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叶子,折了根树枝就开始挖,土层并不硬,很快就被我刨出了一个大坑,下面的泥土有些潮湿,还带着一股腥臭的气味。
“这味道,下面不会埋了死尸了吧?阎五郎死了一百多年了,按说早就烂成白骨了,怎么还这么臭?这庙不会是被人当了杀人埋尸的地点了吧?”沈北河捂着鼻子道。
我说:“你想象力还真丰富,不过在这种地方想象力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本来啥都没有,但是你丰富的想象力就能直接吓死你自己。
阎五郎尸体当然早就烂没了,这味儿也跟死尸没关系,尸体腐烂后比这个臭多了,这味道你还能忍,腐尸的味道能让你把三天前吃得都吐出来,然后五天什么东西都不想吃。”
沈北河缩了缩脖子,后退了两步,生怕我挖出的泥土掉在他身上。
坑挖了半米多深,一直在旁边自己表演的叶子突然扑了过来,一头扎进坑里,抓着坑底的湿泥就往自己嘴里塞,还在坑里扭着身子做着各种不雅动作。
我赶紧把叶子提出来,看看身边这俩人都不能胜任看守叶子的任务,只能用皮带把叶子双手扣在了树上。
委屈你了,看在五十万的份上,希望你不要记恨我吧。
我继续挖土,结果挖出了一双男人的鞋子,鞋底朝上倒扣在泥土里,就跟有个人从这里钻地下去了一样,而且这鞋的样子,跟刚才看到的汉服男脚上的一模一样。
“糟了!”仙姑一看这双鞋子,身子一软直接坐倒在了地上,“难怪阎五郎百余年跟你们和睦相处,现在却突然做出欺负小姐之事,原来是有恶灵进庙,现在在这里接受供奉的早就不是阎五郎,咱们上当了。”
“你们现在才知道上当,晚了!”一阵阴风吹过,叶子突然阴仄仄的笑着看向我们,“本来我还觉得要到这小妞得废点心思,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给我送过来了,盛情难却,我要是不收,那就是不给你们面子了。”
说着,叶子竟然双手一分,直接扭断了皮带,三下两下剥光自己的衣服,躺在地上大肆扭动了起来,仙姑想把她拉起来,结果自己也栽倒在了地上,头撞到石头,昏死了过去。
沈北河见状撒腿就跑,可没跑几步就被地上藤蔓绊倒,几次尝试都没有能够成功爬起来,大喊着让我赶紧救他。
这变化太突然了,刚才还客客气气打算来谈判,结果这瑰突然就发难了。
叶子疯狂的状态简直没法看,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清醒过来。
想到仙姑说得,阴灵魂魄只有一小部分在叶子身上,主魂还在五郎庙里,我没管地上的三个人,纵身越过围墙进了五郎庙,抄起供桌就朝五郎像身上砸,砰得一声,木制雕像被打得翻到地上,香蜡供品滚了一地。
我捡起一捆蜡烛就扔在了雕像脑袋上,点燃打火机要点。
我让你冒名顶替,吃了香火还害人,我今儿就给你点了,香你别吃了,吃灰吧。
我打火机刚伸过去,一股阴风立马就把打火机吹灭了,我再点,还是如此,一连三次都没能把蜡烛点着,同时,身边还传来阴惨惨的笑声,笑得无比嘲讽。
你会吹灯你就牛了?当爷收拾不了你?
我从钥匙扣上拆下线锯就勒五郎像脖子上了,蹭蹭蹭木屑翻飞,线锯很快勒进了木雕里面,在五郎像脖子上锯出一条明显的痕迹。
阴灵终于沉不住气,控制着叶子的身体翻进院子,一腿朝我脑袋踢了过来。
跟我过招,你还真选错对象了,哥打架就没输过。
我拉开阵势就开始跟他招呼,虽然叶子的身体给我造成了一定得困扰,减慢了我的攻击速度,但我还是很快把叶子打倒在地,用凳子把她卡住,然后打算接着锯五郎像的脑袋。
我跟仙姑姐姐做事风格不太一样,就算最后还是要谈判,我也得先打架打赢了再谈,这样筹码在自己手里,可以掌握谈判的主动权,否则你再客气,再礼貌,人家该欺负你了照样欺负你。
还有就是,我没有仙姑姐姐通灵走阴的本事,想要跟瑰谈条件,必须得先把他逼出来,我不会说瑰话,那么,只能逼对方想办法说人话。
不论庙里的阴灵是不是阎五郎,他都需要依附五郎像,五郎像一旦被毁,他就成了孤魂野瑰,为了保护五郎像,他只能现身出来。
果然,在我的锯条蹭蹭深入木头,而叶子又无法挣脱控制的情况下,汉服男又出现了。
他穿得是一身古代书生的衣服,斯斯文文的,看着竟然真的有几分古代读书人的样子。
我瞟了书生一眼:“哟,气质拿捏得不错嘛,弄得真跟个古代人似的,弄这么身寿衣也花不少钱吧?纯手工的呢。你家里给你打扮这么漂亮,肯定也弄了个坟头子埋你吧?你不好好在自己坟坑子里窝着,跑人家庙里冒名顶替,偷香火还祸害人家黄花闺女,你不怕天打雷劈呀?”
汉服男哼了一声,道:“哪里来得不知死的多管闲事,我阎五郎为友报仇而死,城隍爷特许我在此享受两百年人间香火,你居然敢打翻我庙里雕像,你不怕今晚阴差就要拘你回去问罪吗?”
我瞪眼道:“问个P得罪,要问也是先问你的罪,连判官家属的庙你都敢占,你问过判官老爷了吗?
判官老爷向来假公济私恩怨分明公报私仇睚眦必纠,你如此猖狂大胆,以后十八层地狱就是你的铁饭碗。
识相点赶紧放了沈家小姐,自己卷铺盖滚蛋,否则我一纸诉状递到判官老爷案上,你永生永世别想翻身。”
汉服男冷哼一声:“死到临头了逞口舌之快你觉得有意思吗?本来我只是想享受个女人而已,结果你一定要送上门来,也罢,以前只听说瑰吞人生魂能增长修为,我做瑰多年一直不曾吞过,今天就在你身上破戒了。”
说着,汉服男收起斯文儒雅,露出一口獠牙,袍袖一甩,就朝我冲了过来。
我这二十多年跟人没少打架,还真没跟瑰打过,今儿就拿你练练手了,看看到底是人该怕瑰,还是瑰该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