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即灭的真视之眼穿透暴风雪笼罩的球幕,看到了立在拉布林西安遗址中央的那根崭新的腐颅法杖。
在旧日的冒险中,领主大人完成对遗址的探索拿回了玛格努斯之杖,古墓也成为废墟。地下洞窟全部坍塌,废墟又被厚厚的冰雪掩埋。只剩下眼前这座光秃秃的古代拜龙教的祭祀高台。
腐颅法杖就插在龙祭台的正中,被一个和在唤夜神庙时类似的猩红魔法罩牢牢守护其中。透过魔法波动能看到一个扭曲的光影,那是噩梦的领域。
“主人,要怎么进去?”审判天使·舒利娅挡在身前问道。依着她的性子,单刀直入是最优解。而且正如光明女神·美瑞蒂亚对异端天生的排斥,类似偏向负面、扭曲的投影,都会激起天使的敌对。
“别急,让我来试试看。”说着,领主大人取作为出“奖励”的瓦尔迷娜之球。
魔法水晶球释放的光芒竟然融穿了裹挟着灰烬之风的暴风雪球幕?
“瞧,和我想的一样,这也是噩梦沼泽叠加‘死诞之梦’形成的领域,或者叫梦境结界。”领主大人手捧水晶球,走进了暴风眼。
以领主大人为中心,随着他的步伐一个行走的“空洞”笼罩在魔法水晶球周围。仿佛临时开启的神秘通道,放任领主大人和他的冒险小队一路无阻的深入风暴眼的中心区域。
不知过了多久,审判天使·舒利娅小声说道:“这一路寂静的可怕。”
“我们是不是不知不觉走进了瓦尔迷娜的噩梦之中。”这次陪同领主大人外出冒险的图书管理员是暮色和风·卡特莉亚。作为天际著名的冒险家,她对深入魔神的领域既紧张又兴奋。
“主人,您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危险?”冰血女巫·丹妮拉对领主大人捧在手中的魔法水晶球一直充满了戒备:“这毕竟是噩梦女王的魔神器。”
“说的没错。”领主大人没有反驳:“所以噩梦女王送出这颗水晶球的用意,也是为了试试看我‘信不信’。”
“试试您信不信……”审判天使·舒利娅似乎懂了:“因为只有这颗‘瓦尔迷娜之球’才能驱散腐颅法杖叠加的死诞之梦。但前提是……”
“前提是要用你的龙破来改写它的叙事,我的溪木男爵。”伴着噩梦的呓语,腐颅法杖上镶嵌的很可能是“死诞少女”骷髅头的眼眶中亮起猩红的魔力漩涡。正如先前所言,位于湮灭位面的魔神想要将一缕神识投影到现世奈恩,就必须拥有神性锚定物。多半是神像、神龛、神器一类。
“是这样。”领主大人轻轻抬了抬手中的瓦尔迷娜之球:“现在它已经是您的神性锚定物了。”
“然而并不足够。我的溪木男爵。”噩梦女王的呓语穿透魔法罩,激起一层层魔法波动的涟漪:“你还要镌刻腐颅法杖,改写‘死诞之梦’的叙事。”
“‘死诞之梦’和您的‘噩梦沼泽’有什么不同?”问这句话的领主大人心中已经有了个模糊的答案。
“‘死诞之梦’拥有‘噩梦沼泽’难得的‘平静’,几乎一片死寂没有变化。”这也是领主大人心中的答案。
“因为您的领域中有太多‘噩梦的沉积物’。所以这个沼泽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之中。甚至每个人经历的‘噩梦之旅’从‘不尽相同’到‘完全不同’,也都在无形之中加剧了沼泽的扭曲和多变。所以这是您不愿意见到的混乱和无序以及‘噩梦的反噬’。”领主大人说出自己的理解:“就像‘屠龙少年,终成恶龙’。噩梦沼泽眼看就要被噩梦淹没了。”
“啊……所以你真的能免疫龙瘟,我的溪木男爵。”瓦尔迷娜语气一转:“那么,你还敢镌刻腐颅法杖吗?”
“老实说,灵魂石冢的‘思想之主’说的很对。我才是整个奈恩现世乃至于梦达斯世界最大的吞灵魔。我的小宇宙长期亏电,很长一段时间精神虚耗已经严重到精神力濒临枯竭。就像长期食不果腹的饥民,面对一场饕餮盛宴时瞬间爆棚的饥饿感。比起满是诺德英灵的松加德,您的噩梦沼泽就是让我‘毫无负罪感的饕餮盛宴’。与吞噬所有历史上的诺德英灵相比,吞噬您的‘噩梦的沉积物’让我毫无精神压力,完全没有道德负担。唯一要担心的不过是少量的精神毒害。而您也一定知道,我的小宇宙能够抵御绝大部分的精神毒性。”
正如领主大人的这段肺腑之言。具现为噩梦沼泽的“噩梦沉积物”,归根结底都是实质化的精神能量(请注意)。这对领主大人长期亏电的小宇宙而言,根本就是一碗十全大补汤。喝的不要不要的好吗!
“喝吗?”不愧是女管家,已经听出了领主大人的“心声”。
“老话说的好:‘是药三分毒。’”领主大人笑道。
“就像主人说的,换个角度‘噩梦’其实也是一种‘心灵解药’:在某些危急关头可以用来‘以毒攻毒’。”女管家轻轻点头。
“还记得灰池的‘回火仪式’吗?”领主大人既在提醒众人,又在加深叙事。
图书管理员暮色和风·卡特莉亚脱口而出:“遵循《玛拉凯斯法典》的兽人必须在转生来世之前,经历一次‘回火仪式’。他们被投入火中,所有前世的怨恨都会被熔化,随着对泰姆瑞尔的怨恨被煅烧、归还,一些难以忘怀的前世之恨可以在灰炉旁的灰砧上锤炼为传奇武器和盔甲。”
“没错,‘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是转生的必须。就像世界吞噬者奥杜因,要吞噬掉奈恩的一切后才能开启下一世的轮回。对于那些‘无法磨灭的叙事(记忆)’,每个魔神都有各自不同的方式来处理。比如信奉玛拉凯斯的兽人将新仇旧恨锤炼成传奇武器。诺德人的天堂只收留握剑而亡的诺德勇者之魂。而梦达斯的凡人,所有‘无法磨灭的叙事’都会化为噩梦,在沼泽沉积。”领主大人说出了噩梦女王强大的神性本源。
“原来是这样……”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就连噩梦女王瓦尔迷娜也对领主大人报以十二分的尊敬:“你果然是‘最后的龙裔’。对于梦达斯的理解,远超凡人(大人,请不要卖瓜)。”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有机会我跟你说一说‘孟婆婆和她熬的汤’的故事。”领主大人也笑着话锋一转:“为什么是这?”
“在你打败了不死的龙祭司摩洛克伊,取回玛格努斯之杖后,那位远道而来的位面旅者又是怎么再打一遍摩洛克伊,取走他的龙祭司面具的呢?虽然佩戴上狱卒瓦洛克的木质面具能够返回过去,但真的如此吗?”不愧是噩梦女王。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切中了要害。
“就目前所知,瓦洛克的木质面具只能返回特定的过去。”领主大人若有所思。
噩梦女王继续深入探讨这个看似“剧情悖论”的话题:“如果,位面旅人回到过去并不是想进行一场黑暗献祭,那么‘黑暗之心’又有什么用呢?”
“‘黑暗之心’,又有什么用……”
有那么一瞬间,领主大人似乎从噩梦女王的对话中找到整个没有主线的主线剧情的突破点。