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放心,我对法医说:“给他打上一个镇定剂,让他睡上一天一夜的那种。”
法医点点头,回去配药了,很快就回来了,给他打了一针。这下应该万无一失了。
现在关长久可是重点保护对象,为了他一个人,动用了关岭县城全部的警力加上武装警察,带着他去人民医院做了一个脑部CT回来了。
法医拿着报告说:“这脑袋里有两个大瘤子,边界圆滑清晰,很规则,看起来不像是恶性的。”
我看着片子说:“瘤子有多大?”
“左脑一个,右脑一个,很大,像鹅蛋那么大。”
“这不会头疼吗?”
法医盘着胳膊看着片子,喃喃:“这可不是头疼的问题了。虽然这瘤子是良性的,不会转移,但是这么大两个肿瘤在脑袋里,咋可能嘛!这是大脑,这不是臀部!”
我这时候很认真地对他说:“不管你信不信,这不是肿瘤,这是蛊!他虽然还活着,虽然还有意识。但是他的大脑确实被蛊给替换了,这两团东西,应该是蛊虫。”
法医小声说:“但是我们是警察,我们总不能把活生生一个人的脑袋给切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吧!”
我点点头和杨队一起走了出来,又让人把关长久关进了笼子里。
杨队看着我说:“这下麻烦了。”
“没什么麻烦的,他就算是个活尸,他也得吃东西才有能量。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装晕。他要是一直装,就让他装下去,让他装到死。”我说,“立即调查一下关岭县有没有叫关长久的人。”
杨队说:“他们这一辈的犯‘长’字的大多出自关岭镇,不过你也知道,以前户籍制度不是很完善,这关岭镇的路没开通,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出来过大山。所以,很多人都没有户口。一直到70年代初才算是通了路,80年代通了电,最近才通了网。”
“所以呢?”
“查无此人!不过倒是可以去问问关岭镇的人,一些老人应该清楚。”杨队摇摇头说,“只不过关岭镇的人啊,对我们警察挺防备的,要是去问有没有这个人,得到的答案肯定是没有。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关长顺!”
“那条路就是关长顺带着大家修出来的,为了这条路,关长顺付出了所有的青春。十八岁当队长,带着大家修了二十多年。”杨队说,“那时候国家也没钱啊,这可都是人家关长顺带着乡亲们自己干出来的。所以关岭镇的人,把关长顺当他们的王。”
“有这功绩,也确实可以封王了。我见过关长顺的资料,他是个巫医。”
“关长顺的父亲是镇上的巫医,他家时代为医。因为他修通了路,国家为了表扬他,给了他一个差事,就是去人民医院做一个坐班医生。不逞想,关长顺做人太耿直,根本不懂得处理人际关系,后来被人陷害,心灰意冷,自杀未遂之后,一时冲 动杀了当时人民医院刘院长全家,然后他在当初单位分给他住的宿舍里自 焚而亡。”
我说:“关长顺是十八岁带着大家修路,修了二十多年,然后才去的人民医院做医生。被排挤后,义愤杀人,又自杀。是这样吧?”
“所以啊,关岭镇的人对我们没什么好感,在大家看来,关长顺是被医院给逼死的。医院是人民医院,是国营性质的。所以关岭镇的人都对我们这些公职人员有些反感。你找他们问什么,根本就不乐意搭理我们。”杨队小声问:“你怀疑这关长久和关长顺有关系?”
“我就是随便说说,杨队,你别听我乱说。你还是按照你的判断行事,别受到我的影响!”我看着笼子里的关长久说:“我等这小子找我要吃的,杨队,你要是放心,我来看着他。你去查一下姬主任在当福彩中心副主任的时候,怎么就弄到那么一大笔钱?”
杨队点头说:“行,那我去调查姬主任,这小子只要醒过来,立即给我打电话。外面有我们的同志,他要是有什么情况,你随时呼叫支援。”
我点头说:“没问题。”
杨队走了,我坐在椅子里摆弄手机。这里手机是没有信号的,我摆弄里面的小游戏。
关长久被停放在那案子上,他愿意装,就让他在那上面装一辈子嘛!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装下去。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有人给我送来了一个饭盒。我吃得很香,吃完了刚把饭盒盖上递出去,这门一关,再看关长久,他睁开了眼睛。
我说:“你继续装呗!”
“碰上你算我倒霉,王大力,你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消息!”
我说:“你千万别试图咬舌自尽,咬舌头是没办法自尽的。你可以试着憋气把自己憋死!”
我打开铁笼子,拎着椅子走了进去,坐在他旁边说:“说说吧,反正跑不掉又死不掉。你要是说了,我可以给你松绑。起码你能舒服些。对了,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先给你弄点吃的。”
他躺在案板上,看着我呵呵笑了起来。
我说:“好笑吗?”
“你就是个小丑!我活不成,那我就去死。我在另外一个世界等你,我等你一起进鬼门关。”
他的一双眼睛突然变得浑浊,他的脸色急剧变得通红,然后又变得铁青。接着,他的两只眼睛里,长出来两朵鲜艳的蘑菇。
接着,不仅是眼睛里,耳朵里,鼻孔里,嘴巴里,先从七窍里往外长蘑菇。
他全身开始往外长蘑菇,整个过程用了两个小时,最后蘑菇脱落,他成了一具干尸。
我蹲在地上,把蘑菇捡起来,这蘑菇和普通蘑菇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我掰 开一看,里面流出来的是鲜红的血。
外面的两位同志发现了异样,他们进来之后看着说:“怎么会这样?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这里有监控,还有录音。是不是我弄死的你去查一下就知道了嘛。”
另一个警官去调监控了,也就是十几分钟就回来了,他说:“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我说:“把他弄法医处,这下可以尸检了。”
法医看到他和那一堆蘑菇的时候愣住了,他说:“这才多一会儿,怎么就这样了?”
我盯着那具干尸说:“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呢!这蘑菇到底是怎么从他身体里长出来的呢?”
我指着干尸的脑袋说:“先把脑袋切开,我想看看脑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小法医已经把锯子拿了过来,这边的法医戴上了橡胶手套,拿起手术刀,开始切割他的头皮。
当我们掀开他头盖骨的时候,我们三个都惊呆了。
这人脑袋里那两个大肿瘤,其实是两个肉乎乎的蘑菇。一直到这时候,这两个蘑菇还活着,在脑子里蠕动着,抖动着。
法医吞了口唾沫,盯着这脑子里说:“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在脑壳里长肉蘑菇的,这是肿瘤吧!”
这两个蘑菇抖动了起来,发出五颜六色的电光。
我说:“看到了吗?这就是脑电图的曲 线,它们是活着的,能思考,而且能代替人思考,做出极端的决定,比如自杀!”
老法医和小法医纷纷点头。
小法医伸着脖子往前看,老法医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领子说:“小心点。”
我这时候想起了蓉城大厦的那些僵尸,那些是大脑都被吃光了,人完全成了僵尸。这个不一样,这个是大脑被吞了三分之一,这两颗蘑菇代替了被吞掉的三分之一大脑。
这不是僵尸,这是一个活死人!关九阳也是这种人,他现在还关在看守所里,他脑子里一定也有俩肉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