来。
中午壮壮炒了几个北方菜,我们几个北方人吃得顺口,白月和阴春丽都是四川人,她俩吃不习惯,管我们的菜叫白味。
白味就是没辣椒?咱也不明白这个白味到底是什么含义。我吃着挺有味道的。
吃完之后,我们一起开了个会,我对阴春丽还是比较信任的,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她不是个坏人。左诚意不一样,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要不是给我下了双生蛊,我恨不得这就把她给抓起来送检察部门去。我现在突然觉得有点膈应这个女的了,她长得美,内心却无比的丑陋。就像是一个驴粪球,表面光。
我把和关二哥制定的计划和大家说了一下,三位女 同志都觉得可行。
阴春丽说:“左金莲的人挖洞很厉害,只要有坐标,他们肯定能在短时间内挖进去。现在我们什么都不要做,静静地看,安安地等。”
姚雪点头说:“没错,既然有了计划,我们等就是了。我现在倒是有点好奇了,这左诚意的姥姥是个什么样的老太太呢!”
“我得会会她,我亲手把她儿子和孙子都抓了,我倒是想看看,她看到我会有什么反应。”
白月说:“我估计她不想见你。”
我哼了一声说:“我是警察,她必须配合我调查,不想见我也得见。再说了,我和左诚意是有双生蛊的,我死了,左诚意也活不成。现在对于这个姥姥来说,她一定很矛盾,想我死,又不想我死。现在这双生蛊不只是保护了左诚意,也保护了我。这叫福祸相依!”
壮壮说:“我懂了,这叫辩证看问题。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姚雪呼出一口气说:“太复杂了,我们接下来就等七月十三吧!有些时候破案也是需要一些运气的,指不定什么时候,运气就来了。”
话音刚落,我的呼机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杨队呼我,有急事,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